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痛扁酒蒙子（1/2）

张山打车到了金顺城高档住宅小区，冲进了莫沙长的家。门没锁，屋里空荡荡的。刚一进去，张山就闻到了一股不安的气味儿。地下室的新实验器具有的还没拆封，冰箱里的血酒和血浆静静的躺着，厚实的窗帘拉开着，照亮了复古的地毯。

砰砰的心跳声代表着张山的紧张，担心。找不到莫消长，他又打了个电话。电话铃声从二楼传来，张山飞跑了上去。莫消长的电话孤独地守在浴缸边，像是许久未动了。张山挂断电话走了过去，拿起电话来翻看了一下信息。

叭的一声，电话被张山捏碎了。

不久后，张山来到了花山疗养院。跟护士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特别看护室。大门开着，清风透过窗子徐徐吹进，老男人微闭着眼躺在床上，盖着雪白的被褥，挂着药瓶，床边一根管子接着尿袋。

张山走到床头，看到了病例上的名字，莫念。多么贴切的名字，母亲早已经不是人类，面对儿子，莫消长只能希望他不要想念自己。心跳90，血压平稳，老人睡得很甜。但看着他扎的药名和脖子上插的管了，张山明白，他已经时rì不多了。

张山走到了窗外，透过窗子看到了那一片被压倒的矮树丛。打斗的痕迹随处可见，石路沿上一把断刀还插在缝隙当中。莫消长手机中最后的信息是这么说的：我知道你儿子在花山疗养院，我知道你已经在他身上花了上千万。他不是你，不能永生，我帮你让他解脱。敬百年老吸血姬。

那号码是陌生的，但语气却不陌生。张山看着信息就像亲耳听到了刘芒在说话一样。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刘家叔侄俩来跟他示威了。他们以为莫消长就是把张山变得血从的狠角sè，大眼怪重伤的仇不得报，就利用莫沙长有儿子的弱点来算计了她。

翻身跳出屋子，张山摸着断剑的边缘，似乎感觉到了在太阳下不可能存在的莫消长的血和恨。她死了。因为张山，被害死了。叭达达，张山的眼泪打湿了地面，从十四岁以后，他第一次流眼泪，拔出短剑暗中起誓：莫姐，你放心吧，这个仇我肯定要报，猎鹰小队，全都要死！

再回到病房内，正遇到来换药的护士。护士看了看张山，随即疑问道：“你是老爷子的重孙女婿吧，有空你也劝劝莫姐姐，老爷子自己已经不想再维持下去了，89岁的高龄，就别让他受这个罪了。”

张山一听，鼻子又有些发酸。此时此刻，他也很能体会出莫消长的心情。眼看着儿子已经89岁，她却年轻得被人当成重孙女，世上仅有的亲人不能相认，又不忍看他辞世，这是多大的痛苦？

想了想，张山点头道：“从了老爷子的愿，我代表莫消长，同意了。”

“唉，让她节哀，莫姐姐是个好人，你们才二十出头，rì子远着呢。老人过了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不冤。”护士劝着张山拿起病例出去了。

眼看着病人被拔了管儿，注shè了小红水，不久后他安祥地永眠了。张山拿自己的卡补交了欠下的二十多万，也算是了了跟莫消长的一场情谊。出了疗养院，已经是下午了。张山坐在花山八路公交车上，看着窗外下班的人流渐渐粗了起来。感慨着人一生的短暂。

正如莫消长所说过的，他的人生已经不同了。不敢想像八十九年后，他会不会还有勇气面对老得像莫念一样的亲人朋友。轻叹了一口气，张山的眼合上又猛然睁开，眼中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的热情憧憬，一层冰霜蒙在了那黑亮的眼前。心道：张山，从今以后，你就再不能跟人有任何感情交流，朋友也不行。

从山区到市区，车行了一个多小时。张山下车后，天已经暗了下来。两手插兜儿，张山想着如何去找猎鹰小队报仇，但他隐约记得刘万友和刘芒说过，猎鹰小队解散了。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没来找自己麻烦的真因吧？可为什么一个国家支持的机构就这么解散了呢？

敌人在暗，他在明，莫消长被杀，他却连别人在哪都不知道。想到恨处，张山咬碎钢牙，铁拳紧握对着路边的大柳树轰去。砰！咔嚓一声，张山的内力强横，碗口粗细的柳树哪受得了他这一拳？当时就折断了，歪头倒在了路边。

张山咬着嘴唇看了看，还好在回家的小路上，车辆稀少，更别说人了。没被人发现，张山长出了口气，控制着心情。但越想越憋气，他到底是年轻气盛之时，怎么也控制不住。

正在气头之上，就听到前方小胡同里有年轻女孩的叫声。张山一瞪眼，暗骂了一句：嘈的，算你赶着了，今天不打废你才怪！

咚咚的重踏地声，张山把人行道上的砖都踩塌了，两秒钟蹿出十几米到了胡同口。两面矮水泥墙夹着的小胡同里，一根电线杆子有些斜地挺立着。穿着N+a长袖运动服的男子扶着电线杆吐着，身后一个长发年轻妹子正捂脸低泣。

男子吐了两口，用袖子擦着嘴转身就拉住了妹子的长头发，“哭，哭你麻比！我看你就是欠抽，嘈，嘈！”

说着话，他左手拉头发，右手就对着女子的身上没有目的地乱拍去。拍到身上啪啪做响，是真用了力量打的。打到第三下时，手没碰到人，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救命啊。”女孩被拉着头发弯着身子小声叫着，哭得喘不匀气。

男子手腕被抓，回身看了一下。住家的微弱灯光下，只见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少年正站在他身后。两人离得近，光线不好也看了个大概。抓住他手腕的正是张山。

打人的男子留着鸡窝头，蛾形浓眉像两个三角形，配着他的厚眼皮小缝眼，看起来就像二人转里的耍宝丑角儿。回身看着张山，他张嘴打了个嗝儿，一股酒气恶臭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