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摊牌(1/2)
第二百五十章摊牌
正德听那刘玑说得冠冕堂皇,却也不好切责,可侍卫亲军是自家亲信人马,万万不能亏待,正为从何处讨要银钱犯愁。猛听得冯虞说有办法,一时大喜,忙不迭说道:“爱卿有何主意,只管说来。”
冯虞不慌不忙说道:“如此,微臣斗胆了。先说工匠不足,现下辽境难民遍地,官府正苦于一时无法妥善安置。臣想着,不妨派人出关招募工匠、学徒,准其携家眷迁来京郊。由官府提供住房、粮食,工匠则以劳力为酬。干满若干额度之后,方能记取薪酬。如此,工坊劳力不缺,多少也能解些北地燃眉之急。此外,辽西会战,我军伤亡不少,员额空缺,臣想,招兵官不妨一同前往。辽人于鞑子有国恨家仇,此番许多青壮又无处依投,加上农人质朴,想来到了军中必定合用。”
正德点头道:“这个主意好!就按爱卿的意思办吧。那……钱呢?”
冯虞接着说道:“近些日子,户部确是支大于收,捉襟见肘。臣倒有个主意,可解一时之急,不过,日后火器军资开销还是走常例编列为好。”
“那是自然,你且说来。”
“是。如今百工使司造火器所用硝、硫、炭、钢、铜、木等物,统由工部拨付。按单结算。不足之物往民间收购。如此左手进右手出,大为不便。不如改为工部按单拨付,年终统由户部结算。”
“可!”正德应得干脆。
“如此。百工使司银钱开销可减半。至于剩下的,据臣所知,南方许多番夷海商渴求一市舶司通商文牒而不成。若是允准百工使司兼有放牒之权,一张哪怕标价一千两,那些个海商只怕依然是趋之若鹜。如此,一年下来,只需几十张纸片。剩下那半数军资便有着落了。”
正德听了大喜:“若真有此事,自然是好。这么着。朕特准百工使司开具通关文牒之权,嗯,别卖得太过便宜了,物以稀为贵。”
冯虞一听,险险笑出声来。别说,这位皇上还有些经世学问。有了正德这一句话,南洋财货便可源源不断输入内地。我中华物产也可光明正大地输出,其间收益,少说也得以千万计算。这回,赚翻了!冯虞面带微笑,正待再说几句,无意中瞥见正德身后地刘瑾一脸不快,鼻孔朝天,心中便是一凛。方才无意间又戳了刘瑾的痛处了。
世人皆知,刘瑾贪财,又睚眦必报。这市舶司靠着放文牒,可说是无本万利,可说是刘瑾敛财一大来路。南方三大市舶司,全为刘瑾亲信所占据。如今冯虞横插一杠。分明是虎口夺食。刘瑾不记恨才怪了。原本冯虞驻军燕山,远离中枢,还有些转圜余地,如今内廷迁入豹房,抬头不见低头见,冯虞一时间还真有些头疼了。
自从搬入豹房,正德可算是逍遥自在了。豹房中各色猛兽、女子,足够正德玩出各式花样。更妙的是,豹房只有正德亲信官员方能随驻,少了那些碍眼的言官聒噪。自然是随心所欲。尽情玩乐。当然,朝政也不是一概不理。每旬大朝会正德还是不缺席的,紧要奏章也是毫不拖延直送入豹房听凭圣断。这两年,正德虽说还是将朝政托付刘瑾主持,不过,一些紧要政事,尤其是他最感兴趣的军务大政,却逐渐圣躬独断。
平日里,观看侍卫亲军操演,甚至亲自下场打打靶、跑跑马,也成了正德的一大乐事。有时玩得腻了,正德还到冯虞营中,听冯虞为将佐讲授用兵、统兵、带兵之道,与一干将校探讨战例,推演战局,当真是其乐融融。有时来了兴致,还单独召对,与冯虞一聊就是一两个时辰。话题么,多是满朝文武几乎无人知晓地海外风土、西洋故事,以及海战情形。
说起来,正德听着最来劲的,还是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地种种故事。“国城啊,往日里一干文武总说郑和七下西洋,劳民伤财,于国政无补,于黎民无益,而今想来,尽是些腐儒之见!成祖爷内安华夏,外抚四夷,一视同仁,共享太平,这是何等胸襟,郑和不辞劳苦,七下西洋,布皇威于万里海疆,近摄倭寇蛮夷,远布中华威仪,宣教化于海外诸番,导以礼仪,变其夷习,播仁爱于友邦,宣昭颁赏,厚往薄来。这又是何等功业!若是当年郑和所制船图,所辟航路、所绘海图、所营海疆,之后能尽行承继,今日何来小小倭寇跳梁。以我中华之丰饶,厉行海贸,又能得几多银钱,何愁国库民生不裕?”
“陛下所见深远!”冯虞附和道,“当日群臣只知出洋靡费甚大,故而一力主禁。其实臣已查证过,当年成祖经略西洋,开放海贸,朝廷获利至少合黄金三十万两,银千万两,为宋元两代市舶司收益之十数倍!而三宝太监下西洋,每遭所费不过数十万贯而已。”
“只是朕不明白,茫茫大海无边无涯,船队如何认得路?又如何往来消息?”
“哦,皇上,海上行船,若是出远洋,以海道针经司南,辅以过洋牵星观天之术,不但可辨识东西南北,还可测算天高,进而推定船舶位置、方向、航路。若有海图,便可循既往航线,避开险阻。只要船够牢靠,给养充足,任它洪涛接天,我自云帆高张,昼夜星驰。至于海上沟通讯息,白昼用旗带,夜晚以灯火,若是遇着雾天雨天,目不及远,则以锣鼓、喇叭、螺号相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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