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熔火之刃（一）（1/2）

虞儿伤愈后，一刻不停地闹着要出府去外面玩，也是了，对于这样一个活泼爱动的人来说，在榻上窝了七八日，浑身上下都像是要生锈长草了。子苏被她闹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但也只许她去临街姮瑶新开的首饰铺子逛逛，不得走远。虞儿已顾不得挑剔，欢欢喜喜答允下来，换了衣衫，跟子苏出府向南市走去。

盛夏时节，绿树荫浓，楼台倒影，满架蔷薇香，虞儿蹦蹦跳跳走在长街上，已然忘了自己重伤初愈。子苏跟在她身后，不时帮她挡车马与行人，嘴上虽不住责怪，嘴角却一直挂着温和浅笑。

姮瑶的首饰店就在毗邻长街的南市中，是间不大不小的商铺，*些来自西域的珠钗配饰。有这样一位容颜秀美身姿窈窕的老板娘，开张三两日间，生意便做的风生水起。

子苏带着虞儿走进商铺时，姮瑶正向妇人推销绢花首饰，看到子苏，她即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来，笑容如含苞的芙蕖般，羞赧中带着极致的喜悦：“子苏大哥怎么来了？”

“你新店开张，还没来得道贺……怎么样？做生意，可还辛苦？”

听到子苏这般关怀自己，姮瑶心头一悸，小手捏着绢花，盘桓往复，垂着长睫，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虞儿从子苏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果然，姮瑶看到虞儿，灿笑的面庞僵了一瞬，嘴角一抽：“你怎么也来了。”

看来这也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姑娘，虞儿兜着笑，冲她扮了个鬼脸，暗想子苏只怕是知道姮瑶的心思，所以礼待却不亲近，只可怜自己要白白招人恨，被姮瑶视作眼中钉了。

子苏带着虞儿在铺内转了一圈，只见各类珠花首饰码放的齐整，佐以鲜花，绢纱布置，使得整个小店看起来精巧又美好，难怪都城内妇人们闻得风声，都相邀来此，流连忘返。

子苏夸赞道：“姮瑶姑娘真是蕙质兰心，先前家父与我还担心姑娘在独自在外不得力，现下看来，倒是我们多虑了。”

能得心悦之人赞美，姮瑶心头阴霾尽扫，笑得温婉又得宜：“承蒙丞相大人不弃，让我能够在府上安居，怎还能好意思一直吃白食，害大人和子苏大哥担心呢？”

虞儿到底是个姑娘家，看到这些珠钗绢花难免心动。子苏礼貌与姮瑶寒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虞儿须臾，看到她明湖般澄澈的眸底闪过一丝青睐，子苏上前，拣选了一只水青色的碧玉簪，笄在了她的角发上。

虞儿一惊，抬手想摘掉，却被子苏压下了小手：“戴着罢，好看，我买来送你，也算是照顾姮瑶姑娘生意。”现下虞儿已不再是君主的虎贲卫，免了奴籍，亦不必再避忌姑娘家的身份。

虞儿怔了一瞬，艳若桃李的笑颜上难得有了丝缕羞怯，她抬手摸摸发簪，眉眼间满是雀跃。

姮瑶看在眼里，心下别提多酸闷难受，她极力稳住情绪，张罗道：“子苏大哥进堂屋喝口水罢，莫要在这里干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