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二节 恶魔的希望（1/2）

我一边跟着特里特向平民居住区快步行走，一边如实说道：“在墙外的时候，我想…..我看到了希望…..”与此同时，另一股声音在我心中响起：恶魔的希望。

“你想？也就是并不确定喽？”特里特显然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但仍按捺着性子没有发作：“你赶紧把话说清楚！我们还有要紧事！”

“遵命，我尽量长话短说就是。”

……..

随着艾伦的咆哮，他的弑母仇敌被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不，应该说是不顾一切地猛扑过来的其他巨人们压倒在地，然后被践踏、撕扯、啃噬着，可怕的巨人群堆起来的肉块如同一座小山。

所有人都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艾伦在短暂的疑惑之后，背起无力行动的米卡莎向离他最近的军马快步跑去。

其他身处绝境的人们也纷纷反应反映过来，意识到这是他们绝地求生的绝佳机遇。

至于我，我还处在更大的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只是呆滞地看着巨人堆成的小山，视线无法移开一丝一毫。

“为什么…..那个家伙会被巨人吞食？”艾伦背后的米卡莎侧头看着同一个事物，她自言自语式的提问让我猛然想起了一件必须确认的事情。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趁现在我们快逃吧！”身处另一个方向的柯尼大声向希斯特利亚叫嚷着，快速骑上军马。

“嗯！！”希斯特利亚立即大声应和着，呼唤她的坐骑回到身边。

我确认了，无冕的女王再也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但这并不是那一件我必须确认的事情。

我继续盯着巨人堆成的小山，希望能看清巨人们的脸，只是被撕扯得如同碎裂的破布一样的家伙尸骸上冒出的蒸汽阻碍了我的视线。

“该死！我必须要看看……不然…….”

铠甲巨人那独特的脚步声变得愈加急促，响亮，莱纳显然加快了脚步向着艾伦奔跑着，与其说是奔跑，不如说是冲刺更为符合当时的情况。莱纳的步伐变得杂乱又急躁，同样的表情也刻在了贝尔霍特的脸上。

那就是我必须确认的事情：巨人的表情！

正背着米卡莎的艾伦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正在冲刺的莱纳身边逃脱，他只能侧身急停面对着无法战胜的追兵，大声叫喊起来：“不要过来~~！！我一定要把你们二个虐杀至死！！”

无力的威胁。

类似的情景我见得太多了。

死在中央宪兵的手下的该死的家伙们，有时候会露出类似的表情，说出类似的的仿佛带着诅咒的话语，好像他们真的相信自己那怨恨的眼神可以传达某些可怕的力量一样。

在这种时候，我只会轻轻冷哼一声，快速送那些该死的家伙们上路：“just-die!”

但艾伦的威胁却立即生效了！

贝尔霍特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根本无从掩饰。而身处铠甲巨人体内，无法看到表情的莱纳也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急停，侧身看向巨人堆成的小山所在的方向：

原本仍旧在聚拢啃噬着明显已经死亡的尸块的巨人们纷纷停了下来，起身，用与艾伦一样的眼神，渴望复仇与虐杀的眼神盯着莱纳！然后在同一个时间全部扑了上去！

…….

特里特忍不住发问了：“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你还要特别确认巨人的表情？”

“哦，说不定你没注意到……不，没亲眼见过巨人的话确实是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的…...”我补充说明道：“一般情况下，巨人的表情是不会变化的。笑着的巨人一直在笑，哭着的巨人一直在哭，面无表情的巨人永远面无表情。”

“原来如此…..”聪明的特里特已经大致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必须确认艾伦在无意间发动的力量，确实是雷斯王的巨人神力！”

“居然可以达到这个程度！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所谓雷斯家的巨人神力只是可以给其他巨人下达命令而已……”特里特不禁停下了脚步，面对着我，满脸惊恐。

“你想的没错！巨人神力的力量是可以从意识层面直接控制其他无意识的巨人，艾伦的情绪和意志不知怎么回事，全部直接灌输进了其他巨人的脑中，这让那些围攻铠甲巨人的家伙们都露出了一样的表情！”

……..

“别错过这个机会！”埃尔文挤出吃奶的力气高声下达了命令：“全员撤退！！”

趁着铠甲巨人被围攻的绝佳时机，幸存的士兵们带着行动不便的同伴们纷纷上马，马头向北挥鞭疾驰。

在确认了巨人神力身处艾伦体内的事实以后，我也唤回了自己的坐骑，一边在颠簸的马鞍上竭力维持身体平衡，一边试着用随身的纱布堵住左手已经伤及动脉的伤口。这不假思索的动作让我意识到，我确实不想死！特别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

“尤弥尔！！”希斯特利亚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只见她勒马急停在尤弥尔巨人的身边，似乎是因为尤弥尔停下了逃跑的步伐。

柯尼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常，不解地大声问道：“喂！丑女！你在做什么？！我们要回去了！！”

尤弥尔转身面对着莱纳被围攻的方向，又侧身看着身边的希斯特利亚，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

一个深呼吸的时间以后，带着尖锐长指甲的、比例奇怪的大手伸向了希斯特利亚，这怪异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扭头望着希斯特利亚。

不，我并没有担心希斯特利亚的安危，特别是在亲眼见识到她与尤弥尔并肩抗争，绝不放弃的战斗英姿之后。

看着尤弥尔那莫名的行动，我的心中不知何故，反而泛起一股熟悉的、温馨的、催人泪下的情感：希斯特利亚疑惑地仰望着尤弥尔，一动不动地被那只带着尖锐长指甲的、比例奇怪的大手轻轻包裹起来。

尤弥尔的食指轻轻挤了一下希斯特利亚的可爱脸庞，用怪异而含糊的嗓音发出了什么声音：“forgive–me。”

听起来好像是这样的，或者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说完这话，尤弥尔毅然回身冲向了铠甲巨人。

“尤弥尔！你要去哪里？！”

“别去！！”发现情况不对的柯尼回到希斯特利亚身边，拉住军马的缰绳，阻止了她跟着尤弥尔回到死地的企图。

“可是尤弥尔她…….”

“现在我们管不了她！先撤回安全的地方再说吧！”柯尼不由分说，牵着希斯特利亚的军马缰绳，跟着大部队一起向北快速撤离混乱的巨人战场。

……….

“我最后看到的情况，是尤弥尔巨人在支援铠甲巨人，保护似乎无法变为超大型巨人的贝尔霍特。”

“嗯~~”特里特一手撑在胸前，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她在认真思索我所讲述的难以置信的事实：“到最后，尤弥尔都没有回来吗？”

“直到幸存部队返回城墙上为止，没有回来。”我耸了耸肩膀，反问道：“不知尤弥尔在我昏迷期间有没有回来呢？”

“我可以肯定地答复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