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懔然娇媚(1/2)
明月的晨钟空荡荡的响彻在这什么都有而又什么都没有的天地之间。
天已破晓,百鸟鸣朝,红霞蓝天,白云悠闲。
温暖众生的旭rì尚未露脸,所以温柔如水的盈月仍挂在天边,盈月下的白云悠闲而清淡。
明月、白云、红霞、晨钟,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的那粒粒水珠的他立即便沉醉在了这优美的绝纶的风景中。
凝神处,烟晨天蓝。
一夜之间江湖巨浪腾起,而身处风暴漩涡中的张自忠这轮廓分明的脸却像深秋般沉静。虽然昨晚他没看清那狙击高丽国刀门三弟子闪电飞刀金双秀的人是谁,但他却知道那蒙面人的身份——舍丐帮传奇人物隆鼻乞丐陆国东外绝无他人!
“……”
“……”
“金一秀是你的师兄吧,他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二师姐?五年前的那一刀不需要我来提醒你一下吧?”
“……谁能想到当时她竟然不闪不避?毕竟当时我们处于……也许永远都处于敌对的一面。”
“你是在提醒我现在就杀了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失去功力之事是真是假,但即使在你全盛时期,我也有把握将你毙命于刀下。”
“你大师兄双手被废前已能十五飞刀狂风旋,你现在是十八还是二十一?应该是二十一吧?”
“大师兄让我传话给你说,如果你还是五年前的你,自裁算了。”
“这么说双手被废后他的飞刀狂风旋竟还能再获突破?”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难道说你不担心北长谷的他们吗?我能出现在这里,至少有表明你们北长谷誓死守护的天堑防线继百年前的那一役后终被再一次的撕破!”
“……”
“……”
百年天堑防线被撕破吗?被破又如何?只要大哥和她联手,无论是你们高丽,还是天竺、扶桑,最多也不过是乘乱漏几条小鱼小虾过来罢了,又或者说北长谷的事又关我何事?之前八年生死征战,他们长生家的养育之恩已经全部还清,如今的张自忠已只是一个了无牵挂的天涯浪子,于天、于地、于人均不相干!
轻轻叹了口气,当天空飞过一秃鹰和一黑鹰时,别过朝霞彩云,张自忠缓步下山。荒山野岭,面北而行。
足足两个时辰后,张自忠才看见一家可供他歇脚的茶店,茶店茶客廖廖,无事可做的小二也加入了仅有的两个茶店的海侃中。
“客官,来点儿什么?”张自忠落座好一会儿之后,海侃的小二才看见他,慌忙过来招呼。
“随便。”张自忠静静地道。
“那您就来点本店特sè武昌鱼吧,还要不要点酒水?”
“一杯茶就够了。”
“好嘞,您请稍等。”
小二进了厨房,那两个海侃茶客唾沫横飞的内容也不知不深山由风花雪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知道不,我堂兄今天早上说昨晚凌晨他看到了一个闭月羞花的美女。”
“吹吧?”
“你不相信?”
“你堂兄的审美能力谁不知道,只要不是母猪,在他那双三角眼里那就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女。”
“嘿嘿,如果说让那花飞雪听到你这话,嘿嘿……”
“……你,你你是说名门新人三甲榜国仅次于隆鼻乞丐陆中东的榜眼百花门芙蓉玉女花飞雪?”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嘿嘿,还是不是母猪?”
“这个……哈哈,我cāo!你他娘的撒谎也不打个草稿,芙蓉玉女花飞雪虽名声在外,但却从不踏出百花门半步,你堂兄那双三角眼能看见她?做梦吧,你!”
“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最迟不过明天,百花门芙蓉主女花飞雪现身荆州之事必将传遍整个江湖。”
“现身荆州?”
“当然。”
“如果是真的话,那她一定是奉师命出山教训那嚣张的高丽小儿的!”
“这个嘛,听我堂兄讲,芙蓉玉女花飞好像是跟一个男人同时出现在荆州的。”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百花门不是不收男弟子的吗?”
“我可没说过那个男人是百花门的啊。”
“天哪,难道是……我的梦中情人啊,怎么会……那个天杀的男人是谁,快说!我一定去活劈了他!”
“听我堂兄讲,那个男人一身白衣飘逸,头扎青sè英雄巾,身背雕刻着青龙印记的古式长刀,至于长相嘛,因为隔得比较远,而且火把又不怎么亮再加上那个男人背着他,所以……没看清!”
青sè英雄巾、青龙印记之古式长刀?他……
张自忠巨震。他们,还活着!他们,终于来了。
“最多不过是个小白脸儿,我开山震虎刀一刀就能干了他!”
“这个,我也这么认为。只不过我堂兄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你他娘的吞吞吐吐卖什么关子?”
“我堂兄还说,那小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出来二话没说就拿文曲欧阳试刀!”
“是吗?这么说四大公子之首的文曲欧阳一定活劈了他,对吧?哈哈,痛快。”
“这个,问题在于结果是我们的文曲欧阳再次让人失望。”
“他又怎么了?”
“他先在高丽小儿手中丢了yín贼张自忠,后又被这个不知中的小子杀得节节败退,真是丢尽了我们的脸。不过还好,就在他快不行了的时候,惜惜公主叫停了他们。然后……”
“然后绝代风华的惜惜公主狠狠地批了他一顿?”
“不,然后那小子突然拔刀冲了惜惜公主?”
“什么?……!”
“他当然没得逞,惜惜公主身后的一个驼背老家伙飞了出来。”
“然后那功力高深的驼背老家伙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那驼背的老家伙一句话就吓跑了那个小白脸儿。”
“不会吧?”
“事情还没完呢。那小白脸儿走时唤出了两匹马,其中一匹那个神骏啊……对了,文曲欧阳看到那匹马便大叫,说什么什么山的什么什么雪马的。”
“那小子真有能令世家出身见多识广的文曲欧阳一见就大喊大叫的那么好的马?”
“不,那匹最好的马似乎不是那小子的,他骑的是旁边的一匹乌锥。”
“我就说呢,一个小白脸儿怎么可能有一匹能让文曲欧阳都失控的大喊大叫的宝马呢。”
“那匹神骏的宝马的确不是他的,不过……”
“又不过什么?”
“不过那小子一走,我们的芙蓉玉女花飞雪剑追了过去。”
“什么??……?”
乌锥!雪马——天山雪马!真的是他!
脸sè数变的张自忠脸部线条在一阵挤压后又突然莫名地缓和下来。
长呼了口气,张自忠暗叹:是啊,出了北长谷,江湖还不是你们的天下?盛名如四大公子之首的文曲欧阳也不一定能赢你们一招半式!我,也不必担心了!
他们还活着,那么,这次实习,这次复仇实习……
复杂的心情下,张自忠把一条武昌鱼吃完后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仅仅一天一夜的时间,高丽国刀门闪电飞刀金双秀便由默默无闻到名动天下,对于因此而出山的芙蓉玉女花飞雪,江湖也充满了期待。至于那位传说中至少能逼平四大公子之首文曲欧阳的无名小子,为了便于称呼,江湖便送了他一上响亮的称号——青龙刀,也算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当张自忠步至一繁华的小镇时,已是荆州渡口一战的第三天了。
小镇名曰归河。因为南南北北来往客商们半途的驻脚而繁华,也因为这种原因,小镇虽不大,但却有着来自东南西北各地独特的名味名吃。
在一家名为洛阳千层饼的小摊前落座,张自忠要了一盘之前只是耳闻而不曾亲尝的洛阳风味名吃。
小摊儿师傅手脚很麻利的送了上来,盘中的千层摊外黄内软,清香四溢。
要了杯小摊师傅再三强调说小本儿生意而绝不能不收钱的红茶后,张自忠杯茶在手,千饼在口,专心地享用起这名满中原的洛阳小吃起来。
摊角一双渴望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盘中那清香四溢的千层软饼,实在忍不住时,她将手指放入唇边以代替那渴望中的美食。
从从容容地消化了一盘千层饼的张自忠一杯红茶小小地化一下油腻,眼角不经意地扫过那一双渴望而又极度失望的眼睛。
见他一幅意犹未尽的样子,jīng明的老板娘当然不待吩咐便立马又上了一盘。
微微一笑,张自忠看了看那双渴望的眼睛,再看向那手脚麻利的老板娘。
心思灵活的老板娘当然不会看不清客人心中的疑惑,忙热情地解释道:“她是个哑巴,不知怎么着就流浪到了我们这归河镇,更不知为什么她一来这归河镇便守在我这小摊儿前不走,唉……”
见老板娘眉头轻皱却又一幅掩饰不住的得意的样子,张自忠适时笑道:“若不是老板娘你这千层饼手艺高绝,她又怎么会独独守在你这摊前守财。”
眉开眼笑,老板娘一脸兴奋地道:“客官您过奖了。唉,小摊儿小本生意也就靠这一双手吃饭,哪比得上您这样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呐。”
老板娘说完见张自忠再次看向那双渴望的眼睛,便以充满怜悯与慈悲的语气道:“她其实蛮可怜的,来我就三天了才有人赏了她一张饼,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从不缠着哪位客官要,而且小摊儿的客官一走,她都马上跑上来给我抹桌扫地的。见她这么乖巧, 我才每天给她一张饼。唉,要不是小本儿生意实在雇不起一个帮手,我还真想把她留下来给我打打下手呢。”
三天前就来这儿了吗?如果说这是巧合那就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但如果说这只是偶然,一个乞丐会穿着虽脏且破但却绝对是真丝的衣裙吗?
笑了笑,张自忠起身走摊有那双渴望的眼睛,在老板娘不解的眼神中,将她从摊角拉了出来。
刚被拉出,她便猛地缩回小手,然后迅速地再次蜷入摊角,一双不再渴望的眼睛恐慌然jǐng惕地偷看着他。
微微一征后,张自忠返身走回桌端起那盘千层饼,轻轻地放在她面前,微笑着看着她。笑容轻淡而友好。
渴望地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而喷香的千层饼,再惊疑在看着友好的张自忠,不敢确定的她就这样看一下千层饼,再看一下张自忠,再看一下千层饼,又看一下张自忠,来来回回做着往复运动。
肯定地点了点头,张自忠柔和地道:“吃吧,这一盘本来就是给你点的。”
来来去去的眼神依旧渴望,依旧疑惑,但,她却始终没有伸手。
叹了口气,张自忠探手轻抚了一下她那任何乞丐都不可能拥有的柔顺长发,柔声道:“在下说的是真的。但如果你觉得自己不需要这种方式的赠予的话,在下也可以拿走。”
那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淡,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后,流浪至此的她垂下头去,下一刻,张自忠目瞪口呆。
只见她但出藏于衣袖中的手——竟是白白净净,掌心处细皮嫩肉而掌缘处略有薄茧的一双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干净净的手帕,用手帕包住一第千层饼,再从边角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
在张自忠的目瞪口呆中,一蝶千层饼就这样在她这比大家闺秀还端庄文雅的姿势中一张一张地消失。
最后一张吃罢,老板娘又端来一盘,怜惜地看着她道:“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好人,今天老娘我也破点血,吃吧,今天就好好地吃个饱。”
静静地看了看老板娘,再静静地看了看张自忠,第二盘千层饼在她这比任何大家闺秀都端庄文雅许多的姿势中一张一张地消失。
吃完了两张千层饼,双唇间竟不沾丝毫油腻与饼末的她起身绕过老板娘和张自忠,熟络地拿起摊前的抹布将张自忠坐的桌子擦了个干干净净,再把张自忠用过的盘蝶和筷子拿进了帘子内的小厨房。
见张自忠的眼中尽是狐疑,老板娘摇头叹道:“不管客官是不是赏她,她都这样给我涮盘抹桌的,也不管究竟有多饿,她吃饼的时候也都是这个样子,像极了名门豪族的大家闺秀。”
说到这儿,老板娘忍不住打趣道:“也许她真有可能就是哪个名门大族走失了的千金也说不定呢。”
收起眼中的不解,张自忠心中的迷惑却无法随着不解的眼神一起收起。
她,是一个乞丐吗?不,绝对不是。那么,她又是谁?
什么人像乞丐一样靠着别人的施舍生存的同时却又穿着货真价实的真丝衣裙?什么人在极度饥饿之时却能保持着大家闺秀之经典的进餐姿势?
是名门千金吗?不,即使是一个没有一点娇气的千金大小姐也不可能如此乖巧地洗盘涮碗!
那么,她又究竟是谁?一个流浪女人,穿着真丝衣裙!一个乞丐,有着名门千金的姿仪!一个名门千金,乖巧地为人洗盘涮碗!这一切地一切再加上一双练过剑的玉手,而且还在剑道上下过明显地苦功的女孩儿,究竟是谁?!
她出现在这里是巧合又还是……
这一切地一切,张自忠没有理出半点头绪来,而她却已经从帘内的小厨房中走了出来。衣裙既脏且破,然双手却干干净净——洗盘涮碗之后的双手当然如此。
从小吃出来,张自忠一路北行,目的地当然是开封。荆州渡口这么一闹,嫣玉敏也不知去向,但张自忠相信,也许她还有别的目的地,但开封却绝对是她必去的地方之一!
盛夏,久未雨露的官道尘埃一堆足有半尺之厚,再轻的脚步经过也必荡起尘烟无数,悠然行走于官道之上的张自忠忽然止步。回首来路,一丈后的她也同时止步,一双受惊的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
她跟上来了,还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
张自忠笑道:“跟在身后不怕有灰吗?要走就一起走吧,也许我们同路的。”
慌乱地眼神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后深深地垂了下去,人,却依言走了上来。
笑了笑,张自忠道:“在下要去开封,小姐也北行吗?”
她眼神颇为好奇地看了看张自忠后又垂了下去。
她好奇什么?好奇张自忠不问她从哪里来反而说些似为一邀同行的话,还是好奇开封这个地名?老板娘说她是个哑巴,所以也就没人知道她好奇的会是些什么!
当暮鼓敲响于酷暑大地时,张自忠一行二人的身影被那夕阳无限地拉长的同时,那些严阵以待的身影同样被残落的夕阳悄悄而顽皮地拉地长长的。
驻足!
张自忠微微看了眼从玉颈下拉出一透明晶牌示意他可以用上面的“宁”字来代替“小姐”的称呼的她一眼,塞北十八铁骑之腾腾杀气下,宁子的小手本能地摸向背后。那里,原本应该背着一柄宝剑吧?!
暗忖间,张自忠微笑着看向当头而立、皮肤黝黑的他:“在下张自忠见过曲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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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古城。
夕阳西落,早上突然不顾一表人才、英俊潇酒的文曲欧阳的百般挽留而执意离去的惜惜公主盈立于因她而名动天下的惜惜绣舫上,晚风吹过,衣裙飘飘、青丝飞舞,宛如飘渺之玉女。
多情红霞中,惊鸿一现!
流光凤目立即喜sè盈然,惜惜公主迎上去欢悦道:“姐姐你终于来了,小妹都等到心焦了。”
被名动天下的第一名jì称之为姐姐的她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冷”!冷到让人不敢稍进半尺!第二感觉是秀!秀丽之姿如梦如幻!而第三感觉却是憔悴,那一双原本应该如晶如莹的美眸深深地透着浓到无尽的悲哀与心碎!
如梦如幻的她并没有因为惜惜公主的亲呢而稍露欢颜,皓齿微启:“惜惜……”
没有了下文,惜惜公主边用力将她拉进船舱边轻松而俏皮地道:“姐姐,不过才几个月不见嘛,你不要因为见到小妹就欢喜地说不出话来了,快,坐吧。”
轻轻落座,梦幻容颜的她憔悴的表情,心碎的声音:“惜惜……”
笑容微敛,吐了吐小香舌,再扮了个鬼脸,惜惜公主眼珠儿一转道:“姐姐,你不会是来向小妹道谢的吧?嘻嘻,不要客气啦,小妹只是小小地替姐姐出了一口小小的恶气而已,不过,再过几天呢,小妹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要送给他呢!”
担忧、哀伤、幽怨、思念、痛心、焦虑等等诸多纷乱复杂的表情交替于那张如梦如幻的容颜上,半响,她突然无力地闭上了憔悴的晶眸。
吓了一跳,惜惜公主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你不会是来责怪小妹的吧?”
秀眸轻开,这一次,再无憔悴,有的只是无比的清澈,微微一笑,冷意稍退中梦幻容颜的她道:“怎会?小妹你做的很好,姐姐向你道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对了,这几个月,你过得还好吧?”
惜惜公主一听立即扮下苦脸,不依地撒娇道:“好什么好呀,姐姐你都不知道小妹找他找得好辛苦!几个月来车劳马顿的,姐姐你看你看,小妹都累出皱纹来了呢!”
看着惜惜公主撒娇的表情,听着她似嗔实喜的语气,梦幻容颜的她羡慕地叹了口气,道:“是吗?来,姐姐看看,好心疼哦……”
“回去!”一声娇叱中,金铁大震!
惜惜公主大吃一惊时舱中已没有了她姐姐的身影。
跑到舱外,惜惜公主一眼入看见一男一女在泊舟的岸边对峙。女的她认识,那是她这柔颖姐姐的两小婢之一,芳名北堂清月;至于那一个浓眉星目、像貌非凡、头上还扎了方青sè英雄巾的男人,就不是惜惜公主所能叫出名儿来的人了,虽然这个人她已经见过一面了。
持刀而立,头扎青sè英雄巾、一身白衣的他正狠狠在瞪着船舷处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而拦住他的来向的北堂清月微微喘着气道:“小青龙,身为罪孽之臣,你想干什么?”
刚刚那一刀就出了八分功力但神态自若的他将雕刻着青龙印迹的古式长刀遥遥罩向船舷处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一语不发中杀气腾腾!
无视那腾腾的杀气,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冷冷地道:“既然你没死,那就是说中他们三个也还活着了?”
依旧一言不发,刀锋闪亮中腾腾的杀气不断地攀升。
看着他眼中那几乎可以说是滔天的恨意,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揪心地一痛,然口中之语气却依然冰冷如旧:“今天本家主心情好,不想让惜惜看到血腥,也什么事都不想追究,你,走吧!”
“本家主”三字一出,他那腾腾的杀气立即疯狂般地激增,青龙第一刀之潜龙上渊!刀气呈奔腾之龙形狰狞腾空,立于最后的惜惜公主瞬间血气翻腾,几近窒息。
不知何时出现于船舱的驼背老人枯手微抬,惜惜公主这才呼吸通畅。眼神复杂地看了背对着他的北堂柔颖一眼后,驼背老人一个晃身后又消失不见,亦如他的出现一样飘渺不定!
“不自量力!”北堂柔颖冰冷的声音中,轻描淡写的一剑下那腾空的狰狞之龙便溃不成军!身负的灵雪剑在那狰狞之龙溃不成军之中便已悄然入鞘,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出动过一样。
看着他狂喷了一口鲜血后才落地翻滚出很远,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在心中滴血时冰冷地道:“要为你主子报仇也得先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斤两!哼,本家主今天心情好,滚吧!”
浴血倚刀而起的他以饱含滔天悲愤之眼神怒瞪着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后,带着一身的伤痕与尘埃一步一挪地走了。
如梦如幻的容颜苍白而无一丝血sè,恨吧,恨吧,你们都恨吧,你们都恨我一个人吧!平江,你,也恨我,恨你的柔颖,对吗?要恨……你也恨吧!
“姐姐,他是谁呀,为什么那么凶?”在那一刀下几近窒息而心有余悸的惜惜公主怯怯地问。
与此同时,风中传来满世的怒意:“北堂柔颖,惜惜公主,终有一天,我青龙刀定要你们为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我?认都不认识他朝我凶什么凶?而且为什么每次他一见我就这么杀气腾腾的?我又没惹着他!”
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惜惜公主,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语气无力而哀伤:“他本无名。把他养大的人将他命名为小青龙,而他的身份……则是被你通缉的长生平江的双刀卫之右刀卫。”
长生平江?惜惜公主直到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名,事实上她曾问过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无数次,前几次她总是一脸陶醉中神秘兮兮地说:“他呀,就叫……嘻嘻,不告诉你。哈哈。”而上一次问起时,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回答她的则是无言的珠泪。
墓sè已浓,梦幻容颜的北堂柔颖的心也慢慢失落于这渐浓的墓s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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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喷出一口淤血,青龙刀长舒了口气,淤血已出,伤自无大碍。
仰望闪烁的星空,青龙刀忽然冷喝道:“出来吧。”
应声而缓缓现身的是一名宫装华衣少女,chūn山黛眉,如山柔肤。动人处如一朵盛开的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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