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一生无悔(结局下)(2/2)
当夜,他进皇宫偷药,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安国公在宫门口和人说话,怀里揣的鼓鼓囊囊你的,他好奇跟着,亲眼见他丢来一个东西下枯井。
“住手!”跛子喊道。
“我为什么不敢?你才是真正谋逆篡位的那个。”杜九言看着下面所有的大臣,“各位都是饱读诗书见多识广的人,事情到这个地步,你们还有怀疑吗?”
可是,一旦这么做,他就对不起列祖列宗。
大家都看着王宝应。
“玉道人,”王阁老道,“此事,只要你能证明,不是吗?”
跛子也吃惊地看着她。
所有人停下来,都看着安国公这边。大成教的教众站在原地不敢动。
“季贵妃相信!”
他难道不怕玉道人是第二个安国公,而他,也是第二个假赵煜吗?
安国刚道:“想想宫里的人,想想王府的人,想想……”他转头看着所有的朝臣,“想想你们的家人。”
他身为舅舅,却毫不知情他的外甥被人掉包了。他仰仗皇家仰仗两个外甥,却对外甥的受苦的事,毫不知情。
“叫续骨膏。”院正道,“在孟良。”
虽说都相信跛子的身份不假,可是,以防万一,桂王还是最保险的。
他可是做过帝王的人,帝王术了如指掌,他手中的人脉甚至比桂王还要多。
“我……也没有怪你们,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身份转变。这对于我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那就这样吧,”桂王道,“今晚我们都想一想,明日早朝,将所有待定的事情定下来。”
“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后来,在先帝去世前,他又跑进宫里要给先帝炼制丹药,先帝大怒将他撵走了。
她说着回房去了。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只能逃避。”
“奴婢和国公爷熟肯定是熟的,但不是您说的那种熟。奴婢以性命保证。”薛按道。
“娘娘,我们去大殿吧,文武百官都在那边等着,玉道人也会在。”杜九言道,“当年的事,一定会说清楚的。”
“等我想清楚了,再来找你们认亲。”
“你的意思是,让桂王爷登基为帝?”鲁章之凝眉问道。
王宝应应是,道:“宫里剩下的信得过的内卫就五六个人,这会儿还有几个在外面守着宫门,奴婢安排宫里的內侍和女官去救火了。”
隔着几座宫殿,王太妃正用手绢擦着怀王的灵位,她头也不会地和韩太妃道:“我就说,事情和他有关吧。”
桂王拦着他。
说着,他也冲着跛子略行了礼。
跛子抬手,一掌打在安国公的头上,他眼睛一翻直挺挺地晕倒在地上,龙卫上前将他捆住。
钱嬷嬷也在一边抹着眼泪。
她失笑,跨进门伸手将放在一边的凤冠捧起来,金色的璎珞微微颤动,她回头过去,笑了起来。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安国公懊悔不已,他一直留着承德侯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一家子蠢人能做挡箭牌。
安国公失望至极,根本不想和她说完。他转头看着杜九言和桂王,冷笑一声,道:“五千人是吧?”
“你很高兴,关着书房的门,独自一人和了半盅酒!”
“几年后,先帝中了青岩散人的毒,贫道进宫要给圣上解毒。当那时候圣上已时日不多,所以,他又让贫道走了。”玉道人道。
所有人一怔。
他话落,就见本来四面无门的祈福台,忽然被人从里面将石头推开,一瞬间,从里面冲出来几十个蒙面的持刀的男人。
“你的大业是大业,难道我的孩子们,就是不是人命了吗?”
桂王踹开门,房间里烟雾缭绕,他喊道:“哥!”
她连见都不敢去见他。
“茅道士钻研几年,终于得大成了。”杜九言道,“第一炮,送给您的大成教。”
“现在说两件事。”桂王道,“安国公十恶不赦,无论是本王还是太后娘娘,都不会放过他的。”
靖宁侯道:“不苦。是我这个舅舅无能,没有护好几个孩子。”
“道人。”杜九言咳嗽一声,那天她在承德侯府逼问秦太夫人后回王府的半道上,被玉道人拦住。
推开卧室的门,脚步一顿,就看到她的卧室里搭着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大红的嫁衣,长长的衣摆逶迤在地面,将室内映衬的喜气洋洋。
跛子被气笑了,道:“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杜九言回去,大家都看着她。
凤梧宫门外,薛按魂不附体地守在门口,看见桂王和杜九言进来,忙起身行了礼,道:“给王爷、王妃请安。”
那么……当年给他写信的人,就是玉道人了。
“所以,各位大人也回去想一想,如何判刑,是诛九族还是三族,承德侯府又当如何定罪也一并想一想。”
满头的白发,长长的白的胡须,圆圆的脸,一双眼睛难辨睁闭,矮矮的身材只有一顶肚子圆鼓鼓地冲着前面。
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传来,紧接着,是地动山摇、人仰马翻、嘶鸣喊叫。
“没有啊,”钱嬷嬷怔了一下,王宝应冲了进来,喊道,“娘娘,王爷,不好了。”
“原来,我身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是偶然和巧合。”杜九言苦笑。
“走!”太后跌跌撞撞往外走。
事实上,先帝当时确实不信,直到他第二次去要给先帝解毒,先帝才道出他相信他卦象的事。
“我想让他做回普通人,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忘记过往和身份,自在快乐的过一生。”桂王道,“我不舍得杀他,更不舍得圈禁。”
待安国公离开以后,他下井将安国公丢掉的东西取出来,这才惊骇地发现是个刚出声的男胎。
他算了所有人,却独独忘记算他的孙子和孙女了。
跛子目瞪口呆,“你觉得合适吗?”
大家贴墙站着,方寸大乱,魂不守舍。
跛子看着他,桂王也看着他,两个人之间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哈哈,”安国公哈哈大笑,“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救火!”桂王抄起宫人的水桶,冲进去照着门就扑了水,抬脚去踹门。
众人应是。
安国公大笑。
赵煜忽然出声,喊道:“够了!”
“刘扶余没有来。”马阁老道。
跛子没有理他。
“难道秦家人做皇帝,他儿子能更上一层楼?”
“只有、只有他还有一点,可能是因为没有吃东西的缘故。”
“太后呢,你可想好了,太后还在宫里。”
“想走?”跛子说着,踢开拦着的人,桂王上前,接招击杀护卫。跛子剑翻腾,直抵安国公的面门。
“是吗?”安国公哈哈大笑,道:“可是老夫没有做,没有做的事,老夫不可能认。”
“我不死,”王太妃道,“我就想出去走走。”
同夜,怀王之母王太妃也在房中自缢。
房间里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凝聚着伤痛。
大家都看着桂王和杜九言,有人喊道:“不管真假,先、先撤兵吧。”
安国公冷笑,道:“谁做的事又是大公无私?人活一世,谁也不要标榜自己正义高洁。”
秦太夫人嚎啕大哭。
紧接着,头顶上空的光亮,瞬间被遮住,无数的利箭冲着准备射来。
“他死了,你觉得你忙的还有用吗?”杜九言指着赵煜。
三月初一万人空巷,所有人聚集在菜市口,观看秦氏父子处以极刑。
“我的儿……”太后倒在钱嬷嬷身上,主仆二人无声地哭着。
她正要说话,忽然鼻尖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她一怔问钱嬷嬷,道:“您在煮东西吗?”
“合适!”桂王道。
“若真如此,那也要派遣人随时盯着跟随方才可以。”鲁章之道。
坤宁宫里,院正亲自看过跛子的腿,拱手回道:“旧伤时间太久了,以微臣的医术,就算打断了再等生长,也难以复原了。”
靖宁侯看着跛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看到赵煜被捆着的,顿时大惊失色,盯着桂王道:“小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道人马后炮,嘿了一声,道:“贫道似乎也听说过,不过,有这么神奇吗?”
“你跟我来。”他起身忽然出去。
就看到院子里,桂王、跛子、小萝卜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外面,无数个声音齐声回道:“在!”
他猛然回头,就看到王太妃手里提着桐油,一手拿着火把。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他的后脑勺有个红斑。”薛按道。
“你不相信,可是别人会相信!”
“是,也不是。”杜九言道。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什么都可以不顾忌,而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我要他们活着,你知道我看着她们死去,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我没有你那么有能耐,为了你的大业,我们还要死多少人?!”秦太夫人趴在地上,哭声震天动地。
反倒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桂王蹭地一下站起来,大步冲了出去。
“你谋害皇室子嗣,谋逆犯上,这一项项的罪名,哪一个不清楚明了?”杜九言道。
赵煜看着安国公,这个人是他的祖父……难怪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他身后,对他有求必应。
“各位觉得本王的决定,妥当吗?”
“要死,就一起死吧。”
刀剑嗡鸣。
钱嬷嬷点头,道:“承德侯府一家子,都被安国公养废了,不管什么事都听他的,依赖他。”
“圣上,”安国公走了两步,看着赵煜低声道,“那么多人的性命,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指望他多细心,很难。
“但,你可能活不成的。你想清楚了,仔细回忆一下你都记得什么。”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桂王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和跛子相处说话,转身出去了。
他要天下干什么?
跛子笑了,摇了摇头道:“九言,我好累!”
“侯爷,”杜九言道,“你受苦了。”
“有无凭证,无需告诉你。”杜九言道,“等你的,只有死!”
“奴婢九岁进宫,迄今已经五十三年了。”薛按回答。
“意思就是,真正的太子根本没有死!”杜九言道,“三十年了,你欠他的债,也应该还给他了。”
跛子后退了一步,凝眉道:“已是旧伤,娘娘不必如此。”
“只是,安国公藏的太深了,而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证人和证据,你又还没出生。你查不到是正常的。”
既然都是皇家的血脉,就不存在他是例外。
他说着,桂王忽然转头过来,视线冲着他,一笑,道:“这就是你最后的绝招了吗?”
跛子看着她,忽然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
杜九言去看鲁章之,鲁章之和她点了点头,道:“你先忙你的事,别的话稍后回宫再议!”
“跛爷。”杜九言拉着桂王快步过去,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道,“你饿不饿,吃饭了吗?”
“哥!”桂王喊道,“哥,你在里面吗?”
桂王不想和他废话,火就烧进去了,一会儿就算他们被烧死,这么大烟,也会死人。
整个内卫近千人,多半的人是他,其余的人他们还不确定,只能先关在宫外慢慢审察。
自古龙卫,就住在皇陵。
“劝劝他。”桂王道。
桂王抱着赵煜,紧紧抱着,道:“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安国公道:“圣上,你不要犯糊涂,听信他们的话。你就是先帝的嫡子,任何人都不能篡改你的血统。”
赵煜笑了,指着皇陵外面,“大成教……那是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吗?”杜九言问道。
两人认识这么久,今天的气氛是最尴尬的时候,桂王看着淡然,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极其复杂。
“婴孩没有呼吸,更没有啼哭,安静的在你的手中,软软的像一块破布。”
“嘿!”玉道人指着安国公气着了,和杜九言道,“这人怎么这么能强词夺理呢。”
薛按跪下来,磕头道:“奴婢哪有这个胆子。先帝驾崩奴婢已经在太子府做总管事了,不在宫里当差。”
安国公愣了一下。
众人不敢再说话,就算是刘扶余,此刻也是胆颤心目,他知道安国公有野心,也知道他可能要做什么事,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他已经做了,还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跛爷。”杜九言盯着安国公,一字一句道,“把他欠你的三十年,讨回来!”
又折返回去,将所有人都救了出来。
靖宁侯给他回了礼,两人没有说话,对面站着,气氛令人僵硬。
平台下,他安排了六十人,本只是有备无患,却没有想到,最后成了决战胜负的关键。
她说着,目光四扫,跛子也疑惑地看着她。
跛子微微颔首。
“只有杀了所有王爷,王位才能坐稳啊。可怜几位王爷,成了被人搬开的拦路石。”
朝臣们都惊魂未定地在喝茶,跛子和玉道人还有茅道士三个人坐在一起,茅道士在吐沫横飞地吹他的炮药,又想起来什么,和跛子道:“你当时拿人皮的时候,我就说你有问题。”
“不,王爷不是懦弱,是善良是重情义。”杜九言摸着他的脸,道:“你们的兄弟彼此照顾,互相帮扶,他爱护你超过自己,你敬爱他也亚于自己,你们兄弟情没有假。”
“玉道人!”安国公盯着他,目光冷凝,“你居然还活着?!”
桂王哭着,使劲点头,道:“好!”
安国公道:“难怪,先帝将你赶出来了。先帝很清楚,你在胡扯八道。”
杜九言垂着头,重重叹了口气。也许,当年仁宗不许重诺,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了呢?
答案是不确定的。
跛子看着太后。
杜九言颔首,“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照顾太子的,在照顾太子以前,你哪里当差?”
他看着桂王,桂王也看着他。
“和你们没关系。”
安国公脑子里嗡鸣着,摇着头道:“不可能!”
陈朗、银手、子也走了进来,笑眯眯看着她。
三十年来他一无所有,像个孤魂野鬼,像个影子无名无姓,他以为他一生都会如此,可是一夕之间,他有了母亲有了兄弟甚至于……他还是真正的皇帝?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长生岛无辜的百姓相信!”
他不可能输的,不可能的。
“你不是说戒子是九江王的,古墓是九江王的,何以,现在是你来召唤教众?!”
跛子颔首,道:“是!”又看着玉道人,“玉道人知道的比我清楚,娘娘可以问他。”
杜九言看着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是那个孩子?”
“那、那就算跛爷身份不假,那、那皇位怎么办?”王阁老问道,“依老臣意见,既然先帝第二份传位诏书是给桂王爷的,那就按照第二份传位诏书来执行。”
“你太愚善了。”
“对!”杜九言道,“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死,他被玉道人带回去养大成人,成为龙卫之首,他才是真正的太子!”
跛子站在龙座后,提笔在赤红的宣纸上,写下他的名字:赵启
“你是圣上的嫡长子,是大周名正言顺的君主。”
“这个!”玉道人说着,从怀里抖搂出一张明黄的卷轴出来,撑开哈哈大笑,道,“当时,圣上怀疑自己被人下毒,所以他信了贫道的话,并给贫道这张诏书。”
安国公拂袖道:“都是你胡言乱语,没有人会相信的。”
“为什么没有找大夫?”太后哭着,心疼地去摸那块凸起的骨头,玉道人摸了摸鼻子,道:“摔的时候贫道不在家,等三个月回来他的腿已经长好了。”
“是谁?老夫去阴曹地府,也要找到他。”
无数的箭矢,就落在祈福台一丈外。
“好。”杜九言扫过刘扶余,他正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满头冷汗。
“你杀了我的蓉蓉,害死了季林,你当我不知道?”秦太夫人道,“你逼着季玉嫁桂王不成,又让她远嫁安南。”
“你做的很好了。”杜九言道,“自小那么多人的宠着你,你却没有恃宠而骄,却那么懂事的维护兄弟感情。当你得知赵煜的身份可疑,你没有冲动对质,而是不动神色,去广西造反筹备。”
跛子忽然抬手,压在她的肩膀上,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煜抬手,桂王哭着将自己的脑袋伸过去,赵煜的手搭在他的头上,摸了摸,“墨兮,你好好的,替我孝顺母后,替我过未经历的人生。”
“不过没关系,我和他的仇,我会亲自了结。”
两人无奈一笑,进了大殿。
鲁章之凝眉朝杜九言看去,他觉得不妥当。赵煜现在或许很好,可是谁又知道,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跛子白了她一眼。
“哥!”秦太夫人喊道,“我秦家人死绝了啊。”
玉道人说着,跳下来晃悠着,走到安国公面前,发现他比安国公矮太多,又返身跳上祈福台上,俯视着众人。
“哥哥,最喜欢墨兮了。”
杜九言看着被拖走的安国公,和顾青山道:“让人去国公府,不要给他们机会,销魂证据。”
“有!”玉道人跳出来,道,“有!”
他羞愧不已。
安国公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桂王亲自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几碟子小菜一碗鸡汤面,放在跛子面前的桌子上,道:“趁热吃。”
“是娘没有用,将你生下来却没有起做好娘,保护好你。”
他一向独立强大,仿佛无坚不摧。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心疼不已,不由将他那只受伤未好的手牵起来,道:“换药了吗?我请太医来给你换药吧。”
跛子端着茶盅,面色沉如水,对周遭的事情毫无反应。
安国公很震惊地看着赵煜,又转头去看杜九言,忽然想笑。
杜九言转头问桂王,“他如何召集兵马的?”
桂王扬眉,问道:“滇南?药名是什么?”
夫妻两人带着赵年周去了凤梧宫,稍后,赵煜的两位妃子并着三位庶出的皇子也去了。
跛子也不准备开口。
“这样怎么能解恨?”王太妃将怀王的灵位擦干净,用包袱抱起来,韩太妃看着她很奇怪,“你将灵位收起来作甚?”
桂王咳嗽了一声,道:“各位,都说说吧。”
“什么?”杜九言道。
王太妃盯着赵煜,大声喊道:“我的儿你看到了吗?你的大仇母妃替你报了。”
安国公吓了一跳,顿时感到不妙。
“好。”
大家一怔。
“龙卫!”跛子道,“送我们家门口了。”
当时,跛子说龙卫首领必须是皇家血脉,可他却不是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诏书上的字不多,但是字迹确实是先帝的,而且玉玺和私印也都是真的。
自古只有太子能学。
另一边,赵煜和秦万胜再次被顾青山和韩当扣押住。
太医匆匆赶来,搭了脉,大惊失色,颤颤巍巍地和桂王道:“娘娘,王爷……都……都没气了。”
几十个黑衣人冲上来。
太后擦了眼泪,点头道:“好!”
烟火?果然是小孩子胡闹,安国公道:“是应该庆祝。”
“不会。”太后道,“不会是假的,你那么像你祖父。御书房有你祖父的画像,你可以去看看。”
“是真的传位诏书。”
“师父!”茅道士上前来,拉着玉道人,哭哭啼啼地道,“您还人世,为什么不和徒儿说一声。”
跛子由太后和靖宁侯几个人簇拥着去了坤宁宫。
王阁老道:“王爷,此事不能大意啊,皇室血脉容不得半点混淆。”
那边,鲁章之带着朝臣一直在讨论此事如何处理。
跛子道:“把小萝卜给我,立他为太子,待他长大成人后,我退位让他。”
“她有什么心机和手段,还不是个蠢人。”太后道,“自己的儿子是赵家的骨肉,真正的皇室的王爷,她却帮着一个外人谋夺皇位。”
“你开解他吧。”赵煜道,“他是大孩子了,人在人祸难以预料。”
杜九言不相信,“薛公公进宫多少年了?”
他说着,不忍再看,拂袖而去。
玉道人挥着袍子,道:“你都活着,贫道怎么可能先去。算一算,你比贫道小十几岁吧?不过看你这尊荣,可要比贫道老很多啊。”
原来,他不但是皇家的血脉,他还是那个九死一生,命大福大的赵煜。
“现在了结了。”王太妃冲着桂王走过去,笑盈盈握着火把,“他应该死的。他活着才是大患。墨兮,你太妇人之仁了。”
没有人敢说话,所有人都一脸懵怔,站在鲁章之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切。
跛子不看桂王,只盯着杜九言,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想好了。但我登基为帝,有个条件。”
安国公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活着。”
“舅舅也有责任,”靖宁侯忽然冲着他跪了下来,道,“你要恨,就很舅舅吧!”
“这、这箭可没有长眼睛啊。你们五千人没弓箭,再厉害也鞭长莫及,哪能打得过他们。”史迁道。
有人走进来,他从嗡嗡的议论声和错综的脚步声中,立刻听到了杜九言的脚步声,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杜九言。
鲁章之上前去接过诏书。
“也对。”杜九言歪着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准备了烟庆祝。”
杜九言带着人上来和王太妃周旋,太后站在院子里,指着王太妃的鼻子大骂。
他什么都不知道,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十几年的皇帝,突然有一天被人告知他不姓赵,而是狸猫换太子中的那只狸猫。
院正说完,发现库宁宫里没有声音,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下的一抖,跪下来道:“微臣……微臣不敢托大,说写不切实际的话,但、但以微臣以及太医院所有人的医术,确实办不到。”
靖宁侯撇过头去擦了眼泪。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赵煜也不知道。
“娘啊!”小萝卜冲过去,抱住杜九言的腿,道,“您好美啊,是天底下最美的娘。”
“你为了你当年的一时气愤,杀了那么多的人,害了我一辈子。我若真是安国公府的孩子,我就只想做安国公府的人!”赵煜说着,掉下眼泪来。
“简直胡言乱语。”
他和桂王的关系一直只停留在杜九言的事情上,所有交集也只是杜九言。他不喜桂王,相信桂王也不喜他。
“你想好了?”赵煜去的那夜跛子也消失,直到刚刚他出现在这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坐上这个位置,你……就是天下的君王了。”
“圣上出门,我岂能毫无防备!”安国公盯着杜九言和桂王,“既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安国公道:“你想清楚了,你一旦此刻认罪,你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包括你的孩子。”
“你听!”杜九言道。
文武朝臣吓的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围着皇陵的四周,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回应,“在!”
山下的人没有上来,山上的人,桂王只安排了十几个,剩下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朝臣以及內侍。
“我需要时间来接受,所以打算回去冷静一下。”
桂王微微颔首,道:“等下次有事过去,顺道办了。”
安国公道:“那是自然!”
“稍后请太医来看看。”太后看着跛子,“或许有用呢。”
可安国公和承德侯常来常往,没道理不能用。
“事后,你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而你的长媳十月怀胎,以命换命去了。”
“再等两日,另一个罪魁祸首也会来找你了。”
“这还要证明吗?”玉道人很不高兴,“贫道的存在就是证明啊。”
“你……还饿不饿,让钱嬷嬷给你做饭吃好不好?她做的饭墨兮最喜欢了。”太后道。
“你回去将路线和你知道的都写下来拿给我。”桂王和院正道。
“有!”院正道,“若非微臣亲眼所见,也不敢说出来,让……让……冒险。”
“说的好了,或许能保你一命,让你出去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说的不好,那你就只能一辈子留在宫里了。”
他这一生,从不犹豫!
“不过,”院正擦了擦汗,又补充道,“听说在滇南那边有种草药,对骨伤很有用。微臣年轻时跟师父游历行医的时候,曾亲眼见过。”
“有鲁阁老陈先生在,你再手生也能学会。”桂王道,
王太妃大笑不止。
“这么多年,徒儿一个人很孤苦呢。徒儿那么听话,一直跟着桂王后面走难闯北,吃了那么多的苦,您都不知道安慰一下徒儿。”茅道士道。
他忙碌了一生,到头却输在两个孩子身上。当年,他为什么不狠心补上一刀,当年鲁念娇生下秦九烟死去后,他就嫌这孩子麻烦,动了杀念,他为什么要犹豫?
跛子道:“他将广西治理的很好。”
“先帝相信!”
桂王一口气冲到了凤梧宫,顿时愣在了原地,整个宫殿联排的房间都起了火,火还不是从里面烧出来,是从外面。
事情就彻底明朗了。
“他江山美人在握,可你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若随我,我却能许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你确认婴孩死了,所以,你将他裹好丢进枯井。”
“他让哀家无颜去见先祖列宗。”
赵煜眼皮很重,艰难地撑着,道:“好!”
“我告诉你,那天夜里,贫道一直跟在你后面!”
“死去的太子会相信!”
桂王看着众人,道:“我信他,就不草率。”
而茅道士,也是玉道人派到他身边帮他的。
“没有实力,就老老实实去你的阶下囚。”杜九言道。
桂王抱着赵煜就去了隔壁宫,将赵煜放好。赵煜无力地睁开了眼睛,打眼就看到了太后和桂王,两个人一脸的担忧和自责。
玉道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推着茅道士就走,“说了多少次不要抢我风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走开。”
杜九言哈地一笑,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王太妃和她道:“你等等。”
“太后娘娘当年生产时,奴婢年纪还是御书房里一个小太监。”
“广西才多大,岂能和全国相比。”桂王道,“你没学过治国之策,我也没有学过。”
“王爷,老臣认为不该将他放出去,还是圈禁在宗人府吧,既能成全大家的情意,又能防止再出意外。”鲁章之道。
“圣上,您看桂王。”安国公指着疲于应战的桂王,“他是要杀你的,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你根本不用心疼。”
冲进卧室里,就看到赵煜和皇后还有三位贵妃三个孩子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代你受过,被人寻仇,死于非命!”杜九言回道,“一家八口!”
杜九言看着安国公,扬眉道:“如何,我可有半点遗漏?”
“你以为我就放火吗?”王太妃哈哈大笑,“他们一下午没喝水,我让人送壶茶和点心进去,他们岂有不喝不吃的道理。”
大家都叹了口气。
跛子又垂下眼帘,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另外一方面,就算九江王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她的娘家承德侯以及安国公府也能帮忙周旋,一个安国公的能力,不比一把很难找到的扇子更好用?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安国公不能用。
刘海应是而去。
杜九言道:“万千孤魂!”
凤梧宫的房间里,桂王和赵煜对面坐着,赵煜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他道:“你要杀了朕吗?”
她连衣服都懒得换,就这么出去,钱嬷嬷想喊她想了想又算了,和王宝应一人一边的扶着出去,太后问道:“他……在凤梧宫吗?”
王太妃哈哈大笑,摇着头道:“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
杜九言道:“筹谋一辈子的事,怎么可能轻易认输呢。”
“你……一直叫跛子?”太后红着眼睛问道。
“你好好的,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好不好!”
太后不奇怪。他要杀桂王,是因为桂王是皇室嫡子,可九江王爷是先帝的孩子,对于一个假皇帝来说,就是威胁。
一言难尽。
“你是嫡长子,”桂王道,“皇位自然是你的。”
“你这是怀疑贫道啊,”玉道人道,“贫道出家人,是不可能骗人的。”
“在荆崖冲命案死去的所有人,会相信!”
“贫道来也!”
安国公将赵煜交给秦万胜,他提剑迎战,和跛子打在一起。
下面听着的人恍然想到,这位就是玉道人。十几年前他给当时的太子算命,说太子不是真命天子,而被先帝赶出去的道士。
在膝盖下面胫骨的位置有一块突了出来,这个地方的骨头长歪了,所以只要走路这里都有刺痛感。
茅道士嘟着嘴,站在后面。
“关于身份,”跛子将头发绑好,看着在座的所有人,“知道我是谁就好了,至于其他,不重要了。”
但却无人主持大局。
玉道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来回的走动,焦躁地道:“贫道怎么知道?”
安国公和秦万胜被擒获,皇陵四周的战场清理的很快,一行人人马悄无声息地回了皇宫。
杜九言牵着桂王的手,看着他低声道:“你别难过。帮他找个安稳的地方,让他们安安稳稳地活着就好了。”
桂王垂着眼帘,面色很难看。
他亲眼看见那孩子没有呼吸了。
跛子揉着额头,忽然转头看向杜九言。
“玉道人,有个人问题。”王阁老问道,“当时你进宫算命,说当时的太子不是真命天子的时候,你没有请跛爷进宫和圣上见面,可事后你再次进宫,你说圣上已知时日不多,他相信你的话并给了你诏书,当时你为何不请跛爷进宫觐见?”
“好!”桂王的脸上贴在赵煜的胸口,落在他发顶的手,无力地摔在了床沿上。
“你以为他死了吗?”
世宗虽未入皇陵,但在赵氏宗谱中,却并未被除名,在大周的历史上,是个特殊的存在。世宗和桂王的兄弟之情也被后世子孙传颂,戏文之精彩远超其他。
“在下玉道人。”玉道人拱手和众人道,“一些老家伙,应该是知道我的吧,毕竟,贫道当年的风姿卓越,令人难以忘记。”
太后看着他的腿,忽然蹲了下来,道:“哪里,哀家看看。”
他心头跌宕,声音不稳地道:“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
“是!”桂王道。
桂王听着,问道:“没有别的方法了?”
所以,跛子没有请到玉道人,也一直不知道,她实际上已经和玉道人见过了。
她当时就多看了他几眼,因为这孩子的眉眼,像桂王的祖父仁宗。
“我?”杜九言道,“我继续做讼师啊,毕竟我的人生目标很远大。”
“那里面有乌头的毒,毒性够足,哪怕沾上一点,都会要命。”
“不知道。”桂王拂开袍子坐下来,“你们说,怎么办?”
“他害了两个无辜孩子的一生。”
“先去凤梧宫吧。”杜九言和赵煜道,“稍后,我们来和你说话。”
大家都看着玉道人。
安国公猛然转头看着秦太夫人,瞪着他,三两步上前不,一巴掌将秦太夫人扇倒在地,“你昏头了是不是,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太后眼前一黑,“内卫呢?内卫去救火了吗?”
“你……你为什么给我?”韩太妃感觉不太好。
开年正月二十,乱了一个月的朝堂,第一次开朝,满朝百官无虚席。
地上密密麻麻,像是立着无数的刺猬。
“奴婢知道。”薛按跪下来,磕头道,“奴婢知道,当年就是奴婢将孩子抱出去的。”
“那王爷,圣……他要怎么办?”钱羽问道。
“圣上!”安国公一把将赵煜拉过来后退,被他的人保护在中间,薛按紧跟而上,安国公道,“杀了他们,你还是圣上。”
他的心何尝不是很痛,看着赵煜被捆着,他恨不能忘记一切,依旧当他是哥哥。
“看我做什么?”跛子眉头高高扬起来,他猜到了桂王的意思,摆手道,“就算我的身份没有问题,可我没有学过治国之策。”
“那孩子……也很难过吧。”太后哽咽地道。
跛子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杜九言笑着,道:“这么厉害啊,那嫁了!”
这本书,因为有你们我写的很开心,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么多的快乐和感动,难忘,珍惜!
明天正常时间更新番外,剧情连着大结局写。
两个人成亲,然后去广西见一见那么多的小妾们,开启安南篇,季玉在那边等很久了,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精彩的案件在前面,希望你们能继续喜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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