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鬼令狐(1/2)
张自忠静静地点了点头。
坐直娇躯,收起那没令对面的人微微一笑的鬼脸的嫣玉敏正sè道:“我坦白了,那么,你也总得说一下那恶形恶状脏兮兮的乞丐和你是什么关系了吧,还有他为什么要帮你?”
眼中掠过回忆之sè,张自忠言简意赅:“他在还债。”
“还债?”
嫣玉敏甚为不满他的敷衍,方待责问时听得张自忠又一次言简意赅地道:“他师傅欠我一个人情。”
见他再无继续下去的意思,不想让善解人意这每一个女xìng都希望拥有的优良品质从自己身上溜走的嫣玉敏放弃了满心的不解,柔声道:“这样啊。呃,我吃饱了,你要不要再来一盘儿?”
摇了摇头,张自忠起身道:“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我们也该上路了。”
什么也不再问,嫣玉敏点头就走。
一路走过无数客栈。
小女孩儿似地玩弄着一串冰糖葫芦儿的嫣玉敏突然将那串鲜红的冰糖葫芦儿举到在张自忠的眼皮下晃了晃道:“这个好不好吃?”
张自忠奇道:“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难道以前你连这冰糖葫芦儿都没吃过?”
“没,”眼圈儿一红,嫣玉敏无限委曲道:“小时候娘不让,那时候怕挨打,不敢吃。长大后怕人家笑话,也不敢吃。”
张自忠怜悯地看着她。当他人看着她鱼肉满桌、锦锣绸缎而心生嫉妒时,又有谁会相信她却在羡慕地看着别的小孩子手中的冰糖葫芦儿——尽管那是只有一文钱就能买三串儿的廉价货!
不同的人,总有着不同的悲哀!
晃着手中鲜红的冰糖葫芦儿,嫣玉敏语带天真地问着:“这个到底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什么味道?张自忠忽然惊觉其实他自己比这刚刚被自己怜悯过的她更可怜,她只是幼时没吃过,可她至少见过!而自己呢?十八岁前整天整年在被关在暗无天rì的玄江洞进行残酷的修行,十八岁闯关成功即带着刀剑四卫西征天竺,十八岁前这些东西自己见都没见过!十八岁后为了维护“准”世子的威信,这类东西更是只能看不能吃,相比与她,自己不是一条更可怜的深牢之虫是什么?
苦笑间,张自忠一口咬下在他眼皮下不断晃悠着的冰糖葫芦儿最上面的那个小葫芦儿。
嫣玉敏迅速收回鲜红yù滴的冰糖葫芦儿,失声惊叫道:“你干什么?偷吃贼,你赔我冰糖戡芦儿!”
细细地咀嚼,半响,张自忠面不改sè道:“小姐不是问它是什么味道吗?现在在下可以告诉小姐了,有点酸、有点甜、有点凉、有点……”
没有了下文,收回不停地捶打从事吃贼之后背的粉拳,嫣玉敏不去听那声音中透出的寒秋与深冬,垂眉道:“是吗?我尝尝。”
“不用尝了,今天不光是这冰糖葫芦儿,就连你四周的空气都会是yù仙yù死的!”
灯笼一盏盏地亮起,其上的大红“朱”字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明亮耀眼,岳阳朱府,隆鼻乞丐所说的悬赏千两重金捉拿yín贼张自忠的岳阳朱府!
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忠张自一阵错乱的声音后,朱府的人马便已将忠张自忠与嫣玉敏二人团团圈在了中间,鲜衣怒马的岳阳朱家公子人称“岳阳蛟龙”的朱成利这才现身于人墙之外,骏马之上的他小眼泛光,神采飞扬:“二位,本人“岳阳蛟龙”朱成利,有心请二位移驾于本府坐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微微踏前一小步替嫣玉敏遮住那一双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吐的yín邪之眼,张自忠负手而立,笑容沉静从容:“朱府高楼大院,人中之龙的朱公子又诚心相邀,我等又岂有推辞之理?恭敬不如从命,还望朱公子带路。”
来之前原本已把一套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朱某过于好客,二位如此推辞,朱某也只好厚颜强求啦……”等等诸如此类之彬彬有礼的话准备了一大镂的朱成利闻言一楞,半响才哈哈大笑,平rì自己抢女人一不小心落到强人手里时不管怎么着即使装模作样也要强撑一下再磕头,既然这世上竟有比他还没骨头的人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大笑中道:“有两位‘贵客’登门,本人……本人……咦,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府人甲:“少爷,用不胜荣幸或欢欣鼓舞都可以。”
朱成利瞪眼道:“多嘴,本少爷自己不知道吗,要你胡说?”
瞪完府人甲,朱成利看向张自忠身后只现出一片衣角的嫣玉敏,咽下一口唾沫道:“有两位‘贵客’登门,本人深为欢欣鼓舞,两位,请!”
说完忍不住再次感叹,他妈的,如果干yín贼这一行的都像眼前这家伙般好相与,那捕快们也就他妈的太爽了,cāo!不过,幸好这其中还有自己这种硬种,捕快们,你们的饭碗也不是很好端哦!
明枪暗箭下,神态悠闲的张自忠与一脸不解的嫣玉敏缓步而行。
看了看正拿秀眸瞪着他的嫣玉敏,张自忠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吃这冰糖葫芦儿了,一直拿着不嫌累吗?”
于是,气苦的嫣玉敏狠狠地一口咬下!
“咔嚓”一声,咬下冰糖葫芦儿的同时,气苦中的嫣家大小姐顺便也把冰糖串儿也给咬下了半截。
张自忠神情自若的闷笑。
愤怒的嫣家大小姐狠狠地扔掉手中残余的半截冰糖葫芦串儿,心中发誓不但这辈子不再吃下辈子也绝不再碰一下的同时,玉手用力地握紧了缠在柳腰间的软剑碧水。
张自忠立即正sè而敛容。
深深不夜之路,森森yīn冷之音:“能在不归之路仍能谈笑自若,你张自忠不愧是一代知名yín贼,就冲这一点,今晚我要定你了!”
森森yīn冷,忽左忽右之间令人称“岳阳蛟龙”的朱成利无法把握其具体位置,心中大叫倒霉不知又怎么碰上一个强人便得到手的美人儿即将高飞的同时,他撤出只能拿来状胆的独门兵刃分水刺,装腔作势地叫道:“何方朋友,可否一现真容?”说话的同时暗暗祈祷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吃完肉不忘给他留点汤,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放过了实在太可惜!
岂知yīn森之音不耻道:“功力浅薄至连本公子何处容身都不知道,居然还有脸自抬身价与本公子称朋道友,他妈的脸皮之厚恐怕连你们这岳阳城墙也自叹不如吧,我呸!”
一口浓痰破空而至,奇准无比地粘在朱成利的额头上!
盛怒!朱成利一把抹去恶心的浓痰,因怒而无畏,圆瞠张飞目狂吼:“有种你他娘的就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乌龟?”
话音刚落,四周的灯笼忽然齐灭,朱成利眼前一黑时只闻座下马嘶痛鸣。
惶惶中,灯火又莫名再亮。众人只见朱成利跨下之骏马不知为何已前膝跪地,而他本人,竟是四肢跪伏于一紫衣人之紫靴前。
众家丁投鼠忌器的同时也乐得幸灾乐祸。
紫靴一脚将似乎已动弹不得的岳阳蛟龙朱成利踏在脚下,紫衣人冷笑道:“你姓朱的要不是你老子有俩儿臭钱你威风个屁!滚!”
穴道立解!
虽然在众家丁面前丢尽了脸,但这已不是第一次的岳阳蛟龙朱成利爬起来偷偷放了一个屁后不敢再多放一个,灰溜溜地领着一群灯笼滚了。
十丈外,觉得自己到了安全距离的他加头便破口大骂:“狗娘养我,你老子我……”
话头到此为此,众家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做威做福惯了的朱少爷方待施展其最拿手的骂人绝技时软软地倒下,紫sè旋风来去竟无踪。
依旧站在其最初现身的位置,紫衣人yīn森的目光扫过,众家丁如鸟兽散。
嫣玉敏传音道:“他是用指劲切断朱成利的心脉而杀了他的。”全场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人看清了紫衣人是怎么出手的吧!
张自忠笑脸相迎:“魔鬼令狐,名不虚传。”
杀气在“魔鬼令狐”四字方出口的那一瞬时笼罩了星,笼罩了月!
武林四大公子之一——“魔鬼公子”令狐标付yīn森的声音中没有一丝一点的生气:“当着本公子的面叫出魔鬼两个字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嫣玉敏碧水在握,一双秀眸紧紧地盯着魔鬼公子令狐标付,同时用她自己的娇躯有意无意地挡住张自忠。因为自魔鬼令狐出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之前她将话说得太满了,武林四大公子远非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摇了摇头,张自忠笑容更淡:“事无定论,在在下还活着之前,魔鬼令狐的此话什么时候说都为之过早!”
魔鬼公子令狐标付冷笑道:“你有恃无恐当然是因为周围还没现身的‘朋友’,但你认为他们能从本公子的手下救出你这条小命的话,你会连后悔的机会的没有的。”
负手而立,夜风微起,吹扬一片衣脚,张自忠目注冥冥夜空:“魔鬼令狐,你,为何还不拔剑?”
杀气森森,魔鬼公子令狐标付衣衫在微风中却猎猎而起,杀气便随着那猎猎风声一浪压过一浪般汹涌而至。
棱角分明的脸浮现病态的苍白,却无视那逼人寒气的张自忠悠然道:“传闻魔鬼令狐喜怒无常,杀伐由心,只不知这忍气吞声何时也成了他的优点。”
魔鬼公子令狐标付衣衫猎猎时森森一笑:“若不把你这一代yín贼诛于剑下,我魔鬼令狐妄为男人!”话未毕,闪烁的双眼突然乍现淡淡紫光,猝不及防下嫣玉敏一阵眩晕。
心中大骇,碧水出鞘,一道流漓光幕应手而出,光幕与紫气一触即分,借此稳住心神的嫣家大小姐惶然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张自忠,却见他竟安然无恙的负手而立,并迎着她惶然的眼神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并未归鞘的碧水遥遥罩向魔鬼公子令狐标付,虽然她此刻非常想知道即使自己只是受了一点波及便差点儿心神失守,而目前已半点功力都没有了而且还承受了绝大部分攻击的他的为什么能在魔鬼令狐的成名绝技紫气东来中毫发无伤,但同时她更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冷哼了一声,眼中jǐng惕之sè一闪而过的魔鬼公子令狐标付yīn森冥冥:“传闻你手无缚鸡之力!”
张自忠哑然失笑:“魔鬼令狐也说这只是传闻而已。”
顿了顿,在魔鬼公子令狐标付冷冰冰的脸sè中,张自忠轻笑道:“能在魔鬼令狐的成名绝技紫气东来中毫发无伤的只有两种人,其一为身具魔鬼令狐的奇技紫气东来,且功力之深厚应远甚于施功者,其二便是身具能克制紫气东来的超绝神功。”
手无缚鸡之力的张自忠淡淡地笑着,而他对面名扬天下的四大公子之魔鬼公子令狐标付却不知为何冷汗直流!
风中,蹄声隐隐,转瞬如雷。然最终出现在三人眼中的却只是一匹火红的赤兔。
“塞北飞马牧场邓以。”马蹄倏止,刀鞘上印着标志其塞北飞马牧场之身份的来人踞马自报家门。
邓以,塞北飞马牧场除却三大嫡系传人之外最卓著的年轻高手,亦是其三少主塞北天骄曲锦森最亲密的心腹。
报出家门后,仍高踞于赤兔的邓以看向负手而立的张自忠道:“令狐公子的紫气东来乃令狐公子之独门绝技,所以,你绝计不可能是第一种情况;至于能克制令狐公子紫气东来的超绝神功,恐怕只是你信口开河罢了吧。”
张自忠笑而不应。
魔鬼公子令狐标付却冷冷地道:“他是什么情况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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