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忠诚（1/2）

“偿还？”斯温挑了挑眉头，同时顺手推开了维多利亚，“你为什么要偿还，你又能拿什么来偿还？这和你无关，我不需要你偿还什么。”

德尼兹男爵叹了口气，佝偻着背，身形显得越发苍老。

“无论如何，您都无法原谅欧内斯特吗？”

斯温转过头，看着维多利亚，没有回答德尼兹男爵。

“那么就没办法了……”德尼兹男爵说道，然后缓缓的坐下来。

斯温没有看到，而他的身形又被二楼的栏杆挡住，就是一直盯着他看的维多利亚也看不见他的情况。

他想干什么？

维多利亚心里产生了极重的担忧。

“维多利亚。”

斯温的声音突兀的把维多利亚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她呆了一秒，然后目光里才出现了一些愤怒。

“你和夫人跟我回去，只有作为我的家人，你们才不会被欧内斯特牵连……”

“我才不要！”维多利亚一甩手，丢开斯温，“父亲根本一点错都没有，我们为什么会被牵连？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缘故吗！”

“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斯温迈过一步，再度抓住了维多利亚的手腕，“你必须跟我走，这不是在做选择，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放开我！”维多利亚死命的挣扎着，可是斯温手上的力度抓得十分紧，维多利亚根本挣脱不开。

斯温也没有继续和维多利亚多废话的打算，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抓得维多利亚手疼。可不论维多利亚如何挣扎，她都在被斯温一点一点拉扯过去。

“啊——”

就在维多利亚快要被斯温拽走的时候，二楼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斯温和维多利亚都愣了一下，斯温也不由得松开了手。

维多利亚揉着手腕，惊疑不定的看着二楼的栏杆处。

血迹顺着二楼地板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滴了下来。

斯温的手一颤，然后立刻丢下维多利亚，迅速的朝二楼跑了上去。

维多利亚的反应比斯温稍微慢了一些，可是她反应过来后，同样也赶紧朝二楼跑上去。

而当她几步跨过楼梯，直接跃到二楼时，德尼兹男爵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斯温捂着德尼兹男爵腹部的伤口，老男爵直接切开了自己的肚皮，瘦窄腹腔里的内脏都漏了出来。斯温甚至管不上维多利亚就在旁边，将自己所剩不多的魔力化成治疗魔法，试图愈合老男爵的创口，只不过，他现在的魔力和老人的生命都不足以支撑这一点。

维多利亚呆呆的看着这副惨状，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甚至连斯温手上那墨绿色的光都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你就这样想代替欧内斯特死吗？”斯温的手已经被染成深红，他那身衬衣也散发着极为浓重的血腥味，“为什么？我不能理解，即使你这么做，难道就能够改变我的心意吗，难道就能够感动我吗？”

维多利亚盯着斯温的手，虽然那只手死死的捂着德尼兹男爵的创口，可是血液还是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来。

“你的母亲，伯莎夫人……我是看着她过世的……”本来就伤重方愈的德尼兹男爵现在说话更加的有气无力，任谁都看得出，这一次德尼兹男爵已经逃不过死神的召唤了。

斯温怔了一下，连捂着德尼兹男爵创口的手都不由的抖了一下。他紧紧盯着老男爵，嘴唇不由颤巍巍的念出了一句“为什么”。

德尼兹男爵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斯温，不过那双眼中已经没有了聚焦。

“我很遗憾……从小陪伴长大的温斯顿大人……看着成长起来的欧内斯特……还有您……我侍奉了杰里柯家族四十多年，却……”

鲜血从德尼兹男爵的嘴角溢出来，喉咙中的哽咽让他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却是伴随着送走一位又一位的杰里柯……”

“所以不想再看着欧内斯特死在你之前？”斯温的眼珠晃动着，呼吸都有些紊乱了，“你可真是个该死的奴才……”

“不要再……再和欧内斯特对立了，和好吧……”德尼兹男爵艰难的说着，“这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心愿……”

“如果我拒绝……”斯温盯着德尼兹男爵那渐渐黯淡的双眼，眼中竟有了波光，“你就会死不瞑目，是吗？”

德尼兹男爵似乎已经听不到斯温的声音了，他对斯温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喃喃的说着：“请您转告欧内斯特……伯莎夫人，到最后……”

“都没有恨过他……”

说完，老男爵眼中的光就彻底消失了。

斯温咬着牙，他努力控制着表情，费了好大的劲，他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一旁的维多利亚无力的靠在栏杆上，虽然不是从小生活在午夜堡，和这位杰里柯家族的总管并算不得熟悉和亲近，但是眼下看到这一幕，她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你……”她伸出手指对着斯温，话语里还带着几分颤音，“你居然……也会流泪？”

斯温眨了眨眼睛，缓缓抬起左手，触摸着自己的眼角。

湿润的触感停留在指尖，斯温的脸颊颤动了两下，那双平素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那张平素没人任何表情的面孔，现在竟然痛楚流露出了惊讶、愤怒，以及悲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