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鬼门交易（1/2）

胡扉死了，这是注定的，任谁看见了也会这么想。这个少年就这么撑着剑半跪在十余具尸体间，身上插着几支弩箭，浑身上下十余处血痕，一身是血，刀兵血气，但他至死都没有倒下。

淅淅沥沥的chūn雨冲刷着浸透了血水的大地，血水蔓延着将会流进河流吧。

烟雨朦胧的不远处，一道人影若隐若现，打着鲜艳的红sè雨伞，一身青衣，脚步落在雨水中的声音越来越近，缓缓而来。

从裙摆可以看出，这是个女子，她打着伞走到了胡扉面前，静静的站立着，雨伞为半跪着的胡扉也遮挡了雨水，四周除了雨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了。

“这才十五个月没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喂，喂，你不会死了吧。”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丝丝轻微的抽泣声。她似乎无力持住那伞，雨伞倒下，这人不就是狐岐山的东方晦吗？

此时的她就这么看着胡扉，很平静，但却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雨水从她绝美的脸颊淌下，只是，那真的就只是雨水吗？

一声粗哑的声音在女子身后响起：“小东方，你哭了。”

“没有，是雨水哟。”东方仰着头，望着那从无尽高空落下的雨水，望着那昏暗的天空，“我想救活他。”

“我等一旦死亡尚且不能复活，更何况是渺小的人类呢。”一只硕大的黑熊从她身后走来，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那又怎么样，我想救他。”

“诶，和你母亲一样傻。”这只黑熊乃是荆州农神，名叫晨旭。

东方蹲了下来，衣裙触及血水缓缓变成了红sè，她抚摸着胡扉的头，抚摸着胡扉的脸颊，说道：“好凉啊。叔叔，告诉我如何发动‘鬼门’阵吧。”

“复活生命的代价乃是天价，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人类舍弃未来？”

“不过是仙骨而已，我又不会死，再修炼回来就是了。”东方微笑着，那微笑是如此温柔，就像那透过yīn沉的天空的那缕阳光，她又一笑，“帮我带他回去吧，我变成这人的样子，可抱不动一个男人的。”

那黑熊直摇头：“真不知道东方是怎么想的的，竟然由着你跑出来找一个人类，还要放弃农神一族与生俱来的仙骨。”

“我娘让我出来历练历练，历练嘛，总会出危险的是吧。”东方笑嘻嘻的说着，似乎面对的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一般。

“我是不会让你救他的，我负不起这个责任，你是无法和人类在一起的，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我知道，人与妖毕竟不是同路，但相遇的记忆是不会磨灭的。人类的生命相对于我们来说过于短暂，但我只是想看到他幸福而已，我想让他幸福，看见他笑，仅此而已。”东方试着拿下胡扉支撑的剑，费了好大力才将那剑从胡扉手里弄出来，不过失去了支撑，胡扉一下子倒在了东方怀里，“我们的生命相对于人类过于漫长，不过也正是如此，区区数百年就能修炼回来的仙骨，又怎么有人类的生命珍贵呢？”

月sè的光芒在东方身后闪现，那黑熊化成一大汉，叹气道：“还是讨厌变chéng rén类的样子啊！”他抱起了早已僵硬的胡扉，说道，“人类还真是脆弱啊。”

“啊，脆弱啊。”

雨点渐渐稀疏了，天空变得明亮，chūn的气息终于显现出来了。chūn天，生命的季节。

“死了两天了，就算活了浑身肌肉也不能用了，人类是不可能承受剜肉重生之苦的。”晨旭说着，却见东方在笑，“怎么，你以为他能承受得住那种痛苦？”

“他都见过地狱了，还会怕什么？”

熊耳山，晨旭洞中。这个山洞与狐岐山东方家相比明显简陋多了，大概是因为晨旭不喜欢人类的那种生活吧。

洞中有一处是没有洞顶的，正中间有一块一丈见方的月sè平滑大石，想必这就是晨旭休息的地方吧。明明刚下过雨，可那石头上却没有丝毫的水渍，抬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天井覆盖着一层淡淡的月sè光华，大概就是那个是雨水不会落进洞中吧。

晨旭将胡扉的尸身放在石头上：“先让他在猎月石上吸收两天月华，对rì后重生肌骨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