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摆了一道(2/2)
听得冷哼时,祝书锦脑中一时警铃大作,双臂更是熟门熟路的挂上姜从敖的颈,借了些力,在他松手的那一瞬才险险站牢。只是大祸去了,小灾没能幸免。粗布的鞋子磨脚面,她早早的就丢弃在那谷堆了,这会裸足踩在屋脊上,硌得她嗷嗷直叫。
“尼玛!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行为!”
“弱女子可学不来祝小姐的好本事,”姜从敖虽听不明白她愤怒的语气词,但大意是明了的,“祝小姐既然学不会求人的态度,还是把手从姜某的颈上放开罢。”
这厮!自个儿还不是出入醉月楼,装什么正经货色?祝书锦万分气恼,偏偏没胆松手,四下一望,无边夜色,更何况就算是这朗朗白日,她也不见得能找回去,只得断了自力更生的念头。
心中一杆秤,一边是骨气,一边为便利。
“姜公子,锦儿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无碍,服个软也不能少块肉不是?
“嗯?”
“锦儿不该以怨报德,占姜公子便宜。”哎,人在屋檐,哪能不低头。
“哦?”
“锦儿…也不该口出恶言,糟践了姜公子的美意。”这厮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还有呢?”
祝书锦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字字清晰的说道。
“劳烦姜公子能带我回祝家,小女子感激不尽。”
“早只如此,何必当初。”姜从敖岂是瞧不见她满身郁气,但见这狂上天的女子吃瘪,心中只觉十分痛快,薄唇微挑,竟有些乐在其中。这心思一松,也就没再为难她,片刻功夫,就将她带回了祝家院落。
片刻,真真只如字面所述。祝书锦站在熟悉的院落里,双目蹿着火星儿,目送了转身一纵飞身而去的姜从敖。她一面在心底暗自宽慰着自个儿,这朝这代,诸多府邸构建风格雷同,不识自家前厅的屋顶不碍事的。另一面将这人,和着耍弄她的份儿,牢牢的记在了心坎上。
“小姐,”柳儿见她的贵客远去,仿若雕塑一般从暗处浮现出来,“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
祝书锦深吸口气,平缓了气息,回身问道,
“柳儿,今日府中可有要事?”
“戌时老爷遣了宗叔来,似是有要事欲同小姐商议,我推说小姐身体有恙,已经睡下,便将宗叔打发走了。”
柳儿心细,这时已将祝书锦平日穿的缎面软底鞋带了出来,搁在她的面前。
“嗯。”祝书锦轻轻应了一声,换上缎面鞋,强忍着痒,磨蹭往屋内走去。
面盆内乘有温热的水供祝书锦梳洗,柳儿从袖中取出一只药膏,递给她说道,
“小姐脚上的伤,用清水洗净后,抹上这个药膏,可缓解疼痒。”
“柳儿。”
柳儿闻言一抬眼,却瞧见祝书锦感动得近乎热泪盈眶的神情,难得的有些惊诧。
“…”
“你真好。”
祝书锦纯粹是一时上了头。醉月楼的际遇在前,姜从敖的戏耍在后,这时只觉柳儿贴心又体己,几相一对比便是云泥之别。
“小姐说笑了,柳儿不过做些本分之事。”柳儿片刻怔愣后,又恢复了一板一眼的模样,“小姐在外奔波一整日,想来也是累极,还是早作歇息罢。”
“恩。”
祝书锦草草洗漱好,抹上药膏,便沉沉的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