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险胜（1/2）

“他是什么？怪物吗？”

远远观战的安东-冯-雷尔曼少校几乎无法抑制住话语中的颤音。仅凭一个人就鼓舞起败象已露的军队，进而阻挡住数百雇佣兵的冲锋。不是怪物的话，难道要承认对方真得受了神恩？

科林准将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哈木札-法哈德-法希尔-克斯拉旺尼（hamzahfadhfa-khiral-kessrouani），考伊科的圣骑士，被誉为虔诚的信徒、公正的法官、勇猛的战士。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无论韬略、战技还是在士兵中的威望，都堪称北地一绝。他的神圣守护，恐怕只有两字头的术士才能顺利破解罢。”

一旁的水龙神术士黎莉娜-格利菲斯冷哼一声。什么意思，是讽刺我还没拿到正式的称号吗?

科林准将也不点破。这女术士，眼见得右翼的战局陷入僵局，就自说自话地回到了相对较为安全舒适的中营。若不是术士具有超脱的地位，早就被准将治一个违背军令的重罪了。

“圣骑士嘛，刚才就是他不自量力地以神术与我的魔法对抗罢。哼哼，到头来还是不是对我无可奈何。”黎莉娜高傲地鼻子都翘了起来。“再说，也不是没办法对付他，只是……。”

卡尔文-莫里森躬着身，满脸谄媚地逢迎道：“您有什么不便的，尽可以吩咐下来。科林准将和我一定会竭力满足您的需求。”

黎莉娜有些厌恶地瞥了相貌猥琐的奴隶贩子一眼，转头对科林准将说:“我想到一个法术可以帮助你们。但这个法术的准备时间较长，大概十分钟左右，我需要有人在此期间让他呆在一定区域内。”

“多大的区域?”科林准将沉吟道。

“纵横五厄尔之内，再大就超出我的能力了。”

“这个……，恐怕比较困难。”要不是对术士天生的畏惧，科林准将都想质问——圣骑士是乌龟吗?五厄尔，冲锋的话两个眨眼的时间就跑出去了罢。

他们正在商议，没想到已经有人打算替他们把这事做了。

雷尔夫-墨瑞凑近另一支佣兵队的团长。“熊老，这样下去不行啊！”

“我知道。”粗豪的嗓音回答道

他们两个，是少数几个完全知晓计划的。知道佣兵的报酬以及他们这几个额外丰厚的奖励，其实都是以这次战争的胜利为前提。废话!那些奴隶贩子们本身就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努瓦雍的领主更是出了名的死人骨头都要榨出油来的主。他们花费两年的时间筹划，还不惜拿出一笔可观的财富作为启动资金，要是不能几倍、十几倍地获得回报，根本不可能轻易挑起这场战争。要是被这圣骑士搅了局，最后败了，甚至只是平局，这帮人是真的会做出耍账不付钱的卑劣行径的。

身高近两厄尔的巨人，从重甲步兵的队列中缓步走出。

“巴里特-伍德（barretwood），黑岩的团长。你想打，我奉陪。”

巴里特-伍德是本次率领黑岩的指挥官。他出生于帝国北部森林地区的猎人家庭，从小就表现出惊人的力量，体格更是远超过同辈。七岁的时候，因为食量太大而被父母买给了马戏团，十岁起就以与熊搏斗的表演成为马戏团的明星。十二岁的时候被佣兵团黑岩的首领看中而收为侍从，从此学习武艺并参加战斗。今年三十五岁的他，已是代替养父的地位，成为这支以重步兵而知名的雇佣军中第一号的人物。

“虽然是异教徒，但还是很荣幸。”

圣骑士哈木札将武器举在面前致意，随即毫不客气地发起了攻击。他用力挥动链枷，狠狠地砸向对手的脑袋。

巴里特的武器是一把长柄的战锤。需要双手持用的战锤，在他手里却如同使剑一般轻盈。纯钢的锤头微微侧转，便格挡住先后击来的两个铁球。同为重武器，战锤的量级还要超过链枷。重量足以折断直剑的链球，叮当两下就被锤头磕飞。

甫一交手，就知道战技和力量几乎势均力敌。哈木札后撤一步，摆了个攻守皆备的姿态。这下，改由佣兵团长发起攻击。

相比于合棍、链、球为一体的链枷，战锤的招式要简单得多。巴里特就像铁匠般挥动战锤，沉重的锤头虚晃一下，划过圣骑士的右侧，随即折而向上，斜砸向腰部的高度。

哈木札右手持柄，左手握着双头链枷一个铁球，以两者之间的铁链锁住袭来的锤头。在接触的瞬间他的双手向下一沉，消去对方攻击的力道。双截武器链枷，使用铁索增加攻击的范围和破坏力。但像哈木札这样老练的使用者，也可以将它当作两个铁护手来使用。近身格斗，即可用来攻击，也能很快转换为防御。

巴里特抽回战锤，随即发动两次快速地啄击，分别攻击哈木札的双臂。若是武艺精湛的，如钢之羽的雷尔夫-墨瑞、圣骑士哈木札，都会注意到他的左手握在靠近锤头的部位，完全靠握在柄端的右腕控制锤击的方向。两下攻击的时间间隔极短，又是使用最沉重的战锤，端得是高超的武技，但消耗的体力却是远超平常。

巴里特似乎是打算凭着蛮劲一攻到底了。虽然左右开弓的两下都被半柔性的链锤格挡，但顺着战锤弹回的力道，他的双手前后交换，随即力道沉猛地使出了一记砸击。就是那么简单，泰山压顶般的一击，却是让圣骑士哈木札不得不再次防御。

雷尔夫见此情景，已是心领神会。借着巴里特缠住对方圣骑士的时机，他率领手下的钢之羽向对面的军团兵发起更为猛烈的冲击。而黑岩的那些重装步兵和侍从兵，即使没有团长的率领，也开始配合钢之羽的攻势。而考伊科军团兵虽然在哈木札的鼓舞下重新整队，但毕竟兵力上处于劣势，而武技上与佣兵们相比也无优势，很快就被再次压制了。

幸而考伊科虽是个历史不到百年的新设教区，或许是与异教徒的领地直接接壤，信仰反而更为坚贞。相应的，该地征召的军团兵也具有更坚强的战斗意志。因此，即便是面对兵力上的差距、战局的恶化，他们还是顽固地坚守着自己的战线。只是他们的伤亡在不断增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没人能说清了。

哈木札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战局的改变。虽然想要去援助自己的部下，但面前的重装颇为难缠，一直没有给他脱身的机会。对方不仅力大招猛，还仗着甲胄精良、武器坚固一味抢攻，短时间内他也只能专守防御，几次想要反击都被以攻代收的耍赖打法给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