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兰之好(中)(2/2)
孙楚楼待人热情天xìng使然也并不生气,招呼道:“来,坐,都坐,与二位雄兄喝上几杯。”
路少雄憨直,嚷嚷道:“我们兄弟可不是来喝酒的,这就把千斤jīng铁的货票付与少雄罢。”他抖开随身的包袱,桌上即现一打金叶子,闪闪晃眼。
孙楚楼凛然肃容把金叶子推回去道:“路兄,那千斤jīng铁么,实不相瞒,楚楼已答应了东海双飞凤,二位的那份楚楼再去托门路,后几rì定当奉上。”
路少雄闻言大怒,一把抓住他的小臂,握得他直龇牙。“孙楚楼,你已收了定金,怎么,想一女嫁二夫么?今rì个有货票,我双雄当你是朋友,若拿不出,哼哼——”他摘下佩剑,“哐啷”扔到桌上,却把陈襄的酒杯撞落地上摔了粉碎。
孙楚楼道:“路兄息怒,听楚楼把话说清楚。非楚楼不讲信用,东海双飞凤出的价比二位雄兄高上了一成,本行规矩想雄兄亦是心中有数,价高者得嘛。当今上下打点的资费水涨船高,楚楼也是无奈。”
一旁一直未言语的姜子雄yīn鸷地接道:“好,她们出多少,我们出多少,开个价吧。”
“不行,东海侯的货也有人敢插手?哼。”随着一声娇喝,一沉重之物落在桌上,砸得杯盘盏碗汁水四溅,桌前几人的前胸俱是点点油渍,一黄衣一紫衣的两个少女现身两侧,手握剑柄逼近前来。黄衣少女又道:“孙楚楼,银子在这里,货票呢?”
孙楚楼略显尴尬,掏出丝帕擦了身上油污,陪着笑脸道:“原来是燕飞姑娘、凤鸥姑娘,一起坐了,大家好商量。”
路少雄轻蔑地道:“你东海侯又怎样,我邙山子愚公的名号也不输于他。”
陈襄听邙山子愚公的字样,回忆起当年伏魔庄座上那个红脸膛的老者,这邙山双雄不知是徒子还是徒孙耶?他此次拜别家门,忍不住又拐到伏魔庄,见庄上甚是冷清,那老管家是当初相识的,拉着他的手道:“大牛啊,没想几年工夫长成大人了。全家都以为你掉到悬崖下必无生还之理,老爷和两位小姐上山又寻了你好多rì子,好几天茶饭不思的。后来乌有居士回来,把老爷好一顿臭骂,唉。你出事后不久,老爷就举家迁往江南了。”
陈襄只这么一分神,那边邙山双雄和东海双飞凤剑拔弩张的就快要闹僵了。
那着黄衣的乔燕飞对紫衣的沙凤鸥道:“姐姐,子愚公的名号自然是响当当的,怎么座下徒子徒孙窝窝囊囊的熊样,看样子名师出高徒之言也不可尽信。”
紫衣的沙凤鸥道:“小妹,想名师树大招风,总难免混进几个乌鸦麻雀什么的,教出几个低徒矮徒,劣徒歹徒也不足为怪。”
路少雄把嘴一撇道:“哼,东海侯一世英名,却想不到常常受女弟子所累,这个生一个小燕雀,那个孵一窝小沙鸥,哈哈,叽叽喳喳的可热闹的紧。”
姜子雄接道:“那也很好嘛,东海侯闲来无事,斗鸡走马却也自得其乐,哈哈。”
这四人手扶饭桌,身向前探,你来我往地斗个不休,渐渐把陈襄挤到墙角难受之极。他咳嗽一声:“嗯哼,子愚公与东海侯武功盖世当在仲伯之间,不知教出的弟子本事如何。你们都是双的,也不知双雄少侠和双飞凤女侠哪一双儿更厉害些。口舌之争也难分胜负,依陈襄之见不如这样,楚楼兄,你定一个价钱,大家同意了呢就谁也不许反悔,双雄双飞凤比武论输赢,点到为止,赢者得货票,如何?”
此言一出,两双儿即异口同声响应了,纷纷亮出兵刃。
陈襄摇手拦住道:“四位别在这里,打破了家什是要赔的哦,找个宽敞的地方好施展开拳脚。”
邙山双雄和东海双飞凤各自讥刺嘲骂个不休,甫出客栈大门,即捉对儿斗成一团。街上的行人大概见惯了打架斗殴的场面,也不以为怪,俱远远地躲了。
孙楚楼抚掌笑道:“陈兄此计甚妙,却让楚楼摆脱了大麻烦,哈。”
陈襄道:“楚楼兄,其实最好是你拿了货票提出jīng铁来,分他们一家一半,岂不少了许多麻烦。”
孙楚楼看他如看怪物,“陈兄实心眼儿呃,哪里有什么货票,楚楼这些rì子银根偏紧,须找人帮衬一下而已。不管这些啦,今天这顿酒就由陈兄请了,改rì楚楼做东摆酒,与陈兄先吃醉仙楼,再乐留芳院……”
陈襄道:“好说,陈襄这就别过。”他结清了账单,三十几两银子的花费令他瞠目结舌。他紧攥着那两锭大银久久不愿撒手。
“等等陈兄,你看。”孙楚楼却拉住他又坐回来。“你快看,巫家十二楼的大小姐,没想她会到这小地方来,这真是,这真是,太好了。”他眼睛直勾勾地闪着光,一脸艳羡之sè,嘴角的涎水都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