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崛阳现世(1/2)
生剑仪式在杨家老宅举行,时间是定在中午十二点整。差不多十点左右,就又人陆陆续续前来。大院的空间也够宽敞,摆上五六张小桌子,放上茶水和点心供客人食用。大门进来,左边是铸剑房,中间直通大堂,而右边则是一口天井。原本本地的老宅子都是四合院的类型,南方的四合院不同于北方。入门左右各一天井,天井顾名思义就是接盛雨水所用。但杨家老宅左边的天井也被填平,但做铸剑的产地。这样的四合院建筑,一般都有两层,高一些的有三层,最上方还有阁楼。
旧社会一家子兄弟姐们多,到了成年之后,都会分到一些屋子。所以大一点的老宅,可以住个七八户,多则十几户。
杨家老宅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杨龙这一代兄弟两人,也都建了自己的房子,老宅一直空着。索xìng就改造成铸剑房,或者存放一些杂物。
应邀的都是当地铸剑师同行,或者是一些富商名流,很多都是老相识了。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来了五六十人。大部分人都围着桌子喝茶聊天,这些人基本上都属于那些富商名流。真正的铸剑师,则自己一伙人围着一张桌子,虽然也在喝茶,偶尔低声交谈,但时不时的抬头环视,心急如焚。他们更关心生剑仪式,要知道,这种机会是在场铸剑师追求一生也未必会拥有的殊荣。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杨龙所打造出的是一把怎样的好剑。有来观摩学习的,或许能从中吸取经验和灵感。也有来凑热闹的,回去好与人吹嘘一番。也有人冲着绝世好剑之名,看看杨大师能否割爱转让。
“陈老三,你说杨龙真的就铸成一把好剑了?他入行还比我们晚几年呢。”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sè唐装。他也是一名铸剑师,叫魏冲。魏家于铸剑一艺,也颇有成就,而魏冲在前年时又与一家大公司签约成为技术总监。生活条件不断提高,拥有可观的收入,这让传统的观念也改变了。在同行眼里,早已经把魏冲排除在外。
陈老三是一个光头粗狂的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长相十分憨厚。陈老三之上还有个大哥和二姐,他入行也有二十多年,却还只是个副手。外人总以为陈老三不知长进,却不知道,他更可以成为一个出sè的一流副手。他嘿嘿的憨笑几声:“我想应该是真的吧,杨老大的手艺和为人大家都佩服。”
魏冲一声冷笑,像是在喃喃自语:“你都说应该了,那也不见得就是真的。龙泉城内行家多了去了,他杨龙还不够火候。”
“哼哼,我看呐,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同桌的陈老大看了魏冲一眼不屑的说道。
这魏冲平时就好面子,做人又极度虚荣,哪能叫别人拂了他的脸面,一听这话那还了得。他直瞪眼,站起身子来,一副凶相:“陈老大,你说谁呢?”“谁应我就说谁。”陈老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自从做了大公司的技术总监,到哪别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魏总,这什么时候受过别人冷嘲热讽了。魏冲知道,在这些铸剑师眼里,金钱和地位不一定是最重要的。现在他虽然金钱,名利和地位都有了。但同时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家里的几个老人,一直都不搭理他,虽然没有将他逐出家门,关系也闹的很僵。这两年里,他是完完全全的去做一个技术总监了,连吃饭用的锤子也不曾拿过。每天去工厂里转转,指点指点,空闲时间去钓钓鱼。这些都是多少人追求的,他认为自己没有错,只是那些人思想太陈旧古板了。现在白菜多少钱一斤?猪肉多少钱一斤?他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大学,如果没有很多钱,他靠什么来养家糊口。他就想不通,为什么这一行大部分都是一些老顽固呢?说的好听,不忘本?你们又有几个人不是靠贩卖手艺养活一家人的。魏冲认为自己只是将形式改变了而已,或许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家业发扬光大,怎么到了其他人眼里,就好像成了卖国贼了呢?
这一行都是对外传艺不传秘,就连魏家的老人心里也怀疑,这魏家的不孝子,是否将魏家的秘密也传给别人了。不管有没有,在众人的眼里也就算有了。他魏冲就是长了十张嘴巴也说不清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魏冲气呼呼的握着拳头,好歹识趣的叫他一声魏师父,客气的叫一声魏总。这陈老大嘴巴也够毒辣,他早就看魏冲不顺眼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提高声音,缓缓说道:“杨老大的技艺只要是同行无不信服的,我等一辈子也只能瞻仰。倒是一些门外汉,才会去怀疑推敲。”同桌的其他几位铸剑师也迎合着“是啊是啊,杨老大虽然比我们还晚入行几年,但早在前些年就已经有非凡的成就了。”“不错,记得前年杨老大还指点我一些,我回去专研数月,在前段时间也打造出一把利剑。嘿,朱老弟,你还记得吗?”“你说的是那把赤锋?那可是把好剑呐,好家伙,两公分的钢板,一剑刺穿。刘大哥,我看这一次生剑仪式,你好好向杨老大领教,回去之后,两三年也可以打造出一把绝世好剑了。”
这一伙人,不知道是故意气魏冲这个异类,还是在互相吹嘘。魏冲气恼之极,浑身发抖,又不好发作。如果此时起了冲突,陈老大他倒不怕,但陈老三的块头摆在那,他就要考虑考虑了。这两兄弟也不是好惹的,更别说指不定其他人还会上前帮衬几下。只是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铸剑师,今天倒像是转xìng了。魏冲心想,未免今天吃亏,就先忍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能干笑几声,心里却将整桌的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杨老来了。”朱晓明说完就起身拱起手,恭敬的说道:“杨老恭喜恭喜啊。”来人正是杨弦的爷爷杨震,他虽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来时步履矫健。他亲切的拍了拍朱晓明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晓明侄儿,怎么你爹没来吗?”
“杨老鬼,我就晚来几步你就想我了啊。”还未等朱晓明回话,杨震就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朱晓明的父亲朱玉chūn和杨震年轻时候那个是铁打的兄弟,只是后来因为朱玉chūn专研铸剑术太过用功,把身体给弄垮了,之后更是一病不起。躺在床上躺了三年之久,身体渐渐转好,但由于心力过度消耗,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沉重。年轻时,朱玉chūn就是个剑痴,为铸一把好剑,连续几个月不休息,天天窝在铸剑房里。或许是过度劳累,或许是吸进太多二氧化碳,最后是伤了肺和气管。之后杨震也就偶尔去他家走动,再后来朱玉chūn又去了他嫁到杭州去的大女儿家静养,这一走就是十年,前些rì子才回到龙泉。
“哈哈,你个老朱,我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杨震上前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一直握着朱玉chūn的双手。“唉,人老了也走不动了,落叶要归根嘛。”朱玉chūn内心十分激动,一双长着皱纹的双眼里,竟然出现了几许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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