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龙川、儒蒙之门（1/2）

“爷爷，儒蒙到底是什么？”男孩背着灰sè大包裹，沉甸甸的物体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压力，仰头向着老者乐呵呵地疑惑。

爷孙俩走在河边小路上，他们刚走过十米见方的紫油花田边，向着小道一直向前而去。郁郁葱葱的小道，老者低头看着男孩，不由得一怔，这眼睛像他父亲、像他nǎinǎi。

眼前道道凄惨景象划过……兀然，老者爱理不理，却因为是自己一直感兴趣之事，便兴奋道：“儒蒙，很神奇，但却要我们用时间、生命去感受，或许，是这样……”话语时，眼中充满的内疚、不安，便也没有说下去。

男孩因为不懂，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

青蟒川，据说在千百年前曾经是青蟒巨兽化神后躯体形成的一片巨大山脉，蜿蜒而至，就似一条青蟒横卧在地，坐落在天临界西部地带……

在青蟒川山脉最为平坦的地区，蜿蜒河道旁，诞生不多为外人所知的一个小镇，自名为青虎镇！

每隔四rì，青虎镇人们都会把自家特有的东西拿到镇上交易，镇上人称这个rì子为顾塞。

今rì是顾塞的rì子，yīn沉的天sè都赶上下午了，镇上小河边两旁的街道仍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片繁美景象！

街头上，就缺了些孩子戏耍的景象。因为下午呢？孩子们玩累了，都歇息去了？

拱桥边上，先前走在小路上的爷孙俩，各司其职地认真着。男孩，正使着一柄铁锥凿着一块青椎木。男孩前面的爷爷摆起一摊的手工艺品，掳着自己花白的胡须思量起自己的事情，有意无意地朝四周喊着着：“jīng美手工艺品，快来看看……”

不时，老者身旁自顾玩弄的男孩，手中圆滚的木块，已经被雕琢成一栋jīng美华丽的门框，青椎木本淡绿sè的木体，不知为何却被雕刻成通体漆黑状的门框。而这个门框无论哪个位置看上去都显得真实无比，就似男孩真实看见过临摹出来的一般。朴实之中，行人看到的，恐怕更多会是见则钟情的繁杂、华丽，可它，却仅仅是毫无点缀的漆黑sè门框而已！

男子欢乐朝着老者道：“爷爷，你看，我又做好了一栋！”尽管爷爷对他有些爱理不理，男孩还是欢欣地放在一旁，拿起另一块青椎木再度入神雕刻起来。此二者，便是先前小道上探讨儒蒙之道的爷孙。

名为龙川，样貌丝毫不出众的这个男孩，街上路过的女子大多都会怜爱地多看上两眼。

“嗯，样子不错，还是登顶儒蒙的大门吗？像极了。”老者吆喝间这才回头，却似早就知道男孩作品模样。今rì似是极为多事一般，眼中不自觉地闪过茫茫忧思，不像他往常的神态，也开口吐出极不合理的话语，道：“川儿好样，回去爷爷给你做好吃的。”

男孩得意地回神，只是对于爷爷那好吃的，龙川心中着实不敢恭维！自自己懂事以来，几乎所有的美味，恐怕都是在自己手上诞生的吧！

对于爷爷这般有些反常的夸赞，龙川嗯了一声，再次拿起身边青椎木雕刻起来。轻缓细急每一个步骤的手势都似乎蕴含着若隐若现的jīng巧力量，将每次下手把握的jīng准细致，老者今rì确实不安的内心，不时回头的神sè显得浓重、沉郁！他计划着，也是时候了，这两天便将心中的秘密，告诉龙川。

……

“来，龙川，这是阿姨自己亲手做的糕点，特地带来给你吃，你叔叔都还没吃呢，快尝尝！”一位朴实秀气的中年女子拿出两块jīng致的糕点送到龙川眼前，向龙川爷爷礼貌地示礼后，带着无比期盼的笑脸，看着龙川吃完。方才失神般离开去，在同样带着失落情绪的丈夫搀扶下消失在人群。

随着这一才年过二十的女子拎着一打糕点递给龙川，其后陆陆续续地有几位年纪相仿的女子给龙川捎来许多好吃好玩的，也都被龙川懂事地一一收下。

爷爷每天都捧着一本《五髓殿经》，看来看去，说是要，要通透儒蒙之道。龙川却已经觉得，爷爷是整个青虎镇最厉害的了，他教自己练气、对着紫油花田平心静气。

只不过，他似乎仍然不懂得，练气到底为了什么、平心静气又为哪般。

耳濡目染之下，龙川却是经常与爷爷讨论儒蒙之道，也曾疑惑过，什么，是儒蒙以及……为什么这些阿姨对自己这么好，孩童的想法，总会这么千奇百怪。

爷爷只是有时，会忘神且奇怪地抚着自己脑袋回答，因为他们的孩子都夭折了，那些小朋友也就和你一样的年龄，他们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以后她们送的东西你就都收下，让她们能够感受孩子听话、懂事……说完，爷爷似乎又深入地想自己的儒蒙之道……

顾塞之rì，这十几年来，都有一群青虎荡的卫兵管理。此刻，三五成群的卫兵中，卫兵头目冲着手下唬道：“小孩，注意着点啊，有赏，大赏。回宗门想不想。”

……

“老龙啊，整条街就你这生意最好，你们这是施了什么法术在这些小东西上面啊！”一位肥胖的女子毫无礼貌地指着老者身前摆放的jīng美雕刻向老者行问，怕是要打听一些技艺手法吧，毕竟她自己家也是做这一行生意。

殊不知，她这番话，即刻引起了正在懒散巡视的卫兵头目注意。随着身上没绑紧的铁盔，在他急速的转头间发出哐当声响，掰开人群，一身火青sè底衣，粗灰帽檐上镶着一段弧形彩虹的男子巡视老者一番，见过世面的他也没发现什么法术不法术的。

因为青虎镇民众向来和睦，根本没有需要卫兵管理的地方，导致的这些卫兵懒散不堪。十多年前忽然降临的青虎荡便也安然地驻留了下来，反正不需要民众的任何物去资济养这个团体。

吊儿郎当的卫兵们也拱卫着这头目，打算撤离的瞬间，头目有些离散的目光顿时聚焦在龙川身上，继而诧异、惊喜！朝着龙川喝道：“小子，你多少岁？”

龙川身旁的爷爷眼神顿时闪乱，左手插入口袋中，摸起一片陈旧黄sè纸符，对着卫兵神sè凝重回答：“小儿……”

专心致志的龙川也没有抬头，破口答道：“我十岁！”

“十，十岁，拿下，快拿下……”头目激动间动作都显得慌乱无比，连头上帽子都险些掉落，用手扶正后拎出大刀。身后几个卫兵也紧紧把老者和男孩围住！原本相安无事的街道，顿时杂乱起来，人群你掺我我掺你地想要向事发地点挤去。

老者神sè一凝，左手即刻拉出纸符，点在男孩后背“龙川，走！”只见一道芒光闪烁，卫兵们神sè恍惚间，那老者和男孩顷刻间消失在原地，留下男孩手上黑sè凿子掉落在地的哐当声！

诧异？惊恐？哪怕在原来宗门之中，他们也未曾见过这般去留如仙的存在，卫兵见两人光天化rì之下消失去，众皆失sè，头目察觉过来之后大喊：“快，你们两个去庙堂禀告堂主！”然后转头抓住那肥胖女子，一把将其提起尺多高度，急急喝道：“说，他们住在哪里？”

女子也不惊，嗲声道“哎呦，我经常去你们堂庙礼拜，你们堂主都没有那么凶过呢！刚刚那老头就住在山边，知道吧，顺着河水直走就到了，屋前有一块紫油花田，十米见方的样子，那里就他一户人家！破破旧旧的……”

卫兵未等她说完，脚一踹，女子肥厚的身子坠入河中，甩手道：“不知所谓，我们走……”

……

青虎荡！处在青虎镇口处，一栋巨大宽敞的堂庙连着一片巨大的练武场！

身材高大的男子——洪志权，和先前卫兵队长身着同样衣物，却是完全不同的视觉效果：浑身似散发出熊熊烈火，夕阳此时被乌云耸盖，平地看去他就如烈阳一般火爆。此时踱步在练武场zhōng yāng，等待着卫兵的集合。

“好，悬赏青龙烈刀！赤炎轩和紫丹坉的两位师兄都传来的消息，今天就让我逮着了！这青龙烈刀和我的功法可是绝配啊！还能重返宗门，这该死的鬼地方！”

“十岁的小孩？那一年，小孩，都死于天命了吧！甚至……”实力如他，洪志权依旧不愿想象那时触目惊心的场面！

因为触犯了宗门某个条例，被分发到这个被他称之为鬼地方的青虎镇，洪志权心中总是憋屈，如今触手可得的功劳，恐怕马上就可以令他重返宗门了。宗门，就算茅坑，都比这里好上百倍！

……

老者带着龙川，呼啸间落在蜿蜒而至的小河边上，还未停顿，心慌意乱地就奔入家中，背起一堆东西，拉起龙川猛地向着山中跑去！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为亲人感到焦虑、不安！

荒山、野岭！炼气支撑下，开始老者健步如飞，但随着越发陡峭的山坡，不久便气喘吁吁。他所向往的儒蒙之道，这时候似乎不能给他多少帮助。

停下身来，略是惊慌地回头，望着苍茫天巅，茫然道：“川儿，都怪爷爷，有些事早该和你说的，你也有选择的余地。”

男孩此时惊神未定，刚刚自己居然呼啦啦地听到风声，刹那间就从镇上到了家里，那段路，可是要走上一个小时呢，真是神奇。

将爷爷扶上山巅：“什么，爷爷，刚刚那就是你经常说的仙术吗？”

忽略了数十年来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老者盯着龙川，心疼道：“十年前，也是这么一个rì落之时。那rì你母亲临盆！风起云涌之际，天地sè变，原本落rì的傍晚诡异地幻转到正午，rì月同辉，紧接着星辰密布。星辰游走，仿佛无数肌饿凶魔在找寻美味食物。那一晚，既不是白天，更不像是夜，整整十二个小时。”

“是的，所有人看到这般景象，都必定是这样的感觉，森森然、诡异冷寂。太阳和月亮就似两只yīn阳巨眼，散出无比强烈的能量似要毁灭大地，它们似乎在寻找什么。大雨磅礴，雷电轰鸣，甚至你母亲难产时的竭力呼喊声音都要被雷雨之声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