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怒而挠之(1/2)
第二百四十二章怒而挠之
虽说是小心戒备,不过明军回师的速度也不比来时慢多少,所谓救兵如救火,路上耽搁久了,也就没有救援的意义了。若说与来时有所不同,也就是每当经过陡峭山势,前军必定先派出小队侦搜伏兵,一旦确定安全,大队则加紧赶路。如此两日工夫,大军赶行百里,已经接近了营州所在。一路上风平浪静,莫说是伏兵,便是鞑子游骑也不曾见着,让冯虞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判断有误。不过转念一想,又觉蹊跷,鞑子用兵,惯于将侦骑撒出老远,而今一路走来如此清净,只怕是不对劲。
不过,冯虞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全军进至牤牛河与大凌河交汇处,架起几座便桥渡河。前锋团渡河之后随即四下撒出斥候。一会儿工夫,只见一队斥候打马狂奔而回,口中高喊:“远处有伏兵!”紧接着,远处便传来数不过点的马蹄声响,隐隐有烟尘腾起。此时,步一师大部刚刚渡河,冯虞正领着亲兵团在桥头列队过桥。
见此情形,冯虞低声骂了一句,“背到家了!”稍通兵法之人便可知晓,兵家极忌讳背水作战。不过,如果说有比背水一战的情形更为窘迫的,那便是半渡而击了!
背水一战,守方最吃亏的便是身陷险地,将士极易陷入绝望而放弃抵抗。不过如果对一支可靠的百战雄师来说,只要拿出绝处求生的血气,坚持阵型坚决抵抗。或许还真能搏出生还地机会,要不怎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若是遭敌半渡而击,情形还要更加险恶。自家军马被河川分割为两处,难以全力结阵自保,由于尚有退路,将士们难有死战的决心,一旦强敌压迫。极易选择溃逃求生,从而招致大败。
从现下情形来看。鞑靼军原本打的恐怕还是迫使明军背水一战的主意,故而伏兵离渡河点还有一段距离,结果却被明军侦骑察觉,被迫提早发动,结果却成了半渡邀击,置明军于更加尴尬的境地,难怪冯虞要骂娘了。
现下敌军转眼便至。就眼前这几座桥,根本不够对岸近万弟兄及时回撤之用,若是阵前撤军,折了士气不说,要是半道上鞑子杀至,突破防线,恐怕过河的弟兄们多数要给挤下波涛汹涌的大凌河喂鱼了。想到这里,冯虞一咬牙。回头对亲兵团弟兄大喝:“今日一战,不是敌死就是我亡,本帅决心已定,与鞑子血战到底,不怕死地跟我来!”说着,一马当先冲过便桥。看主帅决心死战。亲兵团将士人人感奋,争先恐后过桥列队过桥。
此时,步一师师长范长安已然过河,正心急火燎地调动人马布防,猛见着冯虞过了河出现在自己面前,范长安急得跳脚。“我的大帅啊,这边撤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过来凑这热闹。这边咱们一师死命顶住,大帅你赶紧退过河去!”
冯虞笑着拍了拍范长安地肩头,示意他安静下来。“你这为主官的上蹿下跳大呼小叫。兵士们如何安心。我既过来。便没打算退往何处。反正是一战,何处不能战?来人。下令东岸人马尽速过河。范长安!”
“有!”
“列阵迎敌!”
此时虽还不能看见敌骑,不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却是日渐清晰,从那满天尘土来看,已是在不远处了。冯虞一声号令,各级军官立即行动起来,大呼小叫地率领所部排开战阵。此前侍卫亲军大练队列,不少人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眼下却立见其利。新口令简单有效,整队、移动、列队、备战,短时间里,亲兵团居中、一师所辖两团居左右两翼的防御阵型已经摆开。河那边的人马也不停地涌了过来,随即以连为单位在军阵背后整队待命。
军阵刚刚结成,最后一声口令余音未散,一眼望不到边的鞑靼铁骑已经从丘陵背后奔涌而出。杀奔而来的鞑子骑兵并未排成严整阵列,而是三五成群地策马飞奔。虽然阵形不整,却是绵延不绝。伴随着鞑子骑兵地,是翻飞的战旗,如林的弯刀,此起彼伏的呜咽号角。
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明军军阵却是鸦雀无声,静得让人窒息。许多将士大睁双眼,紧咬牙关,握刀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虽然明军中不乏常年镇守西陲的老兵,可与鞑子交战多年,却也极少遭遇过如此规模的骑兵集团冲锋,心里忐忑自是难免。便是主帅冯虞,说来也是头一回与鞑靼重兵集团正面对撼,能不能顶得住,心里同样没底。
眼见得敌军冲近,大有一举突阵地架势,冯虞赶忙下令准备接战。军号响起,首当其冲的侍卫亲军战阵中,口令声此起彼伏。最前排的长矛、刀牌混编阵列一齐下蹲,密密麻麻的矛、盾并举,准备承受敌军骑阵的第一击,紧随其后火铳手分作三列,装弹完毕,第一列平端火铳,后两列托枪,只等排头官的号令,便要轮番攒射。
两翼地步兵团火铳较少,携弓箭的却是极多。强弓硬弩是汉人步军千百年来对付外族骑兵的不二法门。在刀矛的掩护下,无数箭弩斜指苍穹,只待一声令下便要脱弦而出,化作漫天箭雨。
转眼间,鞑靼骑兵前锋已逼近射程,冯虞高举右手,两眼死死盯着前方,只待发令齐射。哪知鞑靼兵进至三百步距离处,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随着这号令,鞑靼骑兵一齐猛力拨转马头,战马齐齐减速,同时一起向左转向,径自掉头而去了。一些鞑靼骑兵一边掉头,口中还打着唿哨。手中弯刀挽着刀花,左右虚劈,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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