第十五章 聪明的刘彻（1/2）

“听说没有，韩大人能下床了。”

“听说没有，韩大人能走动了。”

“听说没有，韩大人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三天，就三天，三天后从韩嫣被王冠搀扶着在永昌殿外“蹒跚”行走时，大汉第一忠贞少年病愈复出的传闻已从长乐宫飘向长安城的市井里坊、大街小巷。

“韩嫣拜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韩嫣一瘸一拐、巍巍颤颤的进了太*，来到书房，瞧着里面坐着的刘彻，嘴巴里大声喊着“拜见”，两腿却半晌没有跪下来——为啥？他“有伤”嘛，膝盖包着白布，外头涂了一层殷红的鸡血，表示关节处的刀口尚未愈合，刀口尚未愈合自然弯曲不得，弯曲不得自然也就没法参拜。

都这时候了，还装？

废话！王冠是庸医不是神农，扁鹊，哪有一个月不能离床的伤四天就好的，再说了，不装的惨一点怎么博刘彻同情，借机让他放自己出宫透透气……长乐宫固然是好，但也不能天天待着，歌舞坊里的楼兰姑娘还等着本大少赏银子呢。

刘彻正坐在在塌上看书，一听是韩嫣声音，惊喜万分，足简一扔，胡乱套上鞋子，“咚咚咚”踩着木头地板，嘴里喊着“免礼”“免礼”疾步冲到韩嫣面前。

“韩嫣，你能走了？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刘彻拍着小手，欢呼雀跃，嫩脸兴奋的红红的，甭提有多高兴。

瞧着天真无邪的小刘彻真情流露，韩嫣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一阵感动，哽声道：“臣……臣缠mian病榻多时，叫太子担忧了。”

“噗——”侍立在侧的郭舍人忍俊不禁，居然笑出声来。

怎么着，我很好笑？

韩嫣侧目怒视，却见郭舍人盯着刘彻身下，顺着他眼神一看不由也乐了。

我们的国之储君，未来的大汉天子光荣的把右脚的鞋子踏到了左脚上，把左脚的鞋子踏到了右脚上，而且两只鞋都倒踏着……

“不许笑，你们……哈……呃呵呵……”刘彻嘴上呵斥，等自己瞧见也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听到书房里的异状，门外把守的禁卫军一个个探头进来，韩嫣眼疾手快，挡在刘彻跟前，喝道：“看什么看，这叫倒履相迎，是古之圣君迎接贤者的礼仪。”

成天听王冠的恭维言语，他也学会拍马屁了，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句话既捧刘彻，还能借机自抬身价。

“圣君我不敢当，贤者嘛……嘻嘻，韩嫣你也不配。”刘彻眨巴着大眼睛，笑着扬扬手，示意郭舍人把宫女、太监、禁卫军全部赶走，屁股往案机一压，往对面一指道：“你有伤，不能多站着，坐下来再说。”

和太子坐一起……并排坐……而且是学堂以外……

妈妈呀，这算欺君的吧。

韩嫣站在原地，老半天没敢动。

“让你坐（做），你就坐（做），放心大胆的坐（做）。”刘彻笑了笑，像个小大人似的发号施令道，“以前咱们不是常这样吗，父皇就算知道也不会怪罪的。”

既如此，坐就坐咯，只是……

刘彻这话听起来怎么觉着暧mei。

“搬到太*来吧，没有你陪着，作甚么事都累。”刘彻劈面就是一句。

“啊，不不不，我的伤还没大好呢。”

“我这里离太医署近，养伤远比永昌殿方便，再说宫女、太监也多，吃啊喝啊的什么都好，韩嫣你呢放心住下，其他一切事情我来摆平。”刘彻拍拍他怕不只有三两肉的小胸脯，极力表现着自己的殷勤，似乎要以此报答韩嫣的救命之恩。

“我……我身上药味重，万一熏着您……”韩嫣被郭舍人拽来，原是想用遍体鳞伤的残躯换来刘彻的同情，好借机出宫溜溜弯、透透气，顺带……只是顺带，顺带路过歌舞坊，顺带进去体察体察，却不想……

刘彻热情过头，居然要把身上三分之一地方缠着纱布、狗皮膏药贴的到处都是、十六七八种草药味混在一起，闻上一注香功夫包管头晕眼花的他——一百人见着九十九个会往外推，还一个当场吓晕的韩嫣，留在太*里陪王伴驾……

不不不，是陪太子，陪太子读书，陪太子吃饭，陪太子……

陪着陪着陪成了习惯，然后就……

韩嫣想着都怕。

“没关系，闻着闻着就惯了。”刘彻神态天真的摇摇头，黑白分明、不染半点chéng rén浑浊之气的大眼睛奕奕生辉。

“见血不详，还是等……”

“我不怕，有你韩嫣在，我什么都不怕！”刘彻挑了挑英朗的眉毛，傲然道。

“皇上要是怪罪……”

“我去请的圣旨，让父皇允你常住宫中。”

“皇太后、皇后那边……”

“老二，废的什么话，太子让你留下，你就答应嘛。”郭舍人在一旁煽呼。

答应个屁，答应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是，没错，成天陪在身边——包括夜里，这绝对、绝对、绝对是大汉子民中任谁都是梦寐以求的恩宠，历史上的韩嫣就是在一次又一次令人眼红的恩宠中和刘彻建立起起超乎人间友谊、超越世俗礼法的**关系。

史书之鉴，犹在眼前。

要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韩大少重蹈覆辙，做梦！

韩嫣意志坚决，打死不住太*，但却不知该怎样推托。

看他那副满面惶急的样子，刘彻乌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诡笑道：“喂，韩嫣，以前你可是巴不得呆在我身边的，怎么现在突然转xìng了。肯定有原因……呃，难不成……”他凑近稍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难不成说你心里记挂着什么东西……对，肯定是……什么东西我这没有，非得……啊，女人，你看上永昌殿暖阁里伺候你的三个小丫头了……没问题，舍人，去找chūn陀把她们……”

“好咧，我这就去。”郭舍人那厮应得忒快，转身就往外跑。

“且慢，大哥……回、回来……太子，误会……误会啦，天大的误会……”疏影、彩云……哎呀，没有的事。”韩嫣手忙脚乱，口不择言，老脸既被陈阿娇打和不小心打到汐月后，第三度涨成了猪肝sè。

“哈哈哈，脸皮素来比城墙还厚的韩嫣居然……居然……”刘彻话没说完，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