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隐于市（1/2）

许久许久，袁畅家的废墟前，忽然凭空多出了一道人影，是方先生。他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喃喃地说：“魔焰，魔焰啊，这个空间，又不太平了。”

原来，就在黑sè火焰shè落袁畅家房屋之前，方先生的身子突然闪电般在小木楼里闪动，每次闪动，他的身后都会飘着一个袁畅的家人。

当黑sè闪电击中袁畅家的小木楼时，方先生忽然伸手在空中一划，空气像粗布一样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方先生控制着袁畅的家人，一闪消失在大口子里。口子里看上去很黝黑，似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通向何方。

凭空出现的方先生像变戏法一样，又将袁畅及家人一个一个地变了出来，然后将他们弄醒。

看着自家的房子成了灰烬，袁旺才的眼睛里尽是泪水，袁畅的母亲痛哭起来。方先生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只是对袁旺才说：“恩公，这是天谴！”

方先生不想把他看到的告诉袁旺才，这种事三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说出来人家也不一定相信。方先生知道，在这个空间里，事情只要跟神秘莫测的天或神扯上关系，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老实巴交的袁旺才信了。可是当方先生告诉他整个袁家村，除了他们一家全死光了之后，袁旺才终于跪了下来，哆嗦着嘴唇仰天怒喊：“苍天无眼，他们都是好人啊！……”

9岁的袁畅没有哭，他先是默默地看着方先生，一脸困惑，接着便是惊愕，最后便是无比的愤怒。他指着方先生大吼：“你为什么不救他们？”

“天谴，不可救！”方先生看着袁畅冷冷地说。

“放屁！天的眼睛都瞎了，害死这么多人！该死！！”

袁畅暴怒，仿佛失去了理智，不过仍然没有哭。袁家村这些消失的人里，有疼爱他的长辈，也有他最好的朋友与伙伴，包括袁二牛。

方先生没有回答，只是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袁畅的头，一种舒适而清凉的感觉涌入袁畅的脑袋，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小畅，有些事是不可逆的。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方先生幽幽地说：“而且，我问你，你得老实回答。”

袁畅抬起头，望着方先生的眼睛，这一刻，他的脸冷静得可怕，脸上的神情绝对不像一个孩子。

“如果每一个人都要死。你希望他们是被剥皮抽筋、受尽折磨而死，还是像现在这样，在梦中毫无痛苦地消失。回答我，小畅。”方先生盯着袁畅的眼睛问。

“我不想他们死。”袁畅的回答并没有按方先生的逻辑走，声音却斩钉截铁：“不过方先生您做得没错。只是灭村之仇，我一定要报！”

方先生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他拍了拍袁畅的肩。随即，一个声音在袁畅的耳朵深处响起：“好好地炼好铸神术，你就一定能报仇。”

“恩公，为了安全，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方先生说：“大隐隐于市。去宝庆府城，投奔您儿子袁豹吧。”

“先生，我现在一无所有，去那里能做什么？这里，至少还有几亩薄田。”袁旺才唉声叹气地说，他不想连累儿子。儿子刚结婚，生活并不宽裕。

“如果天遣再次发生，我也无法再救了。”方先生看着袁旺才认真地说：“你难道让小畅他们陪着你一起变成灰。”

袁旺才一听，脸sè大变，立即说：“好，我们走。不过要带着祖传的老姜，我现在去挖。”

一会儿，袁旺才抱着一株，不，准确地说是一捆粗大的姜枝回来了。方先生一眼便认出那是天灵姜，而且他感应到天灵姜老根处，有一股灵气在涌动。

方先生走过去，从那捆老姜上扳下几根姜块，放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掏出一锭硕大的金子递给袁旺才。

“恩公，jīng金50株，足够在宝庆府城租个房子与小铺子，做点小本买卖度rì子。”方先生说：“我们现在就走吧。”

袁旺才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眼眶里是满满的泪水。这一刻，方先生如果让他去杀人，他必定二话不说、提刀就走。但袁旺才没有走，却忽然说，“等等！”

他走到自己卧室的某个方位，不住的扒拉起来，最后终于翻出一个木盒子，揣进了怀里。

方先生一见，眼睛忍不住亮了一下，这个盒子居然魔焰都烧不坏，必有名堂。果然，他从盒子上感应到一股常人无法感知的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极微。但方先生不是常人，瞒不过他。

“看来，那些人真正要杀的还是袁畅一家啊。”方先生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怜袁家村的其他人，死得不明不白，比窦娥还冤。”

方先生不想弄明白这个空间里魔域的人为什么要灭袁畅全家，也没有时间去弄明白。他只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正好验证了“天命难违”四个字！他同时相信，如果袁畅最终被魔域的人杀了，那也是“天命难违”，非他所能逆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