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天道有公（一）（2/2）

杜九言转身过去，面朝墙壁负手而立，背影孤冷而悲怆。

另外一位妾则道：“老爷娶我回来，就是曾戏言我像徐氏。他说徐氏是他毕生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你、你们来做什么？”严智看着儿媳，看着自己的妾，看着自己得力的管事和手下，不敢置信。

“丧尽天良，作恶多端。杀夫夺妻让马家家破人亡，你却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在六年后的今天，你的儿子同样杀人，而你也打算用这样的方法，钻律法的空子，想要让他继续游荡在人间？！”

杜九言颔首，道：“六年前，八月初一的晚上，你做了什么？”

大家垂着头不敢看他，杜九言俯视严智，道：“这么多人都在信口雌黄？这么多人都在诬陷你？”说着微顿，道：“带严壶！”

“这一次，你没有这么好运了。你的儿子不会因你的存在而被轻判，因为他的父亲，一个作恶多端的父亲，会和他一起走上断头台！”

杜九言道：“高管事，你在严府多少年了？”

严智一怔，惶惶然转头朝外面看去，就看到柳氏带着他的两房妾室以及家中管事，徐徐走到公堂之上，跪拜道：“民妇柳氏，叩见大人。”

桂王道：“请大夫来！”

“小人……小人觉得事情有古怪，就推脱说肚子不舒服。随后，当时不过是个外院的小管事的严壶，听了老爷的话的，带着人去了侧门。我躲在暗处亲眼看到，他们将进门的马大爷乱棍打死。当时马大爷倒在地上，抱着头求饶，说他是马易，说是老爷约他来的。”

“当天入夜，老爷让我留着侧门，却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留门。戍时正，老爷忽然告诉我，说家里来了贼人，让我带着人去侧门，不管看见谁看到什么，一律乱棍打死！”

“此事，不但小的知道，府中许多人都知道。”严壶道。

说着，蔡氏冲了出来，她目光血红，盯着地上躺着的严智，扑上去，趴在他一向让人觉得慈和的耳朵上，张口便咬，死死的咬住。

说着，咚咚咚对严智磕了三个头。

杜九言看着满头冷汗的严智，“好一个慈眉善目的严老爷。”

严长田嘶吼一声，“爹！”

“爹。”严长田扑过来摇着严智，“爹，你醒醒啊，你要救我，我不想死！”

她身后，桂王伸过去拿惊堂木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当时震惊的忘记了问，此后，我常常问自己，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我不敢说。”

杜九言走到桂王桌案前，拱手道：“大人，此案您可作为一案，亦可分开两判，但绝不能轻判。”

其中一位年纪略大的妾室，道：“是！徐氏死后，老爷喝的酩酊大醉，在妾房中打我，怪妾为什么不是徐氏，说为什么徐氏不从了他，他能给徐氏锦衣华服，能给她马易不能给的荣华富贵。”

“严智，你且去，你且去阴曹地府，我一家人就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便是死，我也不会罢休的！”

“我当时心中奇怪，因为虽然是长辈和晚辈，可却是晚上，于理不合。我就绕了一圈带着人就站在正院对面的园中。”

“老爷！”严壶跪下来，磕头道：“老爷，小的都招了，老爷……小的对不住您。”

她话落，转头和桂王道：“请大人传我的证人到堂作证！”

纵然让她从此不能再站在她爱的公堂上，她也不后悔。

“我的儿……”隔壁，蔡氏嚎啕大哭，“我的儿你听到了吗，今天那个害你的人得到了报应，得到了惩罚，我的儿啊……”

蔡氏说着，忽然从怀中拿出半片剪刀，冲着脖子就扎了下去。

“但并没有人听他的话，转眼功夫马大爷就被打死了，这个时候老爷匆匆赶来，说打错了人，赶快报官！”高管事道。

“我不曾看到正堂内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听到了徐氏的哭喊，半个时辰后，徐氏衣衫不整从正院里跑出来，第二天早上，我就听到徐氏在家中上吊的消息。”

这样的畜生活着，实在让人恶心！

“证据？”杜九言冷笑一声，道：“我若没有证据，我何必和你说这些。”

“杜先生，民妇垂垂老矣，没有万贯家财赠与道谢，不能当牛做马伺候您一生，下辈子若民妇还能再世为人，定当穷其一生，报答先生的恩情！”

“不要！”杜九言转身过来，但手碰在蔡氏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却在她之前握住蔡氏的手，她一怔转眸看去，就见桂王凝眉喝道：“恶人死有余辜，你死个什么劲，好好活着！”

说着，抢下蔡氏的剪刀，横掌一劈将蔡氏劈晕了，他道：“焦三，将她带去后衙休息。”

焦三将蔡氏扶下去。

杜九言看着桂王，桂王尴尬一笑，下意识将手藏在了身后，道：“我、我让她冷静一下，迫不得已，呵呵。”

桂王说，呵呵！猜猜他见杜九言转头过来时，心里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