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讹言惑众是非乱（1/2）

（一）

南都金陵，万物丰饶，百业兴旺。

仇昭雪令柳天恕、拓跋绝率帝师屯扎在金陵北郊，自己与慕容晴入南都皇城打探消息。

谁知，两人刚入城，就见成千累万的僧众井然有序的列队游街，更有不计其数的百姓围观。

“我佛慈悲！”一个老妪屈身下跪。

“阿修罗王降世，普度众生！”几个男子双手合十。

“苍天已死，众生皆苦！”几个年轻女子不约而同虔诚祈祷。

目睹此情此景，仇昭雪心中起疑，便询问一位老者“老人家，这里何时涌现如此多的僧人？”

老者回过头，见仇昭雪态度谦谦，微笑道“你是不知！这些僧人皆是江南各大佛寺的高僧！不久前，一道惊雷将天阙山斩断，传说定林寺中有佛祖降世，他扶贫济困，布施众生！是我们心目中的活佛！今日，他于钟山灵谷寺讲经说法。”

仇昭雪与慕容晴相视一眼，道别老者，随人流而去。

“活佛？你觉得是真是假？”仇昭雪向慕容晴问道。

慕容晴冷笑“分明是妖言惑众！东方百晓说是神机营为了诛灭百鬼，而用无尽火器轰塌了天阙山，什么惊雷？子虚乌有！所谓活佛，定是有人沽名钓誉，图谋不轨！”

仇昭雪说道“这么说来，佛祖降世，蛊惑百姓，恐怕是有人别有用心。”

随后一路无言，仇昭雪的坐骑是神驹吉光，脚程极快，慕容晴骑坐一匹枣红大宛马，也是良驹，所以眨眼间已到了钟山脚下。

钟山又名紫金山，其形如巨龙，巍峨壮丽，与故宫浑然一体，自古就有“钟山龙幡，石城虎踞”之称。且山上名胜古迹繁多，西有梅山、明孝陵，东有徐达、常遇春之墓，一眼望去，庙宇林立，宝刹重重。

待二人上山时，灵谷寺已然人满为患，触目皆是善男信女焚香祷告。

此时，法堂中央，梵音袅袅，佛颂阵阵，莲花宝座之上端坐着一个眉发全无，身披袈裟的年轻僧人。

仇昭雪仔细一看，这僧人菩萨低眉，有几分仙风道骨，还隐约有些似曾相识。

“活佛！”人众虔诚跪拜。

僧人扫视人众，莞尔一笑“佛曰，六道轮回，有天道、修罗道、人间道为三善道，有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为三恶道。天道，众生诞于花蕾，不识疾苦，福报无穷；修罗道，福报巨大，众生善良，业力沉重，受爱恨嗔痴左右；人间道，善道最末，有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取蕴四大苦；饿鬼道，残念犹在，流连人间，徒增痛苦；畜生道，受饥寒之苦，供人捕获、奴役、残杀；地狱道，十八地狱，苦难无限，孤独无边，堕入此道，永不超生，苦不堪言！”

百姓虔心倾听，寂静无声，仇昭雪见僧人左眼呆滞，就像一只假眼，顿时心中恍然，这僧人他认得，不是别人，正是在金陵故宫中，曾与自己交好的太监，尚韬晦，可惜尚韬晦被白一诺摆布，杀害耶父主、小峰子等人，那只左眼，就是被自己打瞎的。

“他怎么成了活佛？莫非是白一诺的阴谋诡计？”仇昭雪心中思量，其实他此行不仅是为沈怜香，更是为了策反白一诺而来，要知白一诺是刘瑾的爪牙，麾下有六万净军，实力不容小觑！

慕容晴见他心不在焉，问道“你认得他？”

“嗯，他叫尚韬晦，是南都镇守太监白一诺的人，也就是阎王的鹰犬！”

慕容晴吃了一惊“讹言惑众，想必与阎王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时，尚韬晦正襟危坐，继续说道“王侯将相，生于天道，享乐无穷，但如今，君王昏庸，财狼当道，鱼肉百姓！苍天已死，人间沦丧，众生皆苦！黑白混淆，善恶倒错，渐而沦入饿鬼、畜生、地狱道，直至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