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软柿子先捏（1/2）

在玩多了电脑游戏的方明印象中，出兵打仗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将军高坐马上，挥手下令：出发。然后成千上万的军卒就排着队列赶赴战场。从来没有出过兵，放过马的他没有想到，自己麾下虽然只有三千人，可一但出城野战竟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准备，从他决意出兵，到一应物资备齐，用了整整三天。

全军三千人，除了炮队的三百后勤军卒，竟然额外又多带了近两千的民夫丁壮。干啥用？运粮输草，背负火yao器械。这些事总不能让军卒们来干吧？否则一但遇敌，军卒哪里还有力气厮杀。

昌州地处南方，马是没有几匹的。赵翟刮地三尺，从全城搜罗了近百头牲口，除了十来匹无法乘骑的驽马，都是毛驴骡子。炮队分去大半，后勤民夫分去一点，又挑选了十来个有骑马经验的老兵作为斥候，最后方明自己只能骑在一匹黑骡上顾盼自雄。还不敢骑快了，从来没有乘骑经验的他只能让赵引财在前面牵着黑骡缓行，左右还要有牙兵保护，以免将军大人落骡受伤。好在全军连带炮队、民夫在内，前进速度也不快，早晨出的昌州城，到下午安营扎寨，也才不过行了二十多里地，距离最近的甘棠县还有三十多里才到。

选了甘棠县作为首战目标，方明也是一肚子说不住的苦衷。一是甘棠县离州城最近，路程短走得快，基本不用担心遭到流寇埋伏。二是从州城到甘棠县一路上都是昌州境内少有的平原，一马平川的，对付没有骑兵的流寇正好适合火器发扬威力。三是甘棠县刚刚陷落没多久，人丁也几乎逃散一空，流寇们抓不到丁壮补充，城防也来不及巩固，在沦陷三县中实力最弱。

有这三条，方明硬是抗住了赵翟先打匪患最重，民众最惨的遂昌县的建议。柿子当然要捡软的先捏——他没经过战阵，手下三千兵卒最少有两千八百人也没上过阵，大家都需要一场胜利来验证一下这火器到底能不能大用，给自己一个信心。

安营扎寨后方明命令沙远明布置防务。作为对提升自己为校尉的回报，临出兵前方明还是将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沙远明委了一个副都的职分，来安定赵翟。他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有着统带数百人经验的老军伍来帮衬帮衬，就像现在，全军安营之后，如何布置营盘，如何安排哨卡斥候，他是一点都不懂，全部放手交给沙远明。

按现在的行军速度，最迟两天后就要接仗了，对这仗要怎么打，方明心里也是一点都没底。可是在手下各级军卒官佐面前还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当晚间沙元明带着六个果长前来讨教如何攻打甘棠县的战法谋略时，方明只能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些不需你等cāo心，仔细安顿好手下，防备夜间有流寇袭营就是，某自有主张！”

等一体军官离开中军大帐，方明挠着脑袋看向案几上铺着的一面军图，嘴中嘀咕着：“怎么打？老子怎么知道，听天由命吧，反正昌州城离得近，真要败了，还能逃得回去！”

离开州城二十里地，流寇们就是得到了消息，也赶不及过来埋伏夜袭，因此第一天算是平安渡过。第二天全军行军速度略有增加，到下令扎营时，整整走了二十六七里，离着甘棠县只有不到十里路了。虽然斥候回报甘棠县中的两千多贼寇全无知觉，一点防备都没有，可生怕流寇夜袭的方明还是亲自巡视了沙远明安排的营务，又规定这一夜全军轮流休息，夜中必须有一果兵卒整装待发，随时抵御流寇可能的夜袭。

第三天早起，全军埋锅造饭，又特特备下午饭干粮，然后拔寨全军直抵甘棠县城下。

猎猎chūn风中一股肃杀之气在甘棠县低矮城池外数里方圆的一小片地面上弥漫开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甘棠县并不高大厚实的城墙，和惟一的一座城门。大开的城门和城堞上一百多惊慌呼叫，没头苍蝇般四下乱走的流寇，显示出他们对昌州军的出现确实没有丝毫准备，无论是实际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离城池半里远地方，火山营旗和左都旗在方明身后迎风舞动。

在他身前三百木盾手一字排开，一哨站成一个横队，每哨左右间隔二十步站定，将手里的木盾下部尖端奋力插入地面，形成三列平行的盾墙。十二哨火枪兵，每哨同样站成横队形成一个shè击线阵，在每列盾墙后三步距离上都有四条shè击线阵。十哨长枪兵，四哨列成纵队填入盾墙间二十步的空隙，左右两翼再分列两哨掩护侧翼，多出来的两哨长枪兵作为中军和总预备队护卫着方明和他身边的两杆军旗。再往后稍远点的是炮队，六门三磅炮和三门六磅炮也准备好了火yao弹丸。各部果旗、哨旗也在立在阵中，与营旗、都旗招展相应。

火山营左都算是全军排开了阵势，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

听到手下来报说昌州军已经压到城门口时，正在甘棠县衙内敞胸露怀撕扯着一只半熟不生烧鸡的流寇头目三当家拐子丁也很是吃了一惊。愕然半晌，他大笑着将啃了一半的烧鸡丢给前来报信的喽啰，将油腻腻的双手在身上的锦袍上来回擦拭，嘴里大声嚷嚷着：“来得好，来得好。月前昌州军已经被老子和大哥打散了架子，两千多人跑回去还不到一成，现在还有什么家底拿出来显摆？听说赵翟这老东西又招募了两千多新兵，生蛋瓜子，见了血连刀都拿不稳，还能跟爷们过招？要不是想着昌州城有那劳什子天雷火炮，又城高墙厚的，我等弟兄早就杀了进去。这下倒好，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只要将这几千新兵蛋子杀个干净，把人头往昌州城下那么一丢，那些老爷们就该吓得弃城跑路了吧！小的们，集合队伍，随某去杀人了！”

“拐爷说的是，月前那些老军伍们都是不咱弟兄的对手，这些新兵蛋子顶的鸟用！等杀入昌州城，咱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