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唯有集中权力,才能扩大内需(1/2)
第244章 唯有集中权力,才能扩大内需
郑毅当然对南盟的经济状况是有一定预期的,但其实他至少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将新加坡也弄得比较发达,或许比槟城会差一些,但应该也不会差得太多。
他其实底色里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对经济学的理解更是纯粹的盲人摸象,但身为穿越者他至少眼光肯定是没问题的,很清楚未来几十年什么都是风口。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还是一个牛逼的大企业家,有信心能在未来几十年内不断的踩在风口上,然后带着他的小伙伴们一块赚钱,也一块过好日子。
但却是也仅此而已了,本质上这确实还是财阀的玩法,郑毅有相当大的把握做一个优秀的财阀,他现在身份上确实也是个财阀,但要是将南盟看成一个财阀的话,他又着实是已经做得有点大了。
当然,真实情况肯定远没有下村治说得那么严重,南盟的情况郑毅自己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运作模式上确实是有点问题,但与其说南盟是套在槟城这个马达上跑,槟城这个马达早晚会坏掉。
不如说包括槟城在内整个南盟都是套在他的身上跑。
他这个引航员做得还是不错的,但是有一说一,南盟内部的自生力确实是差了一些,随着南盟越来越大,附属在上面的人口越来越多,确实是会感到越来越累的。
南盟的成功从来都不是制度性的成功,而是他郑毅本人的成功。
而如果南盟能够拥有一套不需要他太累,自己就能运转,内生,并且走向富强的制度性建设,与自己的高屋建瓴的眼光来相辅相成,那无疑未来的路就好走多,他这个领头羊也能轻松下来不少。
他是不懂经济学的,西方的那些经济学家,郑毅则是压根不信,信他们是很容易走歪了道的,甚至会认为谁信谁傻缺。
而眼前的这个下村治,如果能给南盟开药方的话,郑毅倒是愿意给他个机会试试,这就要看他开的药方能不能令郑毅满意了。
下村治闻言有些激动地舔了舔因为激动和紧张有些干裂的嘴唇,不自觉地就将自己的腰背挺得更直了一点。
很认真地分析道:“郑先生,我没有南盟的详细经济数据,所以具体的经济对策,我也不敢贸然给出,但郑先生如果您信我的话,有两个问题我认为还是很明显的,即使我一个外人也看得出来。”
“您说。”
“其一,是南盟的核心人口太少,我在大藏省上班的时候,曾听人说起过南盟的一些大致情况,真正核心的人口就只有槟城的五百万左右的华人人口而已。”
“除了这五百万人口之外,整个区域的其他百姓都不是南盟的核心人口,郑先生一直以来似乎都……只是希望他们别闹事儿就好?”
“整个南盟,至少还有两到三千万的人口,在整个经济体系之内的参与度都很低,而且,他们都太穷了,穷到对于南盟的经济发展很难有什么正向作用。”
“其二,是南盟缺乏一个强而有力的,能够宏观调控经济的中央机构,也缺乏一个明显的经济目标,更别提经济政策了,简单说就是各自为政。”
“而南盟那边的私会党,行会,未免势力和自主权利都太大了一些,这就导致,其一是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会出现大量的重复建设,其二是优势产业很容易懈怠,缺少真正的竞争,甚至是……自我腐败。”
郑毅好奇地反问:“自我腐败?”
下村治点头:“乡党会,行会,私会党,三者之间本就是相互重合,比如,会不会出现某一个高利润,能赚钱的行业,全部被同一个团伙,比如福清商会所把持呢?”
郑毅闻言苦笑:“那怎么能说是有呢,整个南洋,经济上几乎全是这样的情况,除了石化工厂和上下游周边,因为是大家都有投钱的缘故,呈现百争开之态,其余的大部分,至少是制造业的企业,都有不同程度的垄断现象。”
“比如金融业,从业者大多都是厦门人,机械加工的生意,能做的几乎都是信宜人,钢铁,番禺人,航海,琼州人。”
下村治:“这就缺少基本的竞争啊,同一个行业中谁能做得更好不取决于谁更有创造力,创新力,甚至都不需要更加的吃苦耐劳,先来者完全可以霸占有限资源,去赚更多的钱,而后来者却只能按照各自商会内部的规矩做事。”
“就行会本身而言,是只需要对乡党负责的,而乡党作为一个社会组织,他们占据了南盟中最赚钱的一个或几个行业,却又只需要对一个乡的同乡负责,自然就会缺乏压力和进取心。”
“甚至作为乡党会而言,南盟的整体利益与乡党会之间也并不一定就会是一致的,甚至真的严格来说……南盟的其他人越穷,对我这个商会,反而会越有利,这,就是我说的腐败。”
郑毅听了之后想了想,却是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下村治就觉得愈发的顺眼起来了。
明明是个外人,却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南盟所存在的问题,有些地方甚至就连郑毅都没想的那么深。
毕竟南盟以前就一个槟城为主,快速扩张也是二战结束之后的事,又因为这段时间郑毅也是一直在忙,有些隐患连他都没有看见。
“你认为,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下村治连忙谦逊地道:“不敢说有解决办法,只是,确实是有一个大致的应对方法,额……是我瞎想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若是说错了,您当我是在胡说八道?”
郑毅:“当然,先生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下村治:“其实二者是二而一的,因为缺少必要的集权,才会导致下边的山头主义和小团体主义盛行,而小团体的抱团又反过来影响了南盟的经济发展,所以不管南盟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必须要打破各个小团体的山头。”
郑毅:“这不会压制经济的活力么?”
下村治:“根据我对日本经济的观察,经济的活力与否,大多数的时候并不在于是否被政府所管束,稍加引导,反而能够避免经济体的无序竞争,甚至是无效竞争。”
“管理,并不是像苏俄一样实行什么都管的计划经济模式,只需要抓住经济生产中的关键,比如大额的资金流向,优秀的管理不会压制市场的活力,反而可以通过将优秀的企业,放在正确的赛道上,进行更加良性的竞争。”
“真正抑制市场活力的从来都不是管束,而是贫富差距,老百姓手里如果没有钱,或是只有很少的钱,再如何自由的竞争,也不过是变着样的维系生命活着罢了。”
“以我多年来对日本社会的观察和了解,大部分民众其实都是有购买欲望的,社会进入工业时代之后生产力其实也并不低,只是即使是在战前,百姓的手上没有钱,所有的经济活动,都只围绕在东京城,
甚至绝大部分经济主体事实上都在江户区,而其他的日本人都事实上成为边缘的时候,只要外部的出口市场出现任何一丁点的波动,都必然会造成日本国内经济的产能过剩,从而导致出现经济危机。”
说着,下村治也忍不住的一阵阵失神,长叹一声:“若非是如此,日本,又怎么会走上军国主义道路呢。”。
郑毅很认真地拿出本子将其记录下来道:“那要怎么做呢?”
“集权,只有通过集权的方式,归化产业政策,同时扩大内部需求,减少对外依赖,要想增加内需,就必须集权,制定从根本上就以利民为出发点的产业经济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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