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刘鸿恩提亲,马丕瑶不急(1/2)
光绪二十年,即1894年。
旧历七月初的中原,仍然赤日炎炎。只是拂面的风有些爽意罢了。树枝上的蝉,仍然卖力地鸣叫着,只是叫声苍哑悲凉。
午睡小栖后的马丕瑶,懒懒地起床,移动着年迈人的僵硬步履,走出卧室,慵懒地手扶门框,怔怔而威严地站着,貌似还没有从睡后的倦怠中清醒。
院子里的碧藤下,如水般的阴影,稠密的像一方小深潭。呼延氏与青霞正坐在凉爽的小深潭里,专心致志地对弈过招。
见马丕瑶睡醒,呼延氏立即起身,扶马丕瑶走进藤棚的浓阴,坐到青霞的对面。然后,拿手巾浸上凉水,给马丕瑶清了面,又像呵护婴儿一样,给他梳整睡乱的发辨和雪白的衣衫。然后轻捶着马丕瑶的肩背,半撒娇半嗔怪地说:“老爷,我赢不过七丫,老爷替我报仇。”
“啊!您夫妻二人要联手欺负我一个弱女人吗?”青霞故意夸张地大声报怨。
“有你这样的弱女子吗?”呼延氏边给马丕瑶捶肩,边微笑着嗔怪女儿。
马丕瑶被呼延氏一番侍候,突然从睡醒后的倦怠中清醒,像贪恋沙场的将军又回到战场上一样,意气风发。他兴奋地回头,瞪着呼延氏,故意夸张地生气说:“你不舍得赢女儿,竟挑唆老夫赢她,怎么?你想挑拨我们父女不和睦?”
呼延氏羞羞怯怯地低笑不语。
“哈哈哈……”青霞望着貌似难堪的母亲大笑。突然之间,又觉得父亲的话里有话,笑声便戛然而止,拍着石桌上的棋子大叫:“二老只是舍不得赢我?我不服,尽管使出您的看家本领,您夫妻二人联手也行,来吧,放马过来吧……”
呼延氏轻躬俏体,俯耳马丕瑶,嘻笑着轻言漫语:“女儿让老爷放马过去,快点过去吧老马。”
“嘀咕什么呀!快点放马过来呀……”青霞正在不依不饶地为父亲的‘话中话’大叫,手持贴子的家人突然急促地走进来,说:“老爷,山西的布政使刘大人前来拜访。”
马丕瑶接过贴子,看了看,问道:“刘大人现在何处?”
“在府门外候着。”家人垂手回答。
“天气炎热,快迎进客厅。”马丕瑶说着,站起身。老家人答应着出去,呼延氏立即像鸟儿一样飞起,熟练地给马丕瑶更衣。
青霞却挡在正要出门的父亲面前,霸气地说:“父亲大人,什么时候一比高下,今晚行吗,七丫在这里候着父亲大人。”
“哼!赢你焉用老夫,你母亲就足够了。”马丕瑶说着,爱怜地推开青霞,笑呵呵地出呼延氏的院落而去。
他的身后,传来青霞更夸张地叫声。
骄阳之下,马丕瑶踩着枝阴,顶着蝉鸣,迎着微风,距老家人之后出了后宅。心想:这个刘鸿恩,自己虽与他同朝为官,但并无深交,他原任陕西延榆绥道储道,后补授陕西凤道,可同治壬戌三月,他却无缘无故、无功无名的旋升为陕西按察使。当时朝中传言,他的突然旋升是因为他一个叫刘迎恩的堂弟在背后花了大笔银钱打理而来的。所以,当时老夫是很低看这个人的,但做为河南同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没想到同年四月,太平军进入陕境,逼近省城,刘鸿恩带兵往援,分段固守,实行坚壁清野的策略,致使太平天军环攻半月无所获,并且是死伤惨重。
皇上念刘鸿恩功大,便传旨,赏他布政使,并赏戴花翎。当时的刘鸿恩可谓是春风得意至极点,朝中也对他的突然旋升逐渐淡忘了。
可平时与他也无深交呀,只是作为同乡,关系不算陌生而已。现在自己闲居在家为老太太守丧已两年多,而他在山西任职,为何突然回了河南,又为何突然前来拜访?
马丕瑶疑惑着,来到前庭,在刘大人刚刚跨进府门的时候迎上去,拱手施礼:“刘大人……呵呵呵,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恕老夫迎接迟缓。”
“久不谋面,想念马大人了。”刘大人拱手还礼。他虽比马丕瑶年长十多岁,因平时注重保健养生,此时的他是体格盈丰,步履骄健,看上去好像正值壮年。因为骄阳的当空高照,他红通的脸面上冒出一层油腻的汗珠。
虽无深交,毕竟是同乡、同朝,不弃路遥来拜访,应该热情有加才对。于是,马丕瑶热情地携起刘大人汗湿湿的手,二人寒暄着走进客厅。
早有佣人泡好茶水,摆碗放碟,斟茶八分满,招待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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