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非离不可(1/2)
柳如被这一掌打得一阵头晕目眩,便慢慢的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脸色也像石灰一样。
“我和他在你之前就认识了。”
柳如想起当年,嘴角微扬,那样子像是要微笑,可是眼里却只有一种凄惶的神色。寂然无波,眸光渐敛,道:“因为被他抛弃,我才寻了短见,又被你救了。”
“你就不该救我......”,她声音丝丝颤抖,深沉的悲伤透出来。
依邵阳是出于多么大的毅力和感情他才压住了那一团一团的怒火,可是,再听到妻子的这句你不该救我时,他大吃一惊。仓皇抬首,看一眼妻子,见她的那死灰一般的眼光,才知她说的不是假话。
他僵住,面若死灰,眼蓦然睁大,死死的瞪着妻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惊恐的眼神除了难以置信,又染上些别的复杂的神色,像愤怒,像嘲讽。
这些年自己为何从未去想过查查柳如的过去?而他们竟瞒得如此滴水不漏!
被骗了,很痛苦?不,是他自己太信任妻子,他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深爱的妻子,真情实意娶回家的女人,却瞒了他整整六年。
想到此,他隐晦的疼痛自心尖泛起,浑身内外就泛起丝丝悲痛,他全身微颤,面色煞白,两眼有些发黑,脚下的地板也直往下沉,半晌不语。
直到,嘴里染上了一层苦涩,他嘴唇颤栗着才挤出幽暗沉重的几个字。
“所以,六年来,你们一直暗度陈仓?”
又补了一句,“你简直恬不知耻!”
问出这句话,像是给自己这六年来的时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打上了狠狠的一记耳光。像一座高山,轰的就这样塌在他跟前,他来不及躲闪,尸骨无存。
柳如听后,讶异的望着丈夫,薄唇微张,双眸清澈如昔,眼角却蓄了泪意。
未曾想,身为丈夫,竟如此不信她。六年?太讽刺了。
可眼前的丈夫这受到了惊吓怛然失色的模样,让她无法说出更残忍的话。
柳如无力抬头,眼泪沿着眼角的皱纹,一直流过脸颊,轻轻落在地上。
“你当我柳如是什么人?嫁给了你还跟他保持六年的关系......”
依邵阳:“......”。是啊,如果真的是来往六年,自己真的是当了全天下最绿的王八。
他将所有的怒火咽下,苦笑一声,“哼,难道不是吗?”
柳如:“......”。她瞳仁抽缩,双唇紧扣,凝视着丈夫。
怎么解释?解释不了了......柳如心知肚明。
这些年的夫妻情谊,好似不复存在。他痛苦、怀疑、愤怒、难堪。她愧疚自责、又理直气壮。爱一个人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同时以最不道德的方式,伤害了自己的家人。
片刻,依邵阳忿然作色,怒吼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这六年,你是不是一直和他苟合!”
“我们这些年来的合作,是不是都是因为你?”
怒中带冰,簌簌的插在柳如的心头。
依邵阳一惊,才发觉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眼神骤然巨变,愤怒、惊恐、嘲讽......他脸色漱的苍白,嘴唇乌青,头疼的要炸开,他双手微抱着头,整个人蹲在了地上。
她眸光渐渐黯沉,如潭水般深邃幽寂起来,凝视着丈夫,蠢微颤,含着泪。
“不是......”
依邵阳心口似松了一些,因愤怒和惊恐而扭曲的五官也跟着松了一些。
柳如:“六年前,你在荒地救了我,此后,我和他就彻底断了。”
“你们之间生意上的来往,我从未参与。”
依邵阳蓦然抬头,眸底冷峻在妻字脸庞一扫而过。
他不相信。
生意上的来往,一定是有柳如的原因。
李德阳这么多年一直只用依家的布,这是莫城众所周知的事。依邵阳当时想都没多想,只是坚信是因为自己的货足够好,李家的订单是名正言顺。
可为何,这些年订单不见增?如果真的是货足够好,酒深不怕巷子深,新增的订单理应连绵不绝啊!
李德阳越想越痛苦,就算自己并不是那冰魂素魄之人,可一连串的打击,让身为男人的自尊也碎得一塌糊涂了。
他希望她继续解释,最好能把那晚的莺期燕约,解释得师出有名,最好是大家误会一场。她并不是分情破爱之妻。
可惜,他是在妄想。
滑天下之大稽。
柳如凝重的脸色已给了他答案。他修长的十指微微卷,他能感受到自己指尖的冰凉,心也沁凉如冰,眉心紧皱,可他仍竭力镇定,站在那里,等待妻子的陈述。
“直到去年底,我去后山看看外婆,不料阴差阳错地碰见他......”
柳如痛哭起来,抽泣着继续道:“邵阳,我对不起你,我......我......是我贪婪无厌......昏头昏脑......”
李德阳近乎跌脚捶胸,侧目而视道:“我和他的生意来往,是不是因为你!你说啊!”
柳如临深履薄,她深怕再说下去会让丈夫完全爆发,嘴唇颤抖着,不再回话。
依邵阳抱头的双手放下,脸上也因眼里的怨愤而有些扭曲,他抬起手,欲朝柳如的脸上落去,又缓缓放下。只见他眼底寂然,嗓音冰冷,平静无波地道。
“离婚吧......”
柳如抽泣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原本就有些凉意的屋内,变得更加冰冷。
柳如失措不已,心底的愧疚和不甘交织着,紧咬着下唇,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的掉。
“可是......孩子......”
依邵阳已经眼穿心死,一听孩子,更是沉痛万分,却不想理会妻子的哀求,,道:“他不是要去省城了吗?你跟他走吧......”
这婚,非离不可。
柳如原就不是利齿能牙之人,只剩下黑眸中尽是泪水,怎么也落不完,哽咽着继续忏悔。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依邵阳却并不理会她的柔弱和求恕,冷冷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他把自己关在浴室,来来回回洗了三次,才抹去眼泪,定了定心,却依然说服不了自己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至少,今晚的他,无法面对妻子。
夫妻二人的争吵,不知是否吵到女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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