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抢词的人（三）（2/2）

只要证明了尸体是如何进入佛像的，或者是谁将尸体放进佛像里的，那么所有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就算这五对夫妻，都上过钟山死，假设你所谓的动机成立，可也并不能证明，人就是玄吾等僧人所杀。”申道儒的声音，掩盖了杜九言的声音，他大声道：“现在，我来假设这五对夫妻确实上了山。但诸位要弄清楚一个事实，整个西山，不只有钟山寺。”

“没办法，让他先说好了。”杜九言道。

“如果，”申道儒不看杜九言，而是紧抓了自己的话头，将场面的掌控权重新夺回来，“如果他们确实上了山，而又一起遇到了山脚的某个人。”

申道儒隐怒。

申道儒立刻就明白了杜九言接下来要说什么。

周家愣了一下看着她。

钱道安面色凝重。

“怎么办？”钱道安问道。

申道儒又道：“佛像是他们为感谢钟山寺而敬奉。这说明了什么？”

申道儒一愣，他居然猜错了。

“这要比怀疑玄吾等僧人杀人，更成立！”

“换句话来说，就是造佛像的时候，尸体已经存在了。”

后堂内，也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屏息听着，等着看，杜九言怎么回答。

杜九言颔首，看着他道：“你可以知道，你这番话潜在的意思？”

钱羽颔首。

“嗯。有这种可能性。”钱羽道。

碎掉的佛像碎片被抬上来，上面的都是破碎的，但底座却是完好的，他抬起一块展示给众人看，就见上面写道：“汾州姚义携妻姚王氏还愿敬奉。”

申道儒说完，忽然走到玄吾面前，道：“你说过，你的这些佛像，都是信徒给你送来的，那些这些送佛像的人，你可有登记造册。”

“没有，我们没有。”周家和周金师徒二人一脸惊恐。

“第一，他们和保定的夫妻相同，只是去京城办事，路过西山，听说上有古刹，所以去游玩，而在这时被人杀害。”她说着，看向钱羽，“大人可认同我的假设。”

杜九言颔首，“你确定那些佛像是你做的吗？”

申道儒站了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反驳，杜九言就会将他要说的话堵死了，“杜先生，方才的推论，我还有一点要加以反驳。”

“大人，这个信息学生也是昨天偶尔间再去钟山寺才发现的。”申道儒道：“并没有去查证剩下两对夫妻的身份。”

杜九言看向申道儒，“申先生，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汾州姚义，正是其中一对夫妻的信息。”申道儒道。

“所以说，是概率性问题。当四对受害人都是求送子汤，而尸体又恰巧在钟山寺，那么就能肯定，他们的死和钟山寺有关。第一种假设，当三对受害人，都是因为游玩而被害，恰好尸体出现在钟山寺，那么也能肯定他们和钟山寺有关。”

周家惊了一跳，“我没有。我就是因为没有才会这么坦然，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要是真的做了，势必会心虚的啊。”

申道儒蹙眉，她这么说，就好像在说他刚才的反问是因为没有听懂，可明明是她偷换了概念。

因为反驳佛像是最快的捷径，也是直接的。

“但是，我为什么提出概率问题呢？”杜九言道：“仇，情以及财三种动机都被否定，至少可能性很小。那么，再来看他们的共同点，其中两对夫妻是为了求子。众所周知钟山庙内有灵验的送子汤。”

“你话里的意思，就等于是在承认，那些尸体是你放进去的啊。”

“再回到申先生所说的杀人动机上。”杜九言道：“五对夫妻，官府查出三对身份和来历，方才申先生也讲解了，其中三对，没有共同点。”

申道儒早就准备好了，问玄吾不过是问过大家听的而已，他拱手和钱羽道：“大人，请让人将庙中的佛像碎片送上来。”

“是啊，现在关键性的矛盾点出来了。”杜九言背着手走了两步，“不过，既然这个矛盾点此时此刻我们说不通，那么就只能后退一步。”

“申先生，这样说您明白了吗？”杜九言问道。

不过，他现在等不到了，且必须在杜九言说话前，将她的路再次封死。

“玄吾让他的信徒去你那里做佛像，这一点你也承认。而通过信息表明，他们也肯定去过你那里。但是，你们不仅仅做了佛像，你们还将去做佛像的人，杀了后封在了佛像里。”

“所以，这十个人五对夫妻，是你们杀的。杀了人以后，你们将佛像送去了钟山寺，从而将这个祸，丢给玄吾等僧人。”

“唯有此，方能解释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