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鹿从渠求鹿梦 非鱼定未知鱼乐(2/2)
“屋外严寒,不知道两位客人愿不愿意进来听个故事取个暖,打发一下时间?”孔阳和良姜二人相视一望,迈着步子跟了进去,“乐意之至。”
上好的红木雕椅,方桌上的香炉飘散着缕缕青烟,是迷迭香的味道,带着七分迷醉三分梦幻,织造出一个美丽幻境。
丁喜乐踏进店里的时候正是傍晚,徐安衾正翘着个腿趴在桌子边上整理着刀具,他已经准备关门收工了,今日替一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儿们刺了一个下午,弄得他眼晕,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五花肉。同样都是肉,他还是更喜欢看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徐安衾拿起银针过了个火,对着轻轻吹了口气,隐约能见针尖在微光下轻微地抖了一下身子。
“姑娘,今儿收摊了,改明儿请早再来吧。‘’“就今日。”短短的三个字,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袋银子摩擦桌面的刺啦声。“够不够。”丁喜乐逆光站着,徐安衾看不清楚她的脸,只觉得这人语气似乎不是很友好。
“有钱了不起?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徐安衾直起身子,伸手一把抓过袋子揣进自己的怀里,“确实了不起,我就喜欢这种用行动侮辱别人的人。破个例,要刺什么?”徐安衾把刚收拾好的东西捧到榻边的小桌上,开始做着准备工作,他还想早点完工回去多睡一会儿。
丁喜乐跟着坐了过去,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名字。”徐安衾听着回答转过头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完全就是个眉目都还没有长开的黄毛小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
徐安衾笑了,放下手里的银针,把刚揣兜里的钱袋子拿出来了放在她的边上。“我说小丫头,你及笄了吗?”
“还有两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恕我现在不能给你刺,我可不想哪一天你的爹娘带着一帮人来拆了我的店子。”徐安衾虽然也挺喜欢钱的,不过什么钱该赚什么不该赚,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不过是个小丫头,哪日要是后悔了哭着来闹他那可没辙。
“是不是两月后及笄我可以自己决定了你就帮我刺?”小丫头倒是比徐安衾想象的平静许多,带着不符合自身年龄的成熟。这话好像说的也没毛病?
“嗯嗯嗯,算是吧。”徐安衾勉强地先应了下来,每一日发生的事情都不可预知,更何况是两月以后,指不定那小丫头一时心血来潮,到时候也就忘得个干净彻底了。
丁喜乐也没有多说什么,拿过旁边的钱袋就走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徐安衾百思不得其解的躺在榻上,现在的小丫头们脑子都在想些什么,真是搞不清楚。
日子一天天慢慢悠悠地过着,徐安衾依旧每日开门迎客,时而忙碌,时而悠闲,早就将那日发生的小插曲给忘在了脑后。直到某日的午后,徐安衾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给惊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开了门,看到了丁喜乐。
“我来了。”她应当是刚从及笄大典上跑来的,屋外日头不算猛烈,脸上却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一身青色绸缎罗衫,发上插着质地上乘的玉簪,点了朱唇,描了花钿,赫然之间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来店里的人非富即贵,徐安衾练就了一双好眼力,瞧她的打扮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你…这也太急了吧。”出乎意料地她非但没有忘记,还记得十分清楚。
“我怕你说话不算话。”
“呵呵,我是那种人吗?进来吧。”徐安衾心虚地挠了挠耳后根,虽然之前他确实那么想过。
“之前你说刺名字对吧?谁的?”
许久没有听到回答,徐安衾转过头发现榻上的人似乎正在出神,久到树上的蝉停止鸣叫,窗外的蝴蝶来了又走,桌上的香燃了大半,落下一地的烟灰,久到徐安衾都以为她不会说话甚至睡着了的时候,丁喜乐轻悄悄开了口,语气温柔的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我喜欢的人。”不是一个陌生人,是喜欢的人。不是别人喜欢的人,是我喜欢的人。简短的修饰,表词达意,主谓分明。
这徐安衾倒是没想到,来他这儿的要么刺个龙腾虎跃,求权力富贵,平步青云;要么就是寓意吉祥平安的图案,这刺心上人的名字求姻缘的他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遇到。
“丫头,你还有喜欢的人呐?”
丁喜乐抿了唇不说话,须臾才吐出两个字。“多嘴。”
徐安衾啧啧两声,这丫头的脾气看来真不怎么样。按常理来说他是不该干预别人要刺什么的,尤其还是脾气这么差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要好好干他自己的活儿就行了。可能是眼前人涉世未深,怕她被表面的情爱蒙蔽了眼睛,徐安衾难得好意提醒了几句。
“刺名字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推荐店里的镇店之宝——麋鹿。怎么样?是不是比起你那干瘪瘪的文字生动可爱多了?”徐安衾拿着画板在她面前晃了晃,颇为得意,“不仅长得乖巧还可以佑人平安,要不要改主意?”
丁喜乐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不用了。”
徐安衾有些懵,他的小可爱竟然输给了不起眼的名字?内心虽然心痛,却也不忘唠叨。“别随随便便把别人名字刺在自己身上,这玩意儿刺上容易要抹掉可就难了。你年纪轻轻的见过多少感情?别到时候看见名字徒留伤感,无乐尽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