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残章 五 启程（2/2）

算了，不想了。

不死人只觉得自己一阵头痛，无奈的摇头放弃，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了龙王给自己的誓约上，龙王和他的约定很简单，那就是爬上巨树的顶端，拔下插在那里的一把剑。

从龙王的态度上判断，不死人怀疑过，那把剑会不会是什么龙王的封印，但是从死神的反应来看，似乎又不像。

出来乍到的他，实在没法判断清楚彼此之间的利害关系，只能尽自己所能，完成龙王的约定，虽然他也不知道龙王有没有说谎，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巨树粗糙的表面让不死人得以攀附，之前忙于战斗和赶路，他都没有机会好好审视这棵通天神木，当自己真正爬上来的时候，才发现树的外皮早已石化，硬的如同山岩一般。

不死人有些好奇，树顶的叶子会不会也变成石头的了，就像屋顶一样。在巨树的衬托下，不死人就行像是渺小的蚂蚁，顺着树干不停的往上爬。

虽然他知道这把剑不会被自己轻而的拔出，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无论是战斗还是什么。

“当——咚当——”那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不死人猛地向下看去，寂静之海平静的海面上再次泛起一阵阵浪潮，丑陋的亡魂再次暴露在海面上。

也许是第一次在如此高的地方看到下面尸潮，不死人的眼神竟然有些新奇。

平静的海面上密布着各种各样的亡魂，他们相互厮杀，战场一直蔓延到视野之外的天际线上，不时有爆炸和惨叫声从巨树的底部传来，战争在此刻又一次重现。

比起在夹缝中求生的活人，亡者的战争看起来那么的荒诞和悲凉，此时此刻的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为何而战，仅仅是因为不甘支撑着他们，靠着本能行动。

这场没有输赢的战争，就这样永无止境的循环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创世纪开始，一直到现在，只有极个别的人在死神的安抚下得以解脱，而每天又有新的亡魂会加入其中，成为亡灵之战的后备军。

不死人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铁链早就交到了死神的手上，现在自己的好友因该已经安息了吧，这些还在厮杀的亡魂，是不是都像自己的友人一样，满怀着悲愤和屈辱死去呢？

如果说这些死者没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轮回之中无法解脱，那么，那些活着的人，他们为什么还要前仆后继的投入战争中，最后落得在寂静之海上游荡的下场呢？

没有人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从仇恨中抽离出来，审视这个世界，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同的开始。

清脆的铃铛声从巨树的底部传来，亡魂们再次陷入了沉睡，不死人看了看恢复死寂海面，沉默良久，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征途，向着巨树的顶端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