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熔火之刃（一）（2/2）

子苏望向虞儿，见她一点小脑袋，答允道：“好，我们进去说话。”

谁知他刚抬脚，就见丞相府的小厮气喘吁吁跑来：“郎君让我好找，君上马上要驾临城西的冶铁局，宫里传话来，让你快去伴驾呢。”

虞儿才出来没多久，肯定不愿回丞相府，也不敢去见赵雍。子苏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不然你在这里等我，我忙完再回来接你。”

虞儿权衡利弊，觉得在这里玩总好过回丞相府待着，装作十分乖巧地点点小脑袋，心里却盘算着，等子苏一走就溜到街上去。

赵雍有命，子苏不敢再耽搁，冲姮瑶一礼后，大步走出了商铺，翻身上马向城西的冶铁局赶去。

想见的走了，不想见的倒一直在眼前晃悠，姮瑶乜斜了虞儿一眼，回到橱柜后看账目。

当年子苏的母亲也曾在邯郸城中做买卖，不知姮瑶是否有意效仿，虞儿忍着笑，斜倚在橱柜前，边嗑瓜子边调侃道：“当年丞相夫人也是这般会做买卖，只是夫人卖的是烤羊腿，姮瑶姐姐为什么不干脆也卖羊腿啊？”

“你想说什么？”姮瑶葱管般的手指来回拨弄着算筹，发出叮当的脆响，竟有种奇妙的疏离之感，好似在与他的主人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

虞儿轻抿小嘴，笑得嗤嗤，子苏是她的亲人，即便姮瑶吃醋，她也绝不会与子苏生疏的，她耸耸肩，把瓜子皮用草纸卷了丢在了一旁，一溜烟蹿了出去。

邯郸城八方通衢，四方商贾往来，络绎不绝。困在宫里许多日，虞儿差点忘了，宫墙之外竟然如此热闹有趣，她顺着赶集市的人群，一路向前，左瞅右看，乐不可支。谁知还没转过街角，便见前头有人清道，百姓们自觉向道路两旁退去，让出丈宽的空地来。

虞儿一时未反应过来，随着人群被挤到了一侧，未几，便有马车浩浩荡荡驶来。

虞儿一拍脑门，直骂自己笨，这条路可是从宫城去往城西冶铁局的必经之路。子苏才被叫去，在此遇上赵雍，便不算什么怪事了，她赶忙随着人群跪倒，脑袋压得低低的，一动也不敢动。

虞儿不知，马车方拐上这条路时，赵雍便一眼看到了她。也无怪他眼尖，虞儿这样穿着一身小厮的衣裳，扎着总角，头上却笄着一根玉簪，实在是不男不女不三不四。赵雍微微一蹙眉，俯身对驾车的荣六道：“快速通过，不要叨扰百姓。”

荣六高声一应，迅速打马，须臾便通过了长街。待赵雍离去许久，周围人群皆已四散了，虞儿才慢慢起身，脑中一瞬电光火石：等等，赵雍竟然亲自去城冶铁局视察，难道说，铁质的兵器已经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