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割裂之石（1/2）

“请问，这座山是什么山啊？”山海背着他的行囊，拦住一个正骑在牛身上、挥着鞭子放牛的小孩子问道。

“啊，这座山叫钱来山，”小孩看着山海回答道，“您是要上山去吗？”

山海点了点头。那孩子望了山海一会儿，便跳下牛，一只手牵着鼻环一只手攥着鞭子说：“这座山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能上去的，山的上面是拥有一种叫‘洗石’的石头的人才有资格进去。但一旦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洗石’，除非‘洗石’被毁掉或心甘情愿地亲手丢掉，否则就永远穿不过拦在山上与山下间的高墙了。”

“哦？还有这种事？”山海好奇地嘀咕着。

“是啊，”那孩子用一种憧憬的目光望了望山顶说，“听说，山上面的人都拥有着荣华富贵，过着仙境一般的生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消遣什么就消遣什么……”

“哦？从山上面下来的人是这么说的吗？”山海问道。

那孩子点了点头，说：“是的，之前有山上的人不小心把自己的洗石毁掉了，于是便被遣下了山，是他们对我们这么说的。”那孩子咽了咽口水，又说道：“不过，下山的人要不就是想方设法又弄到一块‘洗石’重新回到了山上，要不就是在一段时间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洗石’要如何得到呢？”山海又问道。

那孩子看了看山海，说：“在这座山下的土里、树根下、农田中都可以挖到……不过我劝您也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土都让山下的人翻了几个遍，恐怕这里的洗石早就全都没了。另外，拥有洗石的人的后代天生都会有一块洗石，只不过那洗石会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又不得不下山来找……”

“哦，这样啊……谢谢你了。”

“不客气。”

走出没几步，那孩子突然转过身，对山海说：“大叔，如果您真的有幸登上了山并且有朝一日能下山的话，可不可以再过来找我，和我详细说说山上面的事？”

山海笑了笑，说道：“如果我真的拿到了洗石，我应该会把它让给你……毕竟我是个旅人，洗石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那太好了，”那孩子面露喜色说，“那我就先谢过您了。”

和那个孩子告别后，山海便向山的深处走去。不远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长头发，穿得十分邋遢的人正在不停地用锄头锄着那已经明显被翻过很多次的土地。他见山海走过来，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擦了擦汗。

“你看起来很面生啊，”那人开口说道，“是路过这里的吗？”

“嗯，”山海看了看他手中的锄头，问道，“你也是在找‘洗石’吗？”

那男子笑了笑，说：“看来你已经听说了啊……虽然这里出洗石的希望很渺茫，但还是碰碰运气吧。”

“每天都会出来找洗石吗？”

“几乎吧，”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那熟悉的憧憬的目光向山上望去，“要是我也能有一块洗石，那该多好啊……”

山海微微叹了口气，回了一句“那祝你能尽快找到”便又继续往前走了。然而经过那个人时，山海分明地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异兽的气息。

“你……”山海转过头看着那个人说：“你家里……或者身边，有没有长得很奇怪的野兽啊？”

那个人怔怔地望着山海，点了点头，疑惑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山海带有些惊喜地反问道：“能不能带我去见那个野兽？”

那个人想了一下便同意了。两个人来到了山脚村子的深处，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像那个人一样弓着腰找着洗石的人们。山海发现这里的所有人虽然都看着很疲惫、很颓废，但眼睛里散发出的却是那看似充满希望的光。虽然现在是秋天，但这里的农田都没有丰收的样子——这也难怪，一直在被翻土的农田是不可能长出东西的。

“这里就是我家了。”那个男人把山海带到了一件极其简陋的茅草屋前说道，随着房门被打开，山海一瞬间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异兽气息。他定睛一看，屋里面正卧着一只样子像羊，却长着马尾的野兽。

“状如羊而马尾，名曰羬羊，”山海心里嘀咕着，“果然是异兽……”

山海又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便试探地问道：“这野兽正是我要找的，不知可否卖给我？”

那个人似乎也打量了一下山海，眼睛一转，回答道：“那……那可不行，这野兽可是我好不容易抓来的，除非……”

山海此时无奈地笑了笑，他早就想到这个男人想要什么作为交换了——那就是洗石。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山海打断他说，“但是你们本地人费了那么多的力气都找不到的东西，我一个外乡人又怎么找得到？”

“那我不管，”那个人把头歪了过去，“这野兽的交换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洗石！”

山海叹了口气，思量了一下，说道：“那这样吧，你先带我去山上与山下的交界处，我先看看那里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你看如何？”

那个人疑惑地看了看山海，估计在想这个外来人葫芦里到底买了什么药。虽然很不信任他，但那个人还是答应了，带着山海来到了那交界处。到了那交界处山海不禁吃了一惊——山上与山下被一面近乎十人高的墙围了起来，那墙的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尖刺。山海走上前去，用手敲了敲那墙壁。

“没用的，”那男人斜眼看了看山海，“这堵墙不知用什么东西做的，坚硬无比，根本挖不开。而且你看到的只是这墙的一部分，这墙在地下还有几丈深呢。”

山海点了点头，问道：“那有洗石的人要怎么进去呢？”

“他们只要双手握住洗石就能直接将身体化成一道光穿过这墙壁，”那人回答道，“不过，你就别想打劫洗石的事了，一般握着洗石走进去的人都是非常谨慎的，而且也许几年才有一个……”

“那如果飞进去呢？”山海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墙自言自语道。

“飞进去？”那个人不禁笑出了声：“你当你是神仙还是鸟人啊……再说了，听说这里面的审查十分严格，没有洗石的人会立即被逐出来。”

“不，我们就飞进去，”山海微笑了一下说道，“等到天黑时我们悄悄地飞进去，估计里面的人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眼神吧。”

那个人一时语塞了，皱着眉看了看山海，便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那野兽在我手里，到时候要是被你戏耍的话你就永远别想得到那野兽了！”

“放心吧。”山海推了推眼镜胸有成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