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战号——杀贼!(1/2)
任凭方明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打扫完战场再拔营起寨,火山营动身时还是快到中午了,加上全军士卒昨夜闹腾的厉害,这一路就走的加倍艰辛。
临到傍晚时,离遂昌县依然还有六七里地。
方明嘴上说的厉害,心中还是怕那张白衣狗急跳墙,再给自己打个埋伏,因此不等有人进言劝阻,就直接下令扎营安寨,让士卒们好好休息恢复jīng神体力。
这一夜过得及其平静。方明虽然也困顿到了极点,可依然睡得不安稳,他实在是怕。即怕这一夜又有寇匪袭营拼命,又怕张白衣真如自己所说那般,丢下县城带着手下一溜烟逃回长乐永安州老巢,到那时候在想剿灭他就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手脚了。
直等到第二天一早斥候回报——所有的寇匪已经全部龟缩在遂昌城中,拼命的加高加厚城墙,不见任何逃窜的打算。
方明这才长舒一口气,这张白衣竟是个傻的,既然不打算跑,怎么昨夜就安生的让老子休整了一宿,却没有任何sāo扰?前几rì那些招数都哪里去了?疑惑不解中,却也顾不上这张白衣神智是否有问题了,顶盔带甲jīng神百倍的一挥手:“诸位,兵发遂昌县,搞不好今夜就能宿到城中了!”
就在火山营大队兵卒浩浩荡荡推着炮车护着辎重一路向遂昌县城进发之时,昌州城内的赵翟放下笔,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审视着眼前刚刚完成的奏章,再两天这份奏章将随着今年的贡金一起先由海路直抵大河入海口,再溯河而上运抵国都长安。他对于大夏王朝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在如今的情况下,虽然有火山营这个吞金巨兽,还有匠作营、火yao作坊加上遍地衣食无着的饥民,昌州四下里都需要巨量银钱,府库中的存银也降到到了历年最低水平,可赵翟依然准备了价值十万缗足两钱的贡金,并且还特意写了这篇洋洋洒洒数万言的请罪折子。
在这请罪折子中赵翟先是详细述说了昌州如今的危局,阐明了贡金减少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接着又把方明夸赞了一番,并向当今皇帝极力推荐了一样兵械——火器。已经从火山营身上见到了真颜sè的他热切希望皇帝能重视这个常年被人忽视的兵械,不但是由于火器在甘棠一战中表现出来的强大威力,更是因为火器实在是太过易学好用了。虽然花销确实大了一些,可三千新募兵卒,只简单cāo练了数月就能打赢和自身人数相当的寇匪,并且是全歼敌军自身几乎无伤的大胜。
即便赵翟不通军务,也知道这其中火器起到了决定xìng的作用。
如果朝廷能够抓住机会,组建起类似昌州火山营般以火器为主的军伍,也许大夏朝还有几分重振的希望。不过这也仅仅是希望而已,曾在太子府詹事任上干过几年的赵翟对当今这位宣宗陛下实在太了解了——什么国事朝政,什么大夏国柞,都不在心上,外面各地藩镇诸侯闹腾得再厉害也没关系,只不能耽误了他这位天子陛下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如今赵翟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报先皇静宗陛下赏识提拔之恩!
为此即便是粉身碎骨、家破人亡也在所不惜。
“老爷,军中传来的密报!”一个亲信家人拿着个密封蜡丸走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打断了赵翟的沉思。
“拿进来!”赵翟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接过蜡丸,手指略一用力,捏破蜡壳,从内里取出一封绢书。大略一扫,眉头早紧紧抓成个川字,鼻孔中重重哼了一声:“哼,这个方中华,竟敢如此视吾如无物?沙远明竟是说贬就贬了,他眼里还有吾这个使君没有?”
家人垂手恭立一旁,听他发作方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赵翟又展开绢书,从头到尾详看一遍,然后握成一团,吩咐家人取来火镰,就在眼前焚成灰烬,然后口中沉吟着道:“你去把雪珠寻来……”家人应了一声,弯腰倒着往门廊外退去,刚一脚踩到门外,正想转身而去时,赵翟又改了注意:“算了,还是吾亲自去一趟!”
雪珠已经病了有些时rì了,自打方明率兵出征,她心里就时不时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每rì里茶饭不思,只rì夜守在门前窗口候望。昌州近海,虽然已经是六月,可到了海风吹拂下晚间依旧凉得厉害。她一个弱女子,整夜整夜的守在窗口,受了夜风,加上饮食又少,没几天就发起热来。这时听下人通报说赵翟亲自来访,心中猛然一缩,以为是方明出什么了事,赶紧挣扎着起身迎接。
刚走到花厅门口,就看赵翟迎面走来,赶紧蹲身道福:“奴婢雪珠见过老爷!”
“如今你可是方家的人了,与赵府再没半点干系,吾也不是你的什么老爷,当不起这个称呼了,……起来快起来!”赵翟连连摆手,笑着让雪珠起身,又关怀道:“吾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去找医师来看诊?也不让下人去知会吾一声……如是让中华知晓了,等他凯旋之rì,定是要大大责怪于吾的!”
看赵翟面sè如常,又关切自己的身体,雪珠心头一松,知道并不是前线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也笑着道:“老爷哪里话,奴如今虽是方将军婢妾,但老爷和夫人养育爱宠的恩德永世不敢或忘,您永远是奴的老爷!”
“好,能不忘本就是你的心到了,只是这奴婢老爷之类的称呼万不可再喊,嗯,你还是随中华一起喊吾使君吧!”赵翟拊掌笑着,眼光在周围随侍的下人婢女间一转,摆手道:“都下去吧,不得招呼不准靠近花厅十步内!”
“诺!”
等一厅下人散尽,赵翟眼中闪起jīng芒,紧紧盯着雪珠道:“雪珠,若你真记挂着吾与夫人对你的恩情,现今有一事托付给你……”
……
遂昌城内一片愁云惨雾、混乱不堪。
张白衣不是不想跑,而是根本跑不了,他也不是不想趁着昨夜的大好机会再拼命博上一次,而是手下们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次长乐永安两州的流寇们共推张白衣为首入寇昌州,一来是想着昌州富饶,花花世界的有大把银钱财货。二来是冲着张白衣在绿林道中偌大的名声——自早年间赤手空拳披着一身白衣起家进入绿林道,到今天足有二十年了,道上的弟兄们从来就没听说过张白衣张老大做出什么过对不起弟兄对不起良心的事。三来也是为这黑白双雄手中的实力——张白衣和黑老六两人手上握着三千多积年老匪,战力最强,手段最辣,两州绿林道上的好汉任谁也不敢得罪。既然张老大撒下英雄帖,说要带大伙儿来昌州境内做笔大买卖,再有不愿也得来,不然隔天张白衣就能屠了这座山寨。
可前天一场夜战张白衣却把老本都赔了个jīng光,再压制不住手下的这各路豪杰了。论银钱财货甚至女人,各路好汉们是抢了不少,现在都堆在遂昌县城中,即带不走,也舍不下。论名声,张老大连自己的把兄弟都丢下不救,这在义气为先的绿林好汉中就是滔天大罪。论实力,这一战不但折了黑老六,黑白双雄麾下三千惯战老匪死伤了一多半,剩下的也因为张老大丢下被昌州军困住的弟兄们不救而离心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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