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所谓长远（二）（1/2）

第219章 所谓长远（二）

那姑娘看着跛子，道：“我、我就只想见杜先生，你快让开。”

说着，往前冲。

人太多，跛子也不过只是想要吓退这些人，就没有认真，所以被人群一冲顿时退了三四步，只得退而求次之将小萝卜抱在怀里牵着子。

转眼间，杜九言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门外还站在十几个。

女人居多，男性略占了半壁。

“杜先生，您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是不是很冷，累不累啊。”

“杜先生，您在荆州留几天？”

“多留几天吧，我们这里有很好风景，还有有名的小吃。”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想站起来，但人太多她没地方把自己塞稳，只能一一作答，“路上是很冷。”

“就路过，吃过饭就接着赶路。”

宋吉艺道：“我、我、我话还、还、还没、没、没骂完。”

杜九言和周肖拱手，道：“周兄懂我。”

“也不知道对大人您来说有没有用，学生说了大人您听听，可千万不要觉得学生长舌，不再喜欢学生了啊。”杜九言哀怨地道。

众人应是。

“可她赢了。”刘嵘勤不认同薛然，但以前鲜少去说，此番付怀瑾回来，他便愿意尝试表达自己的观念。

中午，一顿饭很丰盛，伙计将掌柜请来，走的时候还送了两坛子酒，并亲自带着众人护送杜九言离开荆州。

伙计给大家拱手作揖，“小的其实没恶意，就想占着杜先生的名声，招揽一点生意。”

客栈的东家忙激动地道：“才听说杜先生到荆州了，没想到今儿您就住到我们店里来了。杜先生……能不能求您一副墨宝？我，我我挂在中堂，也沾沾杜先生您的名气。”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很宽宏地原谅了他，“行吧，捡着菜上吧。”

“杜先生，”伙计一句话没说完，砰地一声，被人扑倒在地上，宋吉艺骑在他身上，一顿胖揍，“让、让、让你、你、你喊、吓、吓、吓唬、人、我……”

吴典寅哈哈大笑，摇了摇头，待小厮上了茶关上门，他问道：“杜先生今日特意过来，可是有事要和本官说？”

宋吉艺上去就扯姑娘的胳膊，往外推，“走、走、走了。”

客栈的东家一听，怔了一下问道：“杜、杜先生？”

“等她回来我见一见吧。”付怀瑾道：“讼师的未来以及大局，切不可儿戏啊。”

讼师真正职责是什么？是维护律法的公平和正义。而不是为了所谓的长远，忽略自身的使命和职责。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本末倒置，和朝中的政客又有什么分别？！刘嵘勤低头喝茶再未开口。

“下次来，一定会多留几天。多谢多谢！”

宝庆府中，付怀瑾将手中的信递给下首的几人，含笑道：“出乎意料，这官司她赢了。”

房间里的姑娘不想走，围着杜九言说话，“杜先生……您带着小萝卜是不是很辛苦，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要养。衣服有没有人洗，饭有没有人做？”

“打几下就行了，别把人打残了。”周肖拉着他道。

薛然正要说话，付怀瑾已经含笑道：“这天下当权者都是男子，她虽得一时拥护，可却并非长久之计。让百姓拥护不过是团锦簇空有其表，而真正决定讼师一行命运和未来的，却是那些她戏言的同牛之辈。”

这个贺成，这一次述职，必然不会再成，甚至于，这条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不清楚。

……

“嗯，努力。”杜九言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杜九言掏了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叹气道：“人的魅力太大，也是烦恼啊。”

讼师兴起不过百余年，在这之前讼师地位之低不过下九流。

周肖哈哈大笑，和大家一起穿过宝庆城往邵阳而去，小萝卜趴在跛子肩膀上站在车头，“爹啊，你要努力抱大腿啊。”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邵阳杜九言，想一睹先生真容，今天您路过这里，下一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所以小的也有造福乡里的意思。”

东家一看他们这么多人，点着头，道：“当然。我收你们一半的房钱。”

“我、我、我揍、揍你。”宋吉艺道。

“当时学生到京城……”杜九言将京中的事和吴典寅说了一遍，“贺大人那边，学生走的时候没有见到，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状况。都说隔行如隔山，学生实在是弄不懂政事里的弯弯道道。”

“像鲁大人，”小萝卜低声道：“一家人啊。”

他隐隐觉得这场会带来什么，但是以他目前的见识和以往所学，他还想不到。

跛子失笑，道：“因为这件事才传到这里来。”

“大人，学生的家人还在城外等，学生就不叨扰大人您了。”杜九言起身告辞，这话带到了就行。都是点拨一句想到十句的人精，她就不用再费劲了。

“你不是还好奇女人的吗？”窦荣兴笑眯眯地道：“现在又怕了？”

“见着人就行，总不能让杜先生吃不上饭饿着肚子，对吧。”钱道安无奈地劝着。

杜九言点头，起身拱手送客，“各位慢走，慢走！”

“今天这顿不付，但该付的钱还是要给的。”杜九言将他接过来，“节省归节省，但不能见着好处就蹭。无功不受禄，哪好意思一直占便宜。”

“那……给了墨宝房费能便宜点吗？”小萝卜道。

“九哥。”窦荣兴给她换茶，“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下楼吧。”

“这一场辩讼后，天下人就知道邵阳有杜九言了。”

“那我就献丑了。”杜先生写了一首诗，落了私章，东家如获至宝地捧着让伙计去裱起来。

杜九言一头冷汗，拱手道：“多谢姐姐好意，我家里的人也不用我养，他们各自都有事情做的。”

刘嵘勤道：“这场案子很有象征性和意义。”

杜九言敲他的头。

“杜先生，您多吃点啊。”

一个小讼师，居然让她走到今日，每每想起，他心中都堵着一口恶气。

“大爷，您这话骂的也太慢了。”伙计从地上爬起来，骂一句话打一拳，他做好了准备了。谁知道这客观是个结巴，一句话没骂完，打了他十几拳。

伙计在门口喊道：“你们见到了就行了，店里还有位置，想不想和杜先生吃一样的饭菜？快去占桌子啊。”

小萝卜若有所思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