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鹤音（2/2）

那人忽地定住，手上金弓放于腿上。

“汝，在听？”

洛日被问的一愣，半天不出声。那人站起，金弓向天一转，一片柳叶飞下。如惊鸿一般，飞向洛日。叶偏一分，从耳旁划过。

“汝之耳，能听否？若不能听，不如去之。”

先生莫怪，方才痴于其中，未知先生何话！

“我问，汝，在听？”

“在听！”

“何乐？”

“不知何乐，但觉靡靡梵音，洗涤心灵！”

那人脸上大喜又大惊，道“我之稽琴并无出声，汝何听之？”

洛日道“先生之乐，耳听不见，唯眼能见！乐之道，神思而矣！”

那人赞道“年纪小小，见识非凡！”

“先生更如太公，乃钓龙之贤士！”

那人仰天大笑，道“我只不过是个疯子！”

随后又收紧神态，道“我说我听过石鼓出声，你信么？”

洛日毫不思索道“信！”

洛日一个信字刚落，忽闻“应西声，你输了！”

再闻一声鹤唳，一人驾鹤闲吟

“清风扶上白云阶，沧海成灰山为屑。

驾鹤昂饮天河尽，一气呵出万神劫。”

手提玲珑壶，七彩珠宝光耀。脚踏金丝靴，勾晚霞于一线。提壶一倒倾日光，照玉液银涛，尽入豪口。

洛日望他，心知此人便是莫名仙所说之人。顺势作揖，道“敢问先生便是放鹤仙人？”

洛日故意将闲人说成仙人，莫念鹤听得顺心便应了声。然后眼角抬高，俯看洛日道“这相遇的场景我在梦中已见过。”然后又转了眼角，眸光流转到应西声身上道“应西声，你服了吗？”

应西声稽琴金弓负背，惨然一笑。似默认，似自嘲！

“好友，这是定数，交出帝手令吧！”莫念鹤道。

“莫念鹤真乃神人也！”应西声道。

天子号武，帝手为凭。号武令牌，以天子右手掌临摹而刻。掌心有一善字，十令合十善，乃取佛陀十善化世之意！此令作为号武之会之凭证，入泰山者认令不认人。

“罢了！”应西声将金弓塞入左手，伸入胸口掏出帝手令。眼神落于一瞬，便将其抛出。

莫念鹤眼见同时出声“念儿”

便见仙鹤展翅，张嘴一接。

应西声如释重负，道“看来一切皆如你说！”

莫念鹤道“错了，应该是一切皆如我梦！汝之九龙归西谱亦是时交出了！”

“是啊，我也该回音寺了！这九龙谱压在心头多年，终于得有缘人，幸哉！乐哉！”

应西声走向洛日，紧紧盯着他脸，似要看出什么！好一会，脱口道“好子，好子！九龙归西谱是你的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书要交予洛日，洛日一时木然！

“傻小子，这九龙归西谱乃是西方盛名音寺之内传宝典，是武林数一二之内功心法。多少人求之不得，快收下吧！”

不想洛日却道“素昧平生，不敢相接！”

应西声笑道“睹宝物而不惊，不贪，是君子！你我初见知音，你受者无愧！佛法最讲有缘，无缘不可得！我曾立誓，不寻到接谱人便不回音寺。倦鸟忆归巢，你且了了我心愿吧！”

听他话，见他人，洛日心中多感，便接了它。

应西声待他接下，席地而坐。金玉相接，竟然出声！真真切切，乃以内力所致！云飞叶落间，四野沉寂。灵鹤起舞，鸣之相和。天地顿失其声，只留鹤影翩翩，玉韵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