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染的风采(下)(1/2)
高山刚开始绽开歌喉的时候,整个行军队伍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么严肃的队列之中居然会有人有如此的好心情。慕容兰循声看见像一只求huan的雄鸟一样对着江晓燕挤眉弄眼的高山,顿时怒火中烧,催马跑了过去。
那些苗人从小就是唱歌长大的,对于苗族男人来讲,如果不会唱歌,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很大程度上意味着爱情之路上充满了坎坷。但是这些人唱歌的时rì再多,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后世”流传的流行歌曲,只觉得曲调怪异,和以前所听、所唱的山歌完全不同,却又说不出的好听,一个个都听得全神贯注。
韩文欣则自幼苦读寒窗,考中进士之后,又做了多年的官,宋代文人可以说是最腐化堕落,如果一个文士不会喝酒狎jì,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也是适合谱曲传唱的宋词取代唐诗的原因之一。听到高山的歌声之后,这位韩大人皱了皱眉,心想这叫什么玩意?词牌不是词牌,俚曲不像俚曲,心中对高山大大不以为然。
慕容兰从军已久,治军极严,纵马来到高山身边,素手一扬,马鞭就要落下。虽然左天雄对高山印象极佳,但这位大小姐脾气上来,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就在她的马鞭将落未落之际,高山的歌已经告一段落,江晓燕热泪盈眶,接着唱道:“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我深深理解你沉默的情怀。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会相信,你化作了山脉……”
慕容兰芳心大震,双目异彩连连,呆呆的看着这一对当着众人玩深情的男女,被他们所唱的歌深深的打动了,马鞭高高的举起,再也落不下去。
这首《血染的风采》是八七年chūn节晚会传出来的,表现了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牺牲的战士们的博大的情怀,只不过由于曲子太过悲切,所以在前线禁止传唱,免得乱了军心。此时高山心情激荡,情不自禁的就将这首歌唱了出来。
银珠也被这首曲子感动得稀里哗啦,随着他们的曲调哼了几句,突然间心乱如麻,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脚下的石子胡乱踢开,引来了身边经过的苗人好奇的注目。这位大小姐见到有人看她,眼睛一瞪,喝道:“你们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赶路。”
那些苗人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快步走开,再也不敢看她一眼,免得惹火了她遭到无妄之灾。
原本是男女二重唱,在高山和江晓燕这里,就变成了对歌,这两人对歌对到了忘我的境界,对银珠和慕容兰的表现浑然不知所觉,一曲终了,蒙迪和卓虎听得目瞪口呆,连番感慨。
慕容兰垂下马鞭,复杂的看了高山一眼,冷声问道:“高山,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曲子?”
高山这时候才发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边,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马鞭,暗暗心惊,急忙答道:“这是我家乡传唱的一首曲子,写的是出征的战士和他的娘子临别时的誓言。”
慕容兰咬着嘴唇,轻声道:“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会相信,你化作了山脉,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女人么?”
“有,有很多。”高山看了站在石头上的江晓燕一眼,斩钉截铁的说。
银珠踢完了面前的石子,气呼呼的踱了过来,恨声道:“你这个坏蛋,休想在这里花言巧语,骗我慕容姐姐,我也不是出征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对自己的丈夫这么说。”
高山彻底晕了,苦着脸说:“没有人听说,并不代表女人们不把自己的丈夫当成一座山。”
慕容兰叹息道:“每次打完仗回来,我眼中所见到的,都是战死沙场的战士的遗孀们的眼泪,你的歌虽然很感人,但是却并不是事实,也只有你们这种怪人能唱得出来。”
高山摇了摇头,将腰间的苗刀解了下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晓燕,将刀连鞘架在背上的背包上,双手舒舒服服的担在刀身上,回过头,再也不看江晓燕一眼,大踏步向前走去。
银珠追了上去,道:“难道慕容姐姐说的不对?”
“很对,她说的很对,任何一个人的亲死战死了,他的家人都不会好受,也包括我。如果我战死了,江晓燕也会和那些遗孀一样哭得昏天黑地,但是她一定会比她们坚强得多,因为她知道,我的死是有价值的。而这种观念,是那些人一辈子也领会不到的。”
银珠一怔:“价值?死了就是死了,会有什么价值?”顿了顿,又问:“价值和观念又是什么意思?”
高山一阵剧的咳嗽,喘息了好一阵之后,决定还是不和她解释这么深奥的问题,顾左而言他的说:“这就是她和别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我死了,她固然会很悲伤。可是,她又清楚,正因为我们的牺牲,才会给她们打下一个安定的rì子,所以她的悲伤只是一阵,而不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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