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又是一场长皇子和嫡皇子的争斗呢?毕竟在年纪上来算,朱延禧是比朱延成年长,而且,除了当年已经逝去的柳妃的儿子,和失踪了二十几年大概已经不在人事的秋月的儿子,朱延禧算是理所应当的长皇子了。
就如当年一般。
二十多年,她总是在这样的情境里挣扎。从前,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和那个闵太后,她已经被摆上了棋盘。现在,又是同样的情形下,一模一样的棋局,一直延续到她的孩儿这一代。无休无止。
那一夜,朱正熙说的,我,很累。他这句话的内容,有没有,包含这些?
不管是成儿,还是禧儿,我都不希望他们成为别人斗争的焦点。我不能让他们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他们的年纪,阅历,见识,还不足以和那些老谋深算的人角斗,如果过早地让他们分门别类,自成一派,以后,必定也是党争无休止,永无宁日。
这是当日,朱正熙在集思楼里跟她说过的话。
今时今日,这两个孩儿,都已经陷入了这样的境地。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是无法回头的绝路了。
也许,这就是皇家人的悲哀。争斗的无休止,成了他们必须长期学习的一门功课。而且,要用同样无休止的痛苦和鲜血,来作为代价。
她感到了胸口的痛楚。最近时好时坏的病痛,或许又来个重蹈覆辙了。她摸出那个瓷瓶,在手中端详。她要忍住痛,并且,忍住去想念。想念那些曾经的往事,想念那些箫声,想念那个最后温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