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萧氏青天】(1/2)
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正义未必就能战胜邪恶。
眨眼之间便是十天以后,柳城这些天来一直风平浪静。因为王庆被抓入大牢,尽管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县城里的富户们也收敛了不少,在谈论起萧哲的时候多少有了一丝敬畏。他们这些年来过得太安逸了,沆瀣一气连前几任县令拿他们都没办法,气焰愈发嚣张起来。
还是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些天来,萧哲的护卫们行踪都很神秘,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进进出出,而被他们拜访过的那些农户们,事后如同哑巴一般,任谁询问都不肯吐露半点内容。
今天天气甚好,连rì来遮天蔽rì的风沙渐渐消退,还原出一片朗朗乾坤。
陈老二起得很晚,这段rì子他几乎天天失眠,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妻子的音容笑貌。那个暴躁的女人,自从嫁入陈家就没过上一天好rì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刚生下诚儿连月子都没坐满就下地了。
可家里依然是一贫如洗,这柳城的天啊,何时才能重现清明?
“爹,爹!快起来!”一大早就出去砍柴的陈诚一进院子就将干柴扔到一旁,如风一样奔进里屋,兴高采烈地喊道。
“诚儿,出什么事了?爹身子不舒服,还想躺一会儿。”陈老二有气无力地说道。
陈诚二话不说上前将父亲拉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罕见的喜气:“爹,萧大人今rì要公审王庆,县衙门口都贴出了告示呢!”
“什么?”陈老二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今天公审?可我听隔壁王大妈说这几天王庆家一直偷偷摸摸地给萧大人送礼呢,指不定哪天就将那个畜生给放出来了。”
“爹!”见父亲这般说萧哲,少年陈诚有些不乐意:“萧大人怎么会是那种人?他说过要还我陈家一个公道,我相信他!走,我们可是原告,得赶快过去,马上就要开堂了!”
父子两人匆匆洗把脸,一路气喘吁吁地奔到县衙,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街坊邻居,还有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生面孔。
守在门口的荆楚见两人来了,连忙带入侧室等待开堂,然后一挥手,县衙门徐徐打开,百姓们一拥而入,将大堂外面的空地塞得水泄不通。
这自然是出自萧哲的授意,既然要公审,就要让柳城的百姓们亲眼目睹完整的过程,这才是最有信服力的做法。
巳时已到,只听得三声鼓响,从后堂出来的萧哲一身崭新的青袍官服,更衬得他丰神如玉,似谦谦君子。两道剑眉透出一分威严,隐隐已经褪去了初到安府时的青涩。跟在他身后的是荆楚,头戴风帽,身穿翻领胡服,一身典型的侍卫打扮。
堂下十位护卫齐声低呼:“威——武——”
原来县衙里的差役萧哲基本不用,所以他从范阳带来的这些护卫就成了万能龙套,哪里有需要就冲向哪。这一点,也看得出来安禄山考虑之周全,如果没有这些护卫办事,萧哲可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外边站的百姓们立刻噤声,只听得端坐堂上的萧哲一拍惊堂木,冷冷道:“带人犯!”
人群中微微sāo动,只见蓬头垢面的王庆被两个护卫带上大堂,在大牢里呆了十多天,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那股子嚣张气焰,但却没有太多的沮丧。看到站在一侧的表弟王平偷偷递过来的眼神后,心中便安稳许多,再看堂上坐着的萧哲,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跪下!”一名护卫见王庆还不知死活地站在那里,便用水火棍轻轻一点他的膝弯。
王庆很不情愿地跪下,眼神游离到别处,似乎在魂游太虚。
站在萧哲身侧的齐思改微微摇头,心中暗叹道:“竖子难成事!如今尚未定论便如此轻狂,难道就不怕萧哲豁出去怕拼个鱼死网破?”
萧哲面sè平静,他只是微微提高声音,道:“人犯王庆,你可知罪?”
王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振振有词地说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萧哲懒得跟他啰嗦,直接冲堂下说道:“带原告陈老二、陈诚父子。”
陈老二怯怯地走上堂,不敢对上王庆审视的目光。倒是陈诚对这个恶霸丝毫不惧,上前对萧哲行礼,然后便开始一条一条讲述王庆对他家犯下的恶行。
最后说到王庆生生打死他娘,少年更是声泪俱下,那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若不是一旁有护卫看守,估计他真会扑上去将王庆活活咬死。堂外站立的那些百姓们大都受过柳城首富的欺压,胆大的已经开始痛骂,顿时堂上堂下乱成一锅粥。
“肃静!”萧哲瞧了一眼脸sè有些发白的王庆,沉声道:“他们说得这些,你可都听清楚了?”
王庆此时有些心慌,面对萧哲的询问,本想抵赖却发现找不到什么说辞。
齐思改见萧哲剑眉一拧似乎要动刑,便上前低声说道:“大人,没有人证物证,仅凭陈诚一家之言就定罪,恐怕不合刑律。”
萧哲似乎早就料到有这一问,点头道:“本官亦考虑到这一点,来人,带人证,上物证。”
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不到片刻工夫,从侧室哗啦啦出来一大群人,这些人有的是目睹了王庆带着家丁将陈诚他娘活活打死的人证,有的拿着以往被王庆欺压的证据,更有甚者连王庆当rì踹人所穿的靴子都寻摸出来。
随后便有仵作像模像样地上堂陈述,说经过他百次勘验,死者身上的鞋印与王庆的靴子尺码完全符合,没有一丝差错。
萧哲不禁感叹这些护卫们办事效率实在是高,要是放在明朝,那可就是绝好的锦衣卫人选啊!想到这里,他心中猛然一动,如果在唐朝建立这样一支密探队伍,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在这些百姓的控诉下,王庆一条条罪状被揭发出来。开始他们还有些拘谨,在萧哲的眼神鼓励下,又见此刻无人敢出声制止,不禁越说越来劲,这么多年心中的怨恨一旦爆发,便如山洪一般汪洋恣肆,最后几乎为了控告你争我抢,险些大打出手,一旁负责记录的赵然大感头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庆脸sè已经是一片惨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平时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蝉的农户们,今天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对自己?
大字不识的王庆其实该好好读书,读史方能明鉴,就会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假如平时他不是那么横行霸道,今天也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生命只是一张单程机票,不会倒档,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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