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猎神与神猎（终）（2/2）
“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就像你的弱小一样，甚至无法让妾身正视！”
月之痕都只是笑而不语。
罗丝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当她连续斩杀了三次疑问者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一件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的事情。
“你……你在篡改冥河规则！”罗丝第一次为这个亡灵法师的胆大妄为感到心惊。冥河，幻世世界最基本的死亡轮回法则，如果这都能被篡改，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被篡改的了！
冥河虽然被成为河，但凡是神灵都知道，冥河是和地狱、天堂一样的位面！一个天问篡改冥河规则无异于在天堂篡改光明规则，在地狱篡改黑暗法则！那可是直接惹怒先天神灵的行为啊！尤其是冥河——那可是死神的地盘！
不由得罗丝不震惊，死神和其他先天神灵不一样，不是同时身居神位和王位双位格的先天神灵，却独掌一界。论到神秘度，恐怕没有哪个神灵能和这位冕下比肩！同时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谁出面都不好使！说不准，死神就是最强的神灵！
“呵，不然我怎么好意思给它命名叫永夜呢？”天问淡笑着摊摊手，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把亡灵天灾转移到独立空间理所应当，扭曲黑暗法则理所应当，扭曲轮回法则也是理所应当。
“顺便一提，你快死了呢。”同样……理所应当！
这种笃信和淡定却使罗丝感到恐慌，她感觉自己从来低估了这个亡灵法师，他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手段！该死！恐怕这里是不能再呆了！
罗丝一转眼发现生命之树竟然被加努踩在脚下，一大群吸血鬼扑在生命之树的树枝上大口大口地吸食生命之树的血液——生命之力！
生命之树在一大群吸血鬼的噬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起来，翠绿的树叶极快地失去鲜嫩，氤氲的生命之力带着淡绿的颜色被吸血鬼吞食。
罗丝不由得大怒，她是远古精灵的女皇，即使在成神之后也把生命之树视为己物，哪怕被自己亲手破坏留下巨大伤痕，罗丝也从来没想过把生命之树给其他人染指！
“找死！”罗丝怒吼一声，磅礴的黑暗神力倾泻而出，袭向生命之树上的吸血鬼。
愤怒蒙蔽心智。很明显，罗丝忘记了这里被篡改过的黑暗法则。
“嗤～自取其辱呢。”仙音笑了笑，罗丝顿时被气得跳脚，她的黑暗神力在这永夜的失落之城连一个亡灵都无法消灭。且不说这被扭曲的黑暗法则，就算是那个被篡改得一塌糊涂的轮回法则也够罗丝头疼的了。
罗丝眼里闪动着凶光，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生命之树旁，扬起一巴掌把一大片吸血鬼拍得飞灰湮灭，知道这些讨厌的吸血鬼很快就会复活，但好歹解气。
罗丝一手狠狠扎进巨大无比的生命之树树干中，不一会儿，庞大的生命之树竟然化为一片飞灰，轰然崩溃。
一瞬间，幻世大陆上的精灵突然心生巨大的悲恸，所有精灵齐齐看向女王庭的方向。有巨大的痛苦抓住他们，泪水不自觉地流下。
生命之树，精灵一族的根本所在，在在这一天凋亡！
“妾身得不到，汝等也休想染指！”罗丝如同受伤的孤狼一般，凶狠地看着月之痕。
很可惜，她在月之痕脸上看不出任何恐惧或担忧的神色，要么不带火气地淡笑着，要么和别人小声聊天着。
这让罗丝甚是生气，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说着多余的话，做可笑的事，她却还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觉得重要。月之痕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大大激怒了她。
“你该不会以为，你还有挣扎的余地吧？”天问笑起来，月火又开始燃烧，帝恩斯的冥火都包裹上一簇月火，每次斩击都能够给罗丝带来刻骨铭心的灼痛。
月神的力量，对于罗丝来说无异于剧毒。
“啊啊啊！”罗丝嘶吼着，饱含痛苦和愤怒，“天启者！汝终将成为妾身的血食！”
始终想吃掉我？
天问咧嘴一笑，邪意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带着阴冷的危险意味，这是在他身上很难见到的，但其中危险和凶残的想法却把嗜血的残暴推到了极致。
“汝是妾身的猎物！”语毕，罗丝故计重施，化成一大群小蜘蛛四散着极速离开。
火龙术！
月火形成的火龙狠狠撞击在罗丝消失的地方，扩散的巨大火圈把不少跑得慢的小蜘蛛烧成焦尸，空间中回荡着罗丝若有若无的惨叫。怨恨而痛苦。
还是有不少小蜘蛛逃离了火龙术的笼罩范围。
天问却冷笑不语，看看蜘蛛们逃离的方向，随即转身走向残破的应天城教堂：“走吧，给我们的猎物选定一个屠宰场。”
角色已然反转，罗丝的神国对法则的扭曲非常有限，但天问放置于独立空间中的亡灵天灾对规则的篡改程度不亚于构建一个全新的世界观！
月之痕，已经是胜者了！
当月之痕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亡灵大军来到教堂钟楼的时候，罗丝也狼狈地出现了。不出所料。
亡灵天灾，永夜的失落之城可是投影于一个独立的空间，怎么可能逃出去？就像地球上的人跑步是跑不到外太空一样。
本来罗丝还有机会用黑暗神力强行撕裂这片亡灵天灾空间回到幻世的，但很可惜她错过了最佳时机。月神力凝结的月亮出现之前，她都可以撕裂空间离开，但是她没有。在她用黑暗神力攻击吸血鬼之前还可以鼓荡全身神力尝试撕裂空间，但是她没有。
月神力凝结的月亮，和罗丝释放的黑暗神力被亡灵天灾的永夜吸收后，这片空间已经不是罗丝能够轻易打破的了。
天问站立在钟楼的窗口，俯视着和亡灵缠斗的罗丝，黑暗神力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她现在也只能凭借不熟练的远古精灵武技和强横的神躯在亡灵中战斗着。不论是克莱德的斩击还是帝恩斯的冥火，随时都能让这个法术型的神灵手忙脚乱。
但好歹也是神灵。罗丝的神威被月火灼烧一空，黑暗神力也被限制，但那堪比精金的神躯依然让她立于不败之地——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这样认为的。
天问取下左手上缠绕的昂什纳多，挂在钟楼的横梁上，他背对着仙音开口道：“大长老，按住猎物，我要开刀了。”
“如你所愿。”仙音耸耸肩，在有些拥挤的钟楼房间里从窗口一跃而出，在半空中猛然张开刺眼的双翼，两对圣光凝聚的巨大翅膀让她轻巧地滑翔向罗丝。
“自寻死路！”罗丝大怒，手中的细剑迎面斩向仙音。
天使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背后的光明羽翼突然又张开了一对，璀璨的圣炎在六只宽阔的翅膀上熊熊燃烧：“审判时间！”
三对翅膀！圣炎的炽天使！
罗丝不由得心底一惊。高等天使！天使和恶魔等级对应，但炽天使却有些特别，虽然属于高级天使范畴，但实际战斗力却远超其他高等天使！
路西法在登临神位之前就是最强炽天使！光明神神系中最强神侍！
罗丝确实不擅长近战，就那三脚猫的剑术，凭借神躯优势碾压普通亡灵还可以，但对上成为炽天使的仙音就破绽百出了。
就是这么一愣的瞬间，圣炎就已经缠绕上罗丝全身，在灼烧中把罗丝捆缚成一团炙热的白色火球。
“呃啊啊啊！”白色圣炎中传出罗丝痛苦的惨叫，直接灼烧灵魂的圣炎比起月火对她的伤害也不逞多让。
就是现在，狩猎结束了，罗丝！
往生告死！昂什纳多！
“铛～”一声嘹亮而充满死意的钟声回荡在永夜的失落之城。罗丝的惨叫突然一顿，仿佛被扼住了咽喉。
“啊！”尖锐的惨叫中，罗丝奋力挣脱了圣炎，伸出烧焦的双臂撕裂了审判圣炎的束缚。飞起来想要逃跑。
迟了！钉穿她！
一道巨大的冰强在罗丝背后升起，这是隐藏在暗处的克尔苏加德酝酿已久的冰封法术，本来是防御型大魔法，现在却拿来做封闭结界来用。
一道虹光从钟楼窗口贯穿了夜幕，瞬间把罗丝钉在升起的冰墙之上。那个被圣炎烧焦的恶心大蜘蛛呆呆地看着贯穿自己胸口的箭支，一动不动，好像死亡。
“咳咳～”罗丝咳出大口大口的淡金色神血，她用更加恶毒的眼神注视钟楼方向，“没用的，凡人不可能杀死神灵。即使现在妾身战败，但这个空间又能支撑多久呢？妾身，将手握最终胜利，而汝等都将在号哭中成为妾身的血食！尤其是天启者，妾身势必摧毁汝的意志……”
“真是冗长的遗言。”天问转过身，淡笑着抬头看向那个被钉在冰墙的女神，“除了败犬哀鸣，什么都没有，这才显得狼狈。”
天问的淡笑中带着邪意，凛冽的邪意。至于是不是“那东西”在影响着他，天问也说不准。但是——想吃掉我，那么被我吃掉也无话可说吧？
天问的银灰色长发鼓荡起来，把兜帽掀开。他踏着虚空，如同神袛一步一步踏空“走”向罗丝。虚空魔力激荡着，天问的瞳孔中显露出奇异的光芒。他看见了，看见罗丝的神火看见罗丝的神格，看见了神座和神国。
“汝要干什么！”罗丝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事情正在朝她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她色厉内荏地对天问咆哮，试图驱散自己的恐惧。
“复仇中生，复仇中死。”天问眼底的奇异光芒愈演愈烈，几乎要渗透出来，“你的选择，你的命运。”
罗丝张开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道肉眼难辨的虚影从罗丝身上出来，或者是被抽出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拉扯，罗丝的灵魂、神格、神火、神座乃至神国尽数被天问拉扯出来，庞大的死亡魔力顺势注入罗丝的神躯。
想吃掉我，那么被我吃掉也无可厚非吧。
“噗～”天地间回荡着这样类似于启示的波动，那是漏气一般的声音。
奇异的光芒在天问瞳孔中瞬间透出，又瞬间收敛，在他瞳孔深处的“那东西”似乎翻了个身，又沉寂下去——一个后天神灵就这样在瞬间被吞噬一空。
天问看了看眼前被钉穿在冰墙上的残破死寂神躯，面无表情保持了两三秒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笑，风轻云淡又温和纯澈。
这一场猎神与神猎的游戏，以月之痕胜利落下了帷幕。但天问知道，这只是时代的序幕，晨昏的诸神时代才刚刚开始。
天问缓缓回到地面上，召集了月之痕的伙伴们：“好了好了，军团长宣布——月之痕第一次猎神活动圆满结束。现在我们讨论下一件事情……”
没过几分钟，沉寂已久的世界公告终于重新占领了系统消息的版面。
“叮～世界公告，恭喜‘好久没上电视了’小队成功击杀背叛与黑暗女神罗丝，小队成员：月之痕天问（队长），月之痕仙音，月之痕倾语，月之痕乌星，月之痕绯。奖励金币+100000，声望+650000，神灵阵营声望+10000，大量经验及三次抽奖机会。永载史册！”
“叮～世界公告，恭喜‘好久没上电视了’小队成功击杀背叛与黑暗女神罗丝，小队成员：月之痕天问（队长），月之痕仙音，月之痕倾语，月之痕乌星，月之痕绯。奖励金币+100000，声望+650000，神灵阵营声望+10000，大量经验及三次抽奖机会。永载史册！”
……
连续五次的世界公告冲击着所有玩家的游戏观——我们玩的大概不是同一个游戏吧？一定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