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亲如一家(2/2)
卫兵哪里肯听,提剑就朝重耳横劈而来,只见剑光冷冽,一股寒气迫面而来,未到重耳面前,剑光却已凝滞不动,原来先轸已一个跨步闪到卫兵身旁,出拳击打在卫兵拿剑的右臂,卫兵闪避不及,吃了一拳,痛不可忍,急忙收剑回转,向先轸袭来。
先轸身似弩弓,手如钢锉,一个上下拧翻,就将卫兵手中的剑夺了过来。那卫兵往后腾腾退了几步,才站住身形,刚才先轸出手之快狠,前所未见,一时愣在那里。
两人见一个先轸出手已是不敌,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去,只得将玉牌掷于地上,恨恨地骂了声,“重耳,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今后可别后悔。”
两个卫兵刚出屋门,就听扑扑数声,重耳回头一看,见两人蹼然倒地,背后各插一支箭。
魏犨放下手中的长弓,向重耳道:“这两人既然知道了公子的身份,放他们回去必然向成得臣告密,公子岂不是引火烧身?”
重耳虽然默然不语,心中却是不喜,此时也不便发作,上前向石缺询问伤情。
石缺捡起地上的玉牌,仔细拂拭了,叹道:“小老儿隐居在此,本不想与尘俗再有瓜葛,不想他们还是找来了,世俗纷扰,何日是休?”
石缺用双手捧着玉牌,奉到重耳面前,道:“蒙公子相救,小老儿感激不尽。这个玉像是小老儿所刻,当初一位旧友曾嘱托我完成玉像后转交给一佳人,可惜佳人早已不在,那旧友也梦魂幽幽,往黄泉去了多年,所以这玉牌竟成了无主之物。今日这番变故,小老儿更是心灰意冷,意欲从此离开楚国,浪迹江湖,这玉牌就交给公子吧,权当小老儿送给公子的一片心意。”
重耳接过玉牌,见玉牌上用剔地起阳法刻着一人像,人物眉眼俊秀,娟好静雅,加上刻工柔和,玉质腻润,可谓是技艺、玉质和构思三者近乎完美地融合于一体,让人拿在手中欲罢不能。
石缺向重耳一行辞别后,出门而去,一路仰天踏歌,片刻就不知所踪。
重耳等人将两卫兵的尸体埋了,骑马返回郢都宫城中。到了重明馆,重耳忍不住将玉牌又拿出来,放在手中观玩,道:“石前辈的手艺可谓是出神入化,只这一琢玉的技艺,恐怕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赵衰接过玉牌,细细看了一回,道:“这人像的眉目依稀象一个人。”
重耳笑道:“子余弟可是想起伊格来了,亦或是,安娘?”
颠颉也凑过来道:“我看还是象安娘多些。”
先轸啐道:“你小子压根就没见过安娘,瞎凑和什么?”
赵衰道:“我却是讲真的,公子不觉得这人像的眉眼和楚王有些相象吗?”
重耳又接过玉牌仔细看了一番,道:“子余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象。”
重耳想起石缺临走时的一番话,觉得此事暗藏玄机,遂将玉牌放在怀中,准备觑便打探一番。
第二日有个内侍来向重耳传话,说小公子过生日,随娘娘已在宫苑的同乐楼摆下宴席,请重耳、赵衰和胥臣三人前往赴宴。
颠颉道:“怎么每次宴请总是轮不到我老颠?”
先轸道:“似你这般举止粗鲁,口无遮拦之人,谁乐意请你,你难道忘了在云梦泽鱼梁馆饮宴时,被成得臣耻笑一事?”
“说起这个成得臣,太目中无人,那日若不是碍着楚王,我老颠非和他大干一场。”
“要不怎么说你举止粗鲁,似你这般一点就着的爆竹脾气,谁敢带你出去?”
这里重耳三人跟着内侍来到内苑,这内苑较西苑要大许多,是后宫的姬妾平日游玩的地方,也是取山环水抱,山水相依之势。宫苑以园中最大的明光湖为主要景观,湖中筑起几座小岛,明光湖东面为人工堆造的假山,山下开垦一片水田,湖边遍植珍奇异木,各种珍禽鸟雀徘徊其中,正是云梦泽的微缩版图,整个宫苑移天缩地,象征楚国的大好河山全被纳入宫中。
马车在一座戏台前停下,三人下了马车,随内侍来到一处楼阁,楼阁共分两层,一层为姬妾贵戚们观戏用,二层为楚王专用之所。
楼阁两边设有街市,各种店铺林立,卖杂货的、做小吃的、酒肆客栈应有尽有,一众内侍宫女假扮成伙计和掌柜,在店前张罗吆喝,不消说是楚王照着闹市上的样子仿建而成,供后妃贵戚们玩乐之用。
重耳远远地就见楚王站在戏台前,一手拉着先轸在云梦泽驯服的那匹黑鬃马,一边向熊职教授如何控马。
熊职今日穿了件红色底子,黑缘宽边的螭龙纹衣裳,头戴镶珍抹额,颈间挂着鎏金项圈,愈发显得唇红齿白,俊俏可爱。
熊职的个子还不到马匹的肚腹,抚摩着千里马的鬃毛,虽然喜欢,却不敢骑上去。
楚王跨上千里马,把熊职也一把抱上,坐在自己怀中,教授熊职手拉缰绳,如何控马向前。两人坐着马儿沿着戏台策步小跑数圈,熊职欢喜得手舞足蹈。
楚王怀抱熊职跳下马来,随姬上向拉过熊职,为他解开被汗水打湿的上衣,熊职兴奋地喊:“娘亲,孩儿也会骑马了。”
楚王笑道:“等职儿长大了,寡人就将这匹千里马送给你。”
熊职拉着随姬的手又蹦又跳。楚王让人拿来一对错金银缠丝虎形纹手镯,作为送给熊职的生日贺礼,随姬为熊职亲手戴上了,三人说笑无虞,亲密无间,如同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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