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预谋(2/2)
陈鸳淑微微迷茫地抬起头,瞬间回神,“哦,嗯。”她呆坐许久,全身冰凉却未觉,伸个腰,活动一下,便下床。
夏竹忙伸出手,扶着掀被下床的陈鸳淑,“呀,小姐你的手好凉。”她惊讶道,其实小姐待她们颇好,无论是签了死契的家生子,还是活契的良家人,皆是不偏不倚。
“无碍,叫秋荷进来。”秋荷是新来的,原本替她梳妆的是秋桂,顶替她的不少,但一直没她喜欢的,终于秋荷是不错的,至于秋桂一年前回京时,她便找个理由打发了,这种人令她厌恶,多年前,这位秋桂秋美人可是卖主求荣的货。
一袭水烟蓝衣裙,外披湖蓝暗绣白色披风,正是亭亭玉立的模样。
“秋荷姐你的眼力真是越来越好了。”夏竹看着陈鸳淑忍不住赞叹道。
一旁的秋荷忍不住羞涩一笑,道,“哪有。”陈鸳淑亦是笑盈盈的,从梳妆台的暗格拿出一碎银,“来这是本小姐赏你的。”这身衣物的确赏心悦目,不错。
“这……”秋荷虽大过夏竹,但是刚来不大懂得规矩,接过银子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夏竹忍不住提醒道,“秋荷姐快点谢谢小姐啊!”秋荷醒悟,忙道,“秋荷谢小姐赏赐。”便要跪下。
陈鸳淑虚扶一把,“行了,起罢。”笑眯眯的,其实赏罚分明,下人才会脚踏实地地做事,向来如此,不是吗?
天在太阳升起后,便放晴了,陈鸳淑因这欢声笑语而少了些许心里的阴霾与压抑。
陈鸳淑自早上便有些喉咙发疼,不过未多在意,只是到了午间头便逐渐发晕,到了午后便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来,晕乎乎的。
“你的头好烫。”用完晚膳,陈居言刚打算调侃陈鸳淑几句,却见她脸上不对劲,一摸果然不对,便忍不住惊呼出声。
陈鸳淑本来就头晕,见他这样,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觉得更晕了,却还不忘埋怨道,“呀,你好讨厌,不要大呼小叫的。”陈鸳淑在她这个哥哥面前向来是闹成一团。
陈居言才张口还未说什么,便被母亲打断了,“去,把大夫叫来。”陈夫人虽然向来对这个女儿严厉,但对她的关心只多不少。
她突然发烧,烧得越来越重,迷迷糊糊的。
“夫人。”医师来了,年纪颇轻,“不是去请路大夫么?”陈夫人皱眉。
医师彬彬有礼道,“家师今日义诊还未归,故在下前来行治。”翩翩少年的模样,身后还带一医童。
陈夫人爱女心切,又见那医童好似平日都跟在路大夫身旁,且路大夫向来医术高明,他的弟子应是不差,便不疑有他。
那医师似模似样地坐下医诊,道,“小姐是偶感风寒,气虚体寒。”搭在她放在手腕的帕子上,可陈鸳淑病得迷糊,连眼睛亦睁不开。
写完药方,医师便提出要上个茅房,陈夫人便让小厮领其前往,一刻不到便归。
“夫人,那在下告辞。”在陈鸳淑喝下药后,脸色还转的模样,那医师却是便告辞。
陈先允与陈居行居安皆未归,陈夫人便让陈居言撑个场面,“燕越送一下大夫。”陈夫人呼陈居言的字。
陈居言关键时候还是挺靠得住的,当下便应,“是。”转身对医师道,“大夫,这边请。”医师应道,“是,公子请。”陈居言走于前,医师带着医童紧随其后,不紧不慢,看起来却似信步游庭般。
此人衣袂飘飘,忽快忽慢,如若认识他的人或许会大吃一惊,与他平日里差别太大了。
而在场认识他的恐只有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陈鸳淑罢了。
陈居言送完大夫,恰巧大夫的药效刚过,陈鸳淑便醒了,睁眼便看着围在床边的那些人心中一暖,“娘亲,三哥。”声音委实沙哑得不行。
“醒了,就歇着,不必起身。”何婉心疼地说,她在人前的确温婉,但待女儿与儿子严厉非常,但她还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她刚刚差点问责陈鸳淑院里的人,但好在冷静下来,先去请老爷与大少爷过来一趟他们俩刚回府。“是,咳咳。”陈鸳淑禁不住咳嗽几声,喉咙好痒。
陈居言挤过来,挤眉弄眼道:“你是没看到刚刚大夫多帅呀,风度翩翩,仙人之姿。”一脸可叹的表情,而陈夫人何婉笑了笑,将空间留给他兄妹二人,便转身去外间,让下人去告知老爷与少爷,小姐身体无碍,不必特意过来了。
陈鸳淑愣了一下,笑道,“若是路大夫知道你怎么形容他,他定会高兴的。”陈鸳淑半依着床头笑了笑。
“什么路大夫,是路大夫的弟子,诶,姓什么来着。”陈居言突然想起,他们好像太紧张陈鸳淑的身体,毕竟五年前那事带给他们太大的后怕,所以谁都忘了问这大夫的姓名。
一下人悄声应答道,“那大夫没说自己的姓名。”
陈居言“哦”了一声,便转移话题,陈鸳淑当然也是一笑置之,也未放在心上。
但谁也不知,这后来差点成了压倒陈府的一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