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冬天的雾（十二）（1/2）

第十一章冬天的雾（十二）

欧阳东凝视着中文传呼机上那条简短的消息，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这肯定不会是真的！这一定是有人在和他开玩笑，只是这个玩笑开得过了头，一点都不好笑。

“莆阳陶然摘走欧阳东。”

怎么可能哩，莆阳陶然怎么可能摘下自己呢，要知道，陶然明年的头等大事是保级，而不是去争夺甲a冠军……为了让陶然在甲a里站稳脚跟，这一个月以来方赞昊和袁仲智他们挖空心思地四下里联系那些在原来球队里踢不上球想倒换个环境的实力型球员，他们梦寐以求的就是保级呀，怎么可能忽巴拉地跑来买下身价都快戳破天的自己？再说叶强也试探过他们的口风，袁仲智可是一洼声地拒绝了这事，还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陶然这样的山神庙供不起自己这样的大菩萨——真有买下自己的钱，他们宁可去多买几个球员充实板凳的厚度，或者多给裁判们填塞些辛苦费……

半晌他才把那中文传呼机还给朴建成，继续冷着脸听教练组对昨晚比赛的总结。

后半个小时的会议都有些内容，他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散会后欧阳东马上便打开了自己的手机，他需要确认那条消息是不是别人在和他开玩笑。他的手机立刻便响起来。

“东子，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去莆……”这是一个平日里和他挺熟络的记者打来地。

他立刻便掐断了电话，然后心急火燎地赶回自己的房间。那里有宾馆里的座机电话。他要马上和叶强联系，确认一下……摘牌会上到底出了事，半路上怎么杀出个莆阳陶然来？

还在走廊上欧阳东就已经听到那一声接一声的电话铃，楼层服务员认出他，带着职业笑容轻声曼语地对他说道：“您的房间电话已经响了很长时间了……”

他毫不犹豫就推开旁边房间的门，两步跨到了电话机旁边，哆嗦着手指拨出叶强的手机号码。

占线？！

他又拨了一次。还是占线地盲音。他扯开外套上的拉链，又从桌上抓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降低了好几度。凉飕飕地风拂过他的脸庞，可他胸膛里却象点燃了一团火，喉咙干得快要冒出烟来。叶强你他娘的在搞名堂！他恼怒地砸下电话，又不甘心地按下电话机的免提键一遍又一遍的重拨……

占线！

还是占线！

住在这个房间的朴建成和段晓峰就站在门边，神情复杂地看着脸色铁青目光阴郁的欧阳东。在门外还有两三个队员，他们在小声地嘀咕着。看来，那条消息已经在国家队里传开了。

欧阳东终于拨通了叶强地电话。他嘶哑地嗓子就问了一句话：“……怎么回事？”

叶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砸懵了。武汉风雅要东子时，他就和方赞昊打过招呼，大连长风站出来明确表态希望得到东子时，他又和方赞昊通过气，可谁曾想一口一个“绝对不会”的方赞昊，节骨眼上会来这一手呢？

他只好喏喏地说道：“……方赞昊的手机打不通。袁仲智说他们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得到，看来这是方赞昊私自拿的主意。”

“我不管这些！”因为失望而痛苦的欧阳东都快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对着话筒吼起来，“你是我的经纪人，你要对我负责！你告诉方赞昊，我不会去莆阳！永远也别想！”然后他就摔下电话冲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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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赞昊对摘牌会上地结果满意极了。俱乐部事先圈定的五名球员中他摘走四个，虽然他们联系好的那个守门员被别家俱乐部抢先下了手，但是用摘到欧阳东的收获来弥补这个损失绝对是绰绰有余——嗨！哪怕那四个球员都没成哩。只要能得到东子，这事就值了。他乐呵得俩眼都眯缝成一条线，坐在小车里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才那一幕：密密层层的话筒和录音机都快把他的脑袋给淹没了，闪烁地雪亮弧光简直让他睁不开眼，周围都是记者，每个人都在提问题，声音嘈杂得教他根本听不清楚他们都问些……

欧阳东落脚莆阳陶然！

这条消息明天一准能出现在大江南北无数报纸的新闻报道中，这无疑是在为莆阳陶然这支甲a新军做宣传，在为陶然酒业集团做广告……他还没掏出一分钱哩，就已经办下这么大的事。还有谁能象他这样。让那么多的媒体免费为自己宣传？他心中的那股子得意劲实在是太让人舒坦了，他都想直着嗓子嚎上几嗓子俚曲。舒缓下自己那即将因为欢喜而不堪重负的心脏。

“方总，您看我们今天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大连长风和重庆展望？”助手在副驾驶位上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提醒着他，“大连人之前可是和我们谈妥了的，咱们也是应承下这事的……”

方赞昊让自己舒服地窝在软绵绵的小车后座里，头枕着真皮靠背，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便说道：“谈妥当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他停下正拍着大腿打着拍子的手，又笑呵呵地说道，“得罪大连长风是没法地事，咱们就是不抢下欧阳东，和大连人地过节也抹不掉——咱们和大连早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陶然和大连之间的恩恩怨怨能追溯到三年前，那时陶然刚刚晋级甲b，就在那年地足协杯四分之一决赛上，莆阳陶然客场输了个一比四。主场却赢了个四比零，这就教当时如日中天地大连长风颜面扫地，自打那时起两队便结了怨，只是一个甲b一个甲a碰不上面，大连人想报仇也寻不着机会；今年的足协杯第二轮两队又抽到一起，复仇心切的大连人更是一头撞到铁板上，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长风派上了全套主力阵容。却在主场输给连替补阵容都说不上齐整的陶然……就是从那场比赛开始，大连长风在联赛里一蹶不振。假如没有重庆展望和另外一支平素和他们有交情的球队帮扶的话，兴许这个豪门就得沦落到甲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