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八(2/2)
“你好,我叫雪,”雪伸出右手示意要同我握手。我接过她暖和而柔软的右手,简单示意了一下友好。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东煜你帮我给她讲一下具体的工作吧,”说完领班冲我们礼貌性的微笑后便转身离开了配餐间。
雪对于食物摆放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每次从厨房拿回来的菜品都会通过她巧妙地双手如获新生,顾客们自然赞不绝口地夸奖餐馆越来越上档次,但几乎没人知道,这都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所谓天赋,多半会从出生开始就体现出来,当然也会有在某个阶段突然如火山喷发般源源不断涌现出灵感的天赋,即便是平常人如何努力的累积后天经验,也无法将这些经验如同音符般巧妙地排列成美妙绝伦的乐章。这么说或许对平凡人很不公平,但是“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们第一次睡觉是在认识的三个星期之后。十一点下班的时候,我询问她是否要我去我那里坐一坐,喝一杯伏特加取暖,她没有犹豫地跟我回去了。事后我们挤在并不算宽敞的床上,我左手拿着一支香烟,右手揽着她洁白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唱片机缓慢地旋转着,音响里飘散出来名为“angeleyes”的爵士乐。雪的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胸前,并不重的小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向窗外。那是她的第一次,床单上面的血迹很久无法被洗掉。
第二天我便将她的行李一股脑地搬到家里,开始了一段毫无波折的同居生活,安稳且平静,因为我和她的朋友都不多,所以前来造访的客人也少得可怜。不善交际,不善于使用社交辞令,如同身处南极的一对企鹅,依偎在一起,每日看着极光,听着爵士乐,喝着伏特加,缠绵在一起,互相取暖。
几个月后,天空下起雨来,窗外面的树生出来绿枝。但是她却不见了,学校里也没有,摆在家里的,关于她一切的东西都像是蒸发了一样,只剩下一直黄白相间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