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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回 宠虢公周郑交质 助卫逆鲁宋兴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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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起身,忽然有人报告:“齐国有使臣来到”。

庄公接见的时间,使臣传达他的国君僖公的命令,约定郑庄公到石门相会。庄公正想和齐国结交,于是到石门履行约定。

两君相见,歃血签订盟约,约为兄弟,有事互相帮助。

齐侯问道:“世子忽娶媳妇了吗?”

庄公回答说:“还没有”。

僖公说:“我有个心爱的女儿,很聪明,虽然还不到出嫁的年龄,如果不嫌弃,愿意约为婚约。”

庄公连声道谢。

等到回国的日子,向世子忽转告这些话,忽回答说:“要娶的人是齐国的,所以说配偶。现在郑国弱小而齐国强大,大小国之间丧失伦礼,孩儿不敢高攀!”

庄公说:“求婚是他们的意思,如果与齐国为甥舅关系,很多事都可以依靠,我的孩子怎么推辞呢?”

忽又回答说:“男人志在自立,难道可以仰仗于婚姻吗??”

庄公很高兴自己的孩子有志气,所以没有勉强。

后来齐国的使臣到郑国,听说世子忽不愿结为婚姻,回国报告僖公。

僖公叹息说:“郑世子可以说是谦谦君子啊。我的女儿还年轻,暂且等待以后再商量吧。”后人有诗嘲笑富家攀高,不如郑忽辞婚的好,诗中说道:

婚姻门户要相当,大小须当自酌量。

却笑攀高庸俗子,拚财但买一巾方!

忽然有一天,郑庄公正与群臣商议朝见周王的事,正好有卫桓公的通告到来,庄公询问来使,才知道是公子州吁杀君的事。

庄公顿足叹息说:“我国要准备军队了!”

群臣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庄公说:“州吁一向喜欢动武,现在既然弑兄篡位,一定要用武力逞强。郑国、卫国一向有矛盾,他训练军队肯定先到郑国,应该事先准备好。”

再说卫州吁怎么弑君。原来卫庄公的夫人,是齐国太子得臣的妹妹,名叫庄姜,容貌美丽但是没有孩子;次妃是陈国国君的女儿,名为厉妫,也不生育;厉妫的妹妹,名叫戴妫,随着姐姐出嫁到卫国,生的儿子一个叫完一个叫晋。庄姜有些嫉妒,养育完为自己的儿子,又进献宫女给庄公,庄公很宠爱,生下儿子州吁。州吁性情残暴好武,喜欢谈论战争。庄公溺爱州吁,很放任他。

大夫石碏曾经规劝庄公道:“我听说爱儿子的人,应该教他做人的正道,不应该太过放纵他。宠爱超过一定程度必然骄傲,骄傲就会发生叛乱。您如果想传位给州吁,就应当立为世子,如果不这样做,那就应当稍微抑制他的举动,才没有骄奢淫逸的祸患!”庄公不听。

石碏的儿子石厚,与州吁是好朋友,当时曾一起出去打猎,骚扰百姓,石碏将石厚用鞭子责打五十下,锁在空房里,不允许进出。石厚越墙逃走了,于是他就住在州吁府中,同吃同住,家也不回,石碏无可奈何。后来庄公去世,公子完继位,这就是桓公。

桓公生性懦弱,石碏知道他不能有所作为,退休在家,不参与朝政。

州吁肆无忌惮,一天晚上和石厚商量篡位的办法。那时候刚好得到平王去世的消息,桓王新立,卫桓公想到周朝去吊丧。

石厚对州吁说:“大事可成了。明天主公要到周朝去,您可以在西门预先埋伏五百个甲士在门外,酒喝了几轮之后,从袖中抽出短剑行刺国君,如果有不顺从的人,立即斩首,诸侯的位置,唾手可得!”

州吁非常高兴。命令石厚带领五百个壮士埋伏在西门外。州吁自己驾车,迎接桓公到客馆,早已经安排好了酒席。

州吁弯着腰敬酒说:“兄侯远行,薄酒一杯进给您。”

桓公说:“又让贤弟费心。我这次外出不超过一个多月就回来,麻烦你暂时代理朝政,小心行事。”

州吁说:“兄侯放心。”

酒过半巡,州吁起身满斟金盏,献给桓公。桓公一饮而尽,也回敬州吁斟满酒杯。州吁双手去接,假装失手,杯子掉在地上,慌忙拾取,亲自洗涤。桓公不知道其中有诈,命令取杯再斟,想给州吁。州吁趁此机会,忽然迈步闪到桓公背后,抽出短剑,从后背刺过去,刀刃穿透在胸前,当时就伤重而死,当时是周桓王元年三月的事。

随从诸臣,早就知道州吁武力过人,石厚又带领五百名士兵包围了宾馆,其他人估计自己抵挡不过,只得投降顺从。用一辆车载着尸体殓葬,借口死于暴疾,州吁于是自立为君,封石厚为上大夫。桓公的弟弟晋,逃到邢国去了。史官有诗感叹卫庄公宠爱州吁导致内乱,诗上说道:

教子须知有义方,养成骄佚必生殃。

郑庄克段天伦薄,犹胜桓侯束手亡。

(译:教导儿子要用仁道教育,养成骄傲放纵之后必然会产生祸患。郑庄公克制公子段是没有天伦的,胜于桓公手无寸铁的死掉。)

州吁即位三天,听到外边沸沸扬扬的,都传说杀死哥哥的事,就和上大夫石厚商量说:“想在邻国树立威望,用来胁制国家的人民,问哪个国家应当讨伐?”

石厚奏道:“邻国都没有冲突,只有郑国当年讨伐公孙滑的混乱,曾来攻伐,先君庄公认罪请求免除,这是我们国家的耻辱,主公如果用兵,非是郑国不可。”

州吁说:“齐、郑有石门的结盟,二国签订盟约,卫国如果进攻郑国,齐国一定会救,一个卫国怎么能敌两个国家?”

石厚回答:“现在异姓的国家,只有宋称公为大;同姓的国家,只有鲁称叔父为尊;主公想讨伐郑国,必须派遣使者到宋国、鲁国,要求他们出兵相助,合并陈国、蔡国的军队,五国共同行事,怎么愁不能胜利?”

州吁说:“陈、蔡小国,一向顺从周王,郑与周新有矛盾,陈、蔡一定知道的,叫他们攻打郑国,不愁不来。但是宋国、鲁国是大国,不能勉强吧?”

石厚又说:“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宋穆公接受王位于他的哥哥宣公,穆公将要死去,想报答兄长的恩德,于是舍弃他的儿子冯,而传位给哥哥的儿子与夷。冯怨恨父亲而嫉妒与夷,逃到郑国。郑伯接受了,常想为冯起兵伐宋,夺取与夷的位置。现在联合一同进攻郑国,正中下怀;现在鲁国的国事,由公子翚秉持。公子翚兵权在手,漠视鲁国国君,如果重重地贿赂公子翚,鲁国军队会有举动不可怀疑了。”

州吁非常高兴,当天就派使者到鲁、陈、蔡三处去了,只是很难找到派遣宋国的人,石厚推荐一人姓宁,名诩,这是中牟人!“这个人很有口才,可以让他去!”

州吁听从了他的话,命令宁翊赶紧动身去宋国。宋殇公问:“讨伐郑国是什么意思?”

宁翊说:“郑伯不讲仁道,杀死弟弟囚禁母亲。公孙滑逃到我国,又不能容纳,起兵来讨伐,先代的君王畏惧他的力量强大,厚颜赔礼。现在我们想雪洗先代国君的耻辱,跟你们大国有共同的仇敌,因此借助军队。”

殇公说:“我和郑一向没有冲突,你说共同的仇敌,说得有点过了吧?”

宁翊说:“请屏退左右的人,我慢慢的说给你听。”

殇公立即让左右的侍从退去,侧身问道:“想跟我说什么呢?”

宁翊说:“您的位置,是从谁的手中继承过来的?”

殇公说:“我叔叔传给我的呢!”

宁翊说:“父死子继,古代的常理。穆公虽然有尧、舜的心,但是公子冯常因失去地位而仇恨,住在邻国,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宋啊。郑国接纳了公子冯,他们的结交已经牢固,一旦带着公子冯兴师问罪,国人感激穆公的恩惠,没有忘记他的儿子,内外生变,君侯的地位就危险了!今天的行动,名叫伐郑,实际上为君侯除掉心腹之患。您如果愿意结盟,我们调动全部军队,连同鲁、陈、蔡三国的军队一齐效劳,郑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宋殇公本来就有忌恨公子冯的心思,这一席话,正中下怀,于是就答应出兵。

大司马孔父嘉是商汤王的后裔,为人正直无私,听说殇公听信卫国的使者而起兵,劝谏说:“卫使的话是不可听从的。如果因为郑伯杀弟囚母有罪,那么州吁杀兄篡位,难道不是罪过吗?希望您仔细考虑!”

殇公已经许诺过宁翊,于是不听孔父嘉的劝说,马上准备出兵伐郑。

鲁国的公子翚接收了卫国重金,不由隐公作主,也发重兵前来会合。陈、蔡如期而至,自不必说。*公爵尊,推为盟主。卫国的石厚为先锋,州吁自己领兵殿后,多带着粮草,犒劳四个国家的军队。五国共有战车一千三百辆,将郑国东门围得水泄不通。

郑庄公向大臣们询问对策,是战是和,说法不一。

庄公笑着说:“你们都没有好的办法。州吁刚刚弑兄篡位,没有顺从百姓的心意,所以借口旧日的怨恨,四国借兵,想立威以压众罢了;鲁国的公子翚贪图卫国的贿赂,这件事由不得他们国君;陈国、蔡国和郑国没有仇恨,都有不必战的意思。只有宋国怨恨公子冯在郑国,真心协助。我将公子冯送到长葛,宋兵必须移师回国;又命令子封带步兵五百,从东门单找卫国作战,假装失败逃跑,州吁有战胜了的名望,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国事还不稳定,不能够长久留在军中,他会很快回去的。我听说卫国大夫石碏,大有忠心,不久卫国将有内变,州吁自顾不暇,怎么能伤害我吗?”

于是派大夫瑕叔盈率领一支兵马,护送公子冯到长葛去了。

庄公派人到宋国说:“公子冯逃亡到我国,我们不忍心加害,现在我让他在长葛认罪,希望您好好考虑。”

宋殇公果然移兵去围攻长葛。蔡、陈、鲁三国的军队,见宋兵移动,都有凯旋回师之意。

听说公子吕走出东门单找卫国作战,三个国家登上壁垒袖手旁观。石厚带兵与公子吕交锋,没有几合,公子吕倒拖着画戟败走,石厚追到东门,门内接应进去。

石厚将东门外稻子全部收割,以慰劳军士,传令班师回朝。州吁说:“还没有看到大的胜利,为什么回去?”石厚屏去左右,说出班师的原因,州吁非常高兴。

究竟石厚所说什么话?且看下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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