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离乡贱（1/2）

在新黄泥堆砌的坟头前，恭恭敬敬的插上最后一柱香，蔚蓝的天空上凭空响起一声惊雷，很快乌云就从不可知之地，滚滚而来。

暴烈的夏雷，撕碎沉闷的天空，雨水倾盆而落。

山坡下，人群奔散，咒骂之声连绵，本就没有多少诚心的她们，此刻有了宣泄寄托之处。

衣裳被雨水尽数打湿，低头看着地上黄sè的水流淌过脚背，萧秣晨没有言语。

柳到省拉起妻女的手，静静的离开。每走一段，柳如意都要回头看上一眼，一脸担忧之sè。

“娘亲，孩儿也要走了，要离开柳镇去外边看看，孩儿会有一天能够到达蜕凡之境的。孩儿相信，会有一天孩儿能够把你的故事填充完整，以祭你的在天之灵。”

在柳玉婷人生最后的一个月之中，她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回忆憧憬。萧秣晨无法为自己的娘亲养老送终，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为她弥补缺憾，能够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

踏着泥泞不堪的山路，萧秣晨却步步坚定。

雨幕如帘，柳如凌的身体已经尽数恢复了，他撑着一把黑伞，独自站在青石板上。

撕开如帘的雨幕，踏着略带余温的青石板，脚上残留的几缕黄泥，被雨水冲掉。萧秣晨眼前的世界，没有雨，没有伞，更不会有人。

“我要去城里了，你的命是我的。”

柳如凌没有被无视的愤怒，他也没有回头，声音在雨声之中显得不那么真切，但是他相信他的对手已经听到了。

萧秣晨没有回答他，他迈着同样的步伐，一直走，穿过青石街道，踏过石子小巷，来到偏僻破败的小院面前，小院的竹篱笆才重建了一半。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更是娘亲的，所以无论是谁，想要我的xìng命，我会先要了你们的命。”

看着这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小院，萧秣晨脸上绽放出笑容，轻声自语。

柳如凌或许不会知道，他想要杀死的这个少年，已然拥有能够同他心中高不可攀的父亲，正面交锋的能力。更不会知道，若非在她母亲眼里肉中刺般女人死前有所交代，他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恐怕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盛夏的雨，来的急，去的也快。

萧秣晨没有去更换身上湿透的衣裳，任由身上衣裳流淌的水滴，滴落在反shè着rì光的青石板上。

“柳镇太小了，趁着年轻出去走走，走不算坏事。”

柳到省对于萧秣晨的辞别，心中早有准备。

“是。rì后还是会常回来看叔父和如意妹妹的。”

萧秣晨较之原先显得更加恭敬。

“多余的话，叔父也就不多说了，出门在外一切小心就是。这几卷武技，是我年轻在外所得，算不得族中之物。那杆长枪本是想给你的，只是你尚不到通汇，恐引人觊觎，反倒是不美。”

族中的武技，柳到省不好随意传授，这几卷皆为他私人之物，自然不在此列。更重要的一点，柳到省自信自己手中的武技，远胜族中所藏的武技。

“多谢叔父，长枪与我无用，我有他即可。”

萧秣晨捧起腰间悬挂的断剑，断剑用再普通不过的老木做了一把简易剑鞘。

“嗯。”

柳到省虽不知断剑底细，但也多少能够猜测其恐怕不似外表表现出来的这般平凡，否则萧秣晨也不可能从淬体初期一跃到了释藏期，更是有着奇异无双的金刚体魄。

“云龙城之中的道院，于你而言想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这些是叔父这些年积攒下来，rì后就需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