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碎(1/2)
从乾心中自有一股狠劲,他稍稍离那岩浆池远上一点,站着修炼起来。虽然他心志坚强,但无奈体质柔嫩,修炼不到半个时辰便支撑不住,不得不返回山腹洞穴休息。
若说在岩浆池边修炼如在火炉之中,走入山腹洞穴便如进冰窟。缕缕冰寒自地面璇玑冰玉上升起,直透入骨中。乍热乍寒,从乾觉得自己就像个瓷碗,盛满滚水放在寒冰之上,随时可能破裂成碎片。在洞穴中时间越长,从乾便觉寒意越重,只好继续修习筑基法诀,以抵挡那透骨严寒。
当初道恒传他二十八段筑基法诀,他已经修到第十九段。若等二十八段法诀全部修完,便可任意调用气海中的真元书写符咒。当气海充盈、心息相依之时,结成内丹胚基,就算筑基完成,进入下一阶段“旋照”,学习如何行使法力,将jīng、气、神在丹田中融合形成内丹原种。
在璇玑冰玉上修炼不到半个时辰,从乾便支撑不住,不得不又返回岩浆池边修炼。就这般,从乾在两个岩洞之间往往返返,在完全不同的火热与冰冷环境中修炼筑基,气海中的真元呈现加速增长趋势。
弹指间百余rì又已过去,这段时间,他每三rì服用一滴筑元凝金液,真元越来越浑厚丰盈,身体越来越强健壮实,jīng神越来越坚忍韧长,在两个岩洞中修炼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在酷暑严寒交替磨炼中,他由原先的粉嫩肥白变得jīng干剽健,整个人英气勃勃。虽然从乾现在只是六岁,看起来却像是十岁左右的模样。
一rì,从乾正在璇玑冰玉上打坐修炼,忽然身下发出一串喀啦之声。从乾低头一看,附近地面的璇玑冰玉表面开始龟裂,裂纹不断扩散,一块块三尺见方的璇玑冰玉转眼都碎成玉屑。从乾心中一惊,连忙去岩浆池告知至清。至清听到璇玑冰玉破碎之事,竟然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道:“璇玑冰玉是至yīn之物,天鼎峰则是至阳之地,本就属xìng相克,因此以往每三十年天鼎峰便要更换一批璇玑冰玉。可是,这次你洞中的璇玑冰玉竟然只过了十六年便已破碎,这说明你在天炉修炼真元的成效远超他人,可喜可贺。”
至清带着从乾又去藏经阁拜望言希。言希躺在矮榻上,对从乾仔细查视一番,然后向从乾摊开手掌。从乾眼巴巴地望向至清,至清拿出一个琉璃瓶,放在言希手里,口中埋怨道:“从乾不是挂名在藏经阁吗,为何还要收叨扰费?”言希嘿嘿一笑,答道:“内不避亲,外不避仇,童叟无欺,坚决不免。”
在刚才的查视过程中,言希发现从乾气海内真元突飞猛进,原先与真元纠缠抗衡的妖气则未见增长,二者相较,妖气已明显处于劣势。言希很是高兴,信手一挥,三个琉璃瓶自书架中飞出,落在从乾身前。言希道:“从乾筑基有成,我便赠你三瓶醉仙散,你拿去璇玑洞,与至盈换上十方璇玑冰玉,带回天鼎峰后继续用心修炼。”至清插言道,“师尊,三瓶醉仙散只能换六方璇玑冰玉。”言希横了至清一眼,道:“所差两瓶醉仙散自然由你来出。”
从乾听二人话语,感觉很是蹊跷。原来,至清与至盈在最初进入玄源观时,都是同门中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曾携手修炼,差点就结成道侣。但后来至清痴迷于炼丹,对至盈难免就不够殷勤小意,二人之间由一点小隙渐渐发展为远隔鸿沟,最后因爱成仇。至盈执掌璇玑洞后,洞内璇玑冰玉给谁皆可,独独不给天鼎别院。天鼎峰上离不得璇玑冰玉,至清没法子,只好找到自己的老师,求言希代为索取。至盈不好驳了言希面子,恰好璇玑洞需要大量醉仙散,便要求至清每送上一瓶醉仙散,就可换两方璇玑冰玉。言希xìng子懒散,若不是因为至清是自己唯一的嫡传弟子,他才不会管此闲事。如今有从乾可以代为联络,他自然是要躲清静,哪管从乾还不会驾驭法宝飞行。
从乾不知至清与至盈之间的纠葛,在天鼎峰上也呆得闷了,有了可以去其他清元山地方的机会,非常开心。他与至清回到天鼎别院,又取了两瓶醉仙散,就按至清所说路线,兴高采烈地独自向璇玑洞所在的璇玑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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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元山群峰苍翠,环峙如林。天鼎峰与璇玑峰之间相隔数座山峰,一路风光秀奇,但却崎岖难行。
从乾把这次行程当作散心游玩,只觉神畅气旺,脚步轻健,一年来的苦修在此刻显现出效果。他背着一只小小布囊,在峡谷山林之间穿行跋涉六个时辰,竟然毫无疲惫之感,眼瞅着翻过这道山梁之后,前面就是璇玑峰了。
此时已近薄暮时分,从乾看到丝丝云气不断从山坳中向上蒸腾。那云雾慢慢聚拢,凝成一片铅云,低垂在群峰上空,眼见便要落雨。从乾在羊肠小径上奔跑起来,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不多时,急雨倾盆而下。雨中的山路又湿又滑,从乾不小心滑了一跤,浑身都是泥水,索xìng就站在一个小丘之上,任暴雨冲刷。
山中天气像是孩儿面,说变就变,这阵骤雨只下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停歇下来。雨后山sè如黛,被雨水洗过的山林气息清新芬芳,沁人心脾。山涧中汹涌的洪水重又变回舒缓的小溪,在山坳间聚成一泓清潭。潭水清澈通透,碧峰蓝天倒映在水面上,浑然一幅彩墨山水画卷。
从乾看前方那潭水静美可人,更觉身上泥垢惹人厌憎,就想去潭边清洗一下。他正快步向坳间小潭走去,却见一物自空中急坠而下,在潭中激起一蓬水花。从乾定睛一看,一个小孩正脸朝下在潭水中载浮载沉。从乾不及思考,快跑几步,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向那小孩游去。才游了几下,从乾忽然想起,“我不会游水啊!”这念头刚自心中浮起,从乾便觉得手脚都不再听使唤,扑腾几下,身子便向水底沉下去。从乾咕嘟嘟呛下几口水,意识便模糊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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