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５３ 风起下相·无颜见江东父老（1/2）

“乌骓？踏雪乌骓？真的是你吗？可是……可是你怎么会……”

“这确实是踏雪乌骓，不过是它的遗骸！四百年前，我项家先祖——西楚霸王项羽亥下兵败，可是最终，汉军把整个亥下掘地三尺，也只找到了玄铁英豪枪和这一匹踏雪乌骓，却怎么也没有找到霸王的尸骸！打从霸王失踪的那一刻开始，踏雪乌骓就不食不饮、不动不鸣，九天之后，魂断亥下！据说当时在张良的劝说下，汉王刘邦将玄铁英豪枪和乌骓马的尸骸葬在一起，对天下谎称：霸王已经殒命亥下！”

“是吗？可是乌骓怎么又会以这种形态，出现在四百年后呢？”

“当年的霸王是在巨鹿之战后得到乌骓马的，但是那时候，乌骓马已经三岁了，换言之：就在今时今rì的整整四百年前，乌骓马横空出世！”姐弟俩中的姐姐才说到这里，弟弟就接过话茬：“四百年，正好是一个大轮回，娘亲算出今天就是乌骓马脱胎换骨、转世重生的千载难逢之机，故而才让我姐弟两人将你引来此处，等待乌骓马的重新择主！”

“重新择主？这……”

“霸王！您难道忘记了您自己的身份吗？”

那两个少年，竟然知道项羽的身份！

“嗷！”一声龙吟似的呼啸声打断了项羽的震惊，猛然回头望去，项羽就见到那头只有骸骨的乌骓马，正飞扬开个马蹄，想要夺路而走。却在这时，那姐弟俩纷纷督促项羽赶快上去降服乌骓马，并且明言如果错失良机的话，乌骓马就要飞天而去。项羽闻言虽然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一联想到三个月之前左慈曾经说过属于自己的神马不久之后就会出现，难道说的就是这头骸骨乌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猛一咬牙，享誉便拔起身形赶冲上去，一个飞身就跨坐上了那头骸骨乌骓马的后背。

“嗷唔……”又是一声冲天而起的虎啸声，骸骨乌骓马猛地颠簸起来。这一下项羽可就不好受了：因为此时的乌骓马只有一身森森白骨，项羽坐着的地方一楞一楞的都是宛如儿臂的骨骼，在这么一颠簸起来，项羽的屁股可就遭殃了。在屁股上被震了三下之后，项羽倒也不傻，立马伸出双手勾住骸骨马的脖子，两脚错开之后猛地插进骸骨马那还算有些缝隙的肋骨里，然后身子腾空，就这么颇为滑稽得高踞在乌骓马的尸骸上，整个身子随着乌骓马的跳动上下乱窜起来。

“姐姐，你输了，他真得这么做了哦！”

“……，真是没品味！竟然做出这么难看的动作！”

“呵呵！那我可不管，总之，我赢了！”

“赢了就赢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这个月的零用钱都花光了，所以……”

“你！你又想耍赖？”

“是又怎么样？”

项羽那边正“驯服”着骸骨乌骓马呢，姐弟俩这边又开始吵架了，起初，项羽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再一体会，不对啊，打赌？嘿！这两个浑小子，在拿我和乌骓马打赌？

“乌骓？乌骓你还认识我吗？认识？哈哈哈……别动！别动！nǎinǎi的，原来压根就不是要逃跑，是见到主人我高兴，所以才想撒娇啊？我还以为……不过老伙计，你怎么变成这副德xìng了？我都不敢认你了！”意识到乌骓马即便是变成一堆白骨也还认得自己这个主人之后，项羽一个翻身便纵下马背，只是他才想伸手去抚mo乌骓的皮毛，却发现实在是无从下手，却在这时，因为打赌输了的姐姐没好气地解释道：“霸王！您有点常识好不好？乌骓都死了四百年了，你还不兴人家烂一烂啊？”

“我……可是烂就烂，怎么还能叫会跑的啊？”

“乌骓马又不是一般的凡马，当然有些神奇了！这么说吧，霸王您知道修行者吗？知道？那就好解释了！乌骓马就相当于是马中的修行者，就算死了，人家马魂不散，四百年之后，因为感应到您的气息所以转世重生，不行啊？”

“马中的修行者？行！当然行了！不过既然是马中的修行者，干吗不连**一起修了？像现在这样只有一身骨头，我哪敢骑它啊！真要是这么骑着它，也没人敢和我打仗了，见到它之后十有仈jiǔ都跑光了！”项羽才这么哭笑不得间，从姐姐那里赢了三个五铢钱的弟弟眉开眼笑得解释道：“不会！不会！乌骓马既然是马中的修行者，简单的障眼法还是轻而易举的，不信您让它变出一身皮毛来看看！”

“变？怎么变？”

“又不是让您自己变，您让它变啊！”

“……，乌骓，来！变一个给我瞧瞧！”

“嗷唔！”一声过后，原本白骨森森的乌骓马还真得变成了当初那头浑身黝黑惟有四蹄宛如白雪的——踏雪乌骓！

“唉呀！老伙计，行啊你！”

“不光如此，听娘亲所言：因为这匹乌骓马本质上来说只是当年的乌骓马对霸王您的思念凝聚而成的灵体，所以它是没有生命的，换言之：一般的攻击对它而言，完全无效！”

“厉害！四百年没见，老伙计，你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伸手拍着乌骓马变幻出来的那根本就不真实的油亮表皮，项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朝着身后的姐弟俩疾呼：“娘亲？是令堂大人让你们带着我来找乌骓的？敢问令堂大人现在……”

“跟我们来吧！”

相视一笑，姐弟俩已经朝着更东方飞冲而去。项羽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只是乌骓复活，他也正想好好的和当年的老伙计并肩驰骋一番，当下朗笑着纵马便追赶上去。

就这么又是一天一夜，以三人的速度而言，他们已经从孙策居住的长沙郡远走千里，来到了项羽的故乡——下相！

“这里是……”

“贵人多忘事！霸王竟然连自己的故乡都忘记了吗？”

“下相！？”

浑身一震之下，项羽猛地从乌骓马的马背上翻跳下来，眼睛不住地左顾右盼，想在这儿时的故乡寻找到一点自己熟悉的印记。随着时间的流逝，项羽和乌骓马的旁边汇聚起越来越多的人流，他们之中有老人，也有小孩，当然更多的是成年男女——所有人，都无声地看着项羽，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口叫了一声“霸王”，紧接着，其他人都陆续匍匐在地上，大声地呼唤着那个他们等待四百年的称谓——霸王！

“大家，这是……大家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我……”

“霸王！真得是您回来了吗？”随着这一声呼唤的传播，现场的纷乱立马平静下来，紧接着排开众人而出现在项羽面前的，是一个须眉皆白、鹤发童颜的矮小老头，那小老头睁着一双眼珠子仔仔细细得打量了项羽半晌，突然身子一矮，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霸王！真得是您！竟然真得是您！呜呜呜……小人苦苦等候四百年，终于等到您回来了！终于……”

“你……，老丈你是谁啊？”

“霸王！我是阿五啊！我是村东头项三爷家的管家的儿子，阿五啊！”

“阿五？项三爷家管家的儿子，那个瘸子阿五？可是你的脚……等会儿！你小子怎么还没死啊？”

“我……呜呵呵……”也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被项羽这哭笑不得的问题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那瘸子阿五只顾摸着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偏偏那小老头在村子里似乎很有威望，他不开口其他人也都不敢开口。总算等那小老头哭够了，这才将项羽请到还算洁净的内堂，举目一望，项羽就见到堂上高悬着的一副对联，轻声念道：“鹿野沉舟王业兆，鸿门斗碎霸嵊空！呼……这是谁写的？”

这副对联虽然只有区区十四个字，却将项羽当年的成败得失尽数概括进去：上联是说项羽在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九战九捷，定下了皇图霸业的征兆；下联则是说鸿门宴上项羽放过了刘邦，也因此他的霸业就像刘邦送给项羽那对被亚父范增怒而劈碎的玉斗一样，错落着，消失于无形。

“那是老仙长亲笔所留！”

“老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