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国伐赵(四)(1/2)
见赵雍用深如漆墨的瞳仁盯着自己,虞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君上?”
赵雍回过神来,困惑又鄙夷:“你个大男人家还擦脂粉?弄得这样香,想做什么?”
虞儿虽是姑娘家,却从不涂脂抹粉,此时笑得无比坦荡,语调中满是洋洋自得:“我这叫‘君子如兰’,天生高雅,才不是什么脂粉香。”
君子如兰?天生高雅?赵雍瞥了一眼站得斜肩掉胯的虞儿,蹙了蹙眉头,满脸说不出的嫌弃。
已至操练的时辰,越来越多的侍卫聚集在校场外,却都碍于国君不敢近前,赵雍见此,对虞儿道:“荣六箭法奇佳,寡人会让他教你射箭,你每日晨起来此地练两个时辰。下午……则跟我出宫去。”
“君上”,见赵雍说完就要走,虞儿团身上前,直直拦住了他的去路,“我……好歹也是个虎贲卫,荣六是方相,让他教我,不太合适罢。”虞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与荣六的过节,她嘟着嘴可怜巴巴地望着赵雍,希望他能收回指令。
春末夏初,太阳缓缓东升,暖意甚浓,赵雍脸上的寒意却怎么也晒不化:“那你要怎样,我让大司马来教你?”
“不不不”,虞儿不敢惹恼赵雍,退而求其次,“不然……让荣九教我罢?”
赵雍嗔了虞儿一眼,闷声一应,大步走出了校练场。虞儿恐怕他反悔,赶忙拖着长腔高声唤道:“多谢君上成全!”
用罢午饭后,赵雍褪去华服,穿上粗布深衣,在北宫门处等虞儿。再过几日,便是他父亲赵肃侯下葬之期,这便意味着,那些以参加丧仪为名,大肆进攻赵国的军队正在无限逼近。
赵雍面色如旧,凸白的指节却显出了他满腔的怒意:他的父亲一生戎马,劳碌非常,壮年病逝已令他万分痛苦,而那五国诸侯竟敢趁火打劫,令他父亲魂魄不宁,他若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便是枉为人子,枉为人君了。
赵雍抬起清冷双眸,只见不远处太行山脉蜿蜒九折,直上云端,他的心志也一往无前,再不愿受任何羁绊束缚。为了他的父亲,也为了赵国的江山,他一定要克服内心的恐慌,安然矗立在疾驰奔赴战场的戎车之上,而普天之下有胆量如此训练他的,只有言行无状的虞儿。
赵雍正想着,远远看一个瘦削的身影歪歪斜斜驾车而来,及至近前,赵雍不由分说登车:“去山里。”
虞儿跟荣九练了一上午,连赖带闹,却还是累得要死,此时连问话的气力也没了,赖叽叽扬鞭打马,载着赵雍离了赵宫,向太行山东麓驶去。
及至山口处,虞儿拉缰驻跸,探寻地望着赵雍,只见赵雍从内兜里摸出一张竹片,重重压在虞儿手上,低声道:“像那日那般,载着我在山里转,无论出什么事,寡人都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责怪你。”
因为学箭的事,虞儿正有气没处撒,见赵雍送上门来,即刻猫似的一把抓下竹片,揣在内兜中,驾马向太行深涧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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