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莺不在啼哭(1/2)
路过门口的岗亭,陈鲲打了个招呼,来的还算勤,其实门卫对陈鲲还是熟悉的。
军区大院不是一片房子或者一栋房子,大院因为王朔,“大院子弟”这事儿被拿出来热炒,知道不知道都跟着哄。
实际上没那么邪乎。
“大院”是个独有的现象。五十年代开始,很多军队机构和机关都有大院,不光是指bj。说白了就是围上块地,弄上围墙岗哨,院子里边,基本上吃住上班都在里面。也就是自成一个小社会。大院有军队大院和行政大院,现在说大院,主要是指军队大院了。
因为受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院的小说、影视剧误导,很多人觉得大院里的孩子,就是高干子弟、红二代、官二代。
其实这个说法是错误的,有人说大院里住的都是少将以上,这简直就是缺乏常识了。
大院里确实有高干,都住在大院里面的小院中,另有一层围墙和警卫。
大部分住在院子中的,负责警戒后勤的士兵干部住在军营,其他机关干部,根据级别、年龄和婚姻状况不同,住在宿舍楼中。
面积还不一样,比如陈鲲爷爷,结婚前只有个很小的宿舍,和陈鲲奶奶结婚后,才搬到略大点的两居室房间,不到六十个平方。
在陈鲲的印象里,大院的宿舍楼,除了一楼有些单元房之外,2楼到4楼全是筒子楼结构。一条长长的过道,排着六户人家。
院子里有门诊部、操场、花园、日杂商店、托儿所(收三四岁以下小孩)学校是不在院子里面的,在大院的对面,也就是后来的八一中学。
总的来说,大院的生活是自成体系的,但除了这点优越性以外,其实和外面都没区别,只是院子非常干净整洁,因为有士兵们打扫,大部分时间秩序井然,十分安静。
大院子弟其实分层次分得很明显,当然主要的就是年龄层了,一拨人聚在一起,是不和另外年龄段的小孩儿玩的。
大院子弟基本的出路就是去当兵,这方面倒是比外面的小孩,有点特权。
所以,大院并不是传的那么邪乎。里面是高干,更多的中下级军官,以及他们的家属。而这些大院家属和大院子弟,多数也得和普通人一样,每天出门去赶车上班,为工作和买房发愁。到了陈鲲这一辈,大院的人早已经住不下了,围墙早已经打破。
大院子弟与其他人并无本质不同,要说骄傲,只是因为他们的父辈是军人。
真要说起来,陈鲲都算不上是大院子弟,他父亲才是。
陈鲲的奶奶就是住在一楼的,门口种着一片兰花草,到没有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陈鲲的爷爷爱这口儿,大部分都是过去爷爷在的时候去周边山上挖下来,若干年后有个名词“下山兰花”指的就是这个,值钱是肯定不值钱的。
墙角有一颗种在水缸里的三角梅,长得非常茂盛,都是当年爷爷种下的,这时正是花期,攀着架子一直到蔓延到屋子的房沿,碧绿的叶子夹杂着淡紫色的花,开的煞是好看。
据说当年种下这花其实还有原由,奶奶刚结婚那会儿,身体并不好,月事老是不准,爷爷就托人带了这么株三角梅种在院子里,这花其实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紫茉莉,花可入药,主要的功效其实就是调和气血,调经一类的。
每年花开的时候爷爷都用花给奶奶泡着红糖水。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这个称呼不适应于紫茉莉,对于这株花一开就过百天的紫茉莉,奶奶自然是很喜欢的,这花想开的好,修剪是最重要的,如今开得这么茂盛,奶奶修剪打理的功劳是必不可少的。
陈鲲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家奶奶穿着件棕色的夹克,带着两个袖套,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
陈鲲甜甜的叫了一声:“奶奶”。快步向前来到身边,接过奶奶手里面的剪刀。
“说了句让我来。”
奶奶姓赵闺名叫凤秀,这时见自己孙子来了,也是十分高兴,拉着陈鲲的手说道:“别弄了,走,进屋。”
奶奶老了,尽管奶奶的头发依旧梳理一丝不苟,腰背还是笔挺,显得比陈鲲后世年轻,可陈鲲依旧固执的觉得奶奶老了。
接过奶奶手里剪刀时,手背上露出的老年斑无不述说着些。
看着门口的三角梅,陈鲲觉得时间往往最有情义的,同时也是最无情的。
张奶奶摘下袖套,先在厨房洗着手,又拿过一个大苹果一遍洗着一边问陈鲲道:“小猴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奶奶着儿?最近学习怎么样?”
陈鲲结果奶奶递过来的苹果,感觉自己到哪里都是被人问学习如何,这让三十几岁的陈鲲多少感觉不习惯。
笑了笑回答道:“想奶奶了呀,所以过来看看,学习还好呢,我最近比较努力。”
听说孙子想自己,李奶奶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开心道:“还是我孙子最好,比你爸强,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母亲评价儿子,做孙子的不好评价,这会儿陈鲲转移话题谈起一些新鲜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隔壁老唐家里了。
老唐家指的肯定是隔壁唐柯家了,唐家说起来和陈鲲家里也算世交,爷爷在的时候两家关系很好,唐老头一个哥哥和陈鲲爷爷的二哥类似,都是旧社会的帮派人物,只是陈鲲爷爷的二哥过世的早。
说起陈鲲爷爷的二哥,这个陈老二当年也算豫章城的一个角,道上的花名叫大皇。
有这么个霸气的花名,想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旧社会娶亲讲究八抬大轿,听奶奶说当年陈家这个老二过世的时候,就是用八抬的轿子抬过江去的,那时候城里也没啥祖坟地,人过世了,墓园一般在江的另一面,当时到场的门人弟子就过百,走的时候是鸦片过量,好在也没留下子嗣,算得上是风光大葬。
这唐爷爷的哥哥,当年就是和陈鲲二爷爷一辈的人物,还算洁身自好不沾鸦片,也熬过了那段战乱的时期。
只是后来解放了,到了文革,流氓头子的身份被纠了出来,各种各样的批斗会轮番上,老头挨不过,跳楼死了。
可这事儿还没完,隔壁唐爷爷家也受了波及,军官梦肯定是止住了,唯一的儿子想当兵都不行,后来下方去了yn,这么多年也没见回来,甚至不知道生死。
以前唐爷爷在的时候,陈鲲就喜欢去唐爷爷屋里呆着,唐爷爷也很喜欢陈鲲,喜欢给陈鲲讲些战争年月的故事。
偶尔提过一次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儿子,却是失声痛哭的。
这会儿李奶奶说老唐家孙女回来了,陈鲲很是惊讶的,唐爷爷家那个叫唐建国还是唐卫国来着,唐爷爷提过不子一次,只是两年前唐爷爷过世也没见家里人出面,都是部队操办的,他那个独居的单间,大院说过几次要收回去的,家里早就没人了。
这会听说他们家回来个孙女当然是很惊讶的。
陈鲲的奶奶是个心软的,估计想起来什么,眼角有些红,提手擦了擦眼角,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说道:“是个可怜的姑娘,也就比你大两岁,我去给你做饭了,你去隔壁喊你家唐姐姐过来吃饭吧。”
说着去了厨房,厨房是公用的,并不在屋里,陈鲲跟着奶奶也出了门。
在奶奶的指点下,陈鲲敲响了门,开门的瞬间门内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这姑娘陈鲲见过,居然是前两天在古玩城练摊卖翡翠的那个姑娘,陈鲲还买了人家一对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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