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林潇云的伤病(2/2)
许久后,林潇云看向叶玄,道:“兰左使和我说了你此行的目的,你真的能做到那一步吗?这件事背后牵涉到的,可能不只是太尉府而已!”
叶玄抬头看着远处天空下的一团白云,有些复杂的笑了笑后,道:“即便是做不到,也要去做!否则,如何对得起父亲的英灵,又如何对得起那夜战死的数千将士!”
“你有这样的决心就好,不然还是不要以涉险的好!”林潇云沉默了片刻后,又道:“你现在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叶公是如何殉国的?”
叶玄闻言,看向林潇云,目光慢慢变得有些恍惚。
“我只是想看一看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联系!”见叶玄迟疑,林潇云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什么意思?”
林潇云沉默了许久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当时遇袭的时候,朝我们而来的,有两把暗器,第一把,是飞向虞青的,被我挡下了,第二把,才是指向我的。”
林潇云说着,稍微停了片刻,转头看了叶玄一眼,随即说出了一句让他万分震惊的话语:“但我在闭上眼之前,却知晓了那名刺客的份......”
“你已经知道了那名刺客的份?”叶玄看着林潇云,满是震惊的问道。
林潇云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嗯,那个人......是陈斯!”
“陈斯?!”叶玄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许久没说出一个字来,但当心里的震撼消退之后,他并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只是握紧了双拳,神有些狰狞的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他!”
其实半年以来,叶玄又何尝没有怀疑过这个人呢!
只是对方终究救过自己的命,还曾与自己交好,他一直不愿相信这没有证据的推测罢了,即便那些推测都是合理的。
而林潇云的这句话,不过是恰好应证了而已。
林潇云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也早就猜到了吧?”
叶玄没有回答,却听林潇云接着道:“不过这样也好,你没有去找他是一件好事!”
叶玄不解的看了过来,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是他的对手,去找他凶多吉少,这个人并不是寻常人!”
“不是寻常人?你的意思是.......”叶玄仿佛想到了什么。
林潇云明白叶玄的意思,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后,道:“我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或许连瑰氏族人都不清楚!”
“连瑰氏族人都不清楚,你是说录持?”
“嗯!”林潇云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对六剑已经了解了有不少了。”
叶玄没说什么,转而道:“那么,可以断定,他是柳氏的人了?那天晚上也是他向独孤部透露了我方行踪?”
林潇云听到叶玄这么说,却摇了摇头,道:“不确定,或许不是!”
“何意?”
林潇云轻轻一笑,然后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在选拔将营亲卫的时候,会那么草率吗?竟连一个柳氏的暗子都发现不了?更何况,他还是将营亲卫中武力最强的那个?”
林潇云一连问了三句,言辞中也多了一份自信,随后接着道:“而且,你也不太懂六剑之仕的傲气,即便是录持,也不会甘愿被人利用,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的!”
叶玄听闻,了然的点了点头,按照瑰南的说法,录持在过去虽然只现过一次,但荆轲刺秦,也是轰轰烈烈,豪侠万丈,绝不是这般苟且卑劣的。
“既然他不是柳氏的暗子,为何要这么做?”
林潇云移开目光,看向苍蓝的天空,答道:“不知道,但这后面一定有江左世家的影子。”
“那与独孤部串通这件事,可能与他无关?”叶玄皱着眉头问道。
“他应该不是向独孤部透露我军动向的那个人,但他一定是知者!”林潇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他的目标是虞青和我,虞青那边,他已经不可能再得手了,而倘若让他知道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再来的!”
叶玄听闻,点了点头后,道:“兰左使对这件事安排的已经十分缜密了,这个小院也很隐秘,应该不会被人查探到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兰左使多调遣一些兰府护卫守在这附近吧!”
林潇云听闻,无奈的笑了笑后,道:“这个大可不必,他若是真能找到这来,多少兰府护卫都没用。”
林潇云说着,十分费力的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手掌接着道:“他的武艺本就不在我之下,又极可能是录持之仕,若是从前,我尚且能与他一战,但现在,我连剑都无法握起,来再多的护卫也只能与我陪葬罢了!”
“那你应该早些搬回兰府去,就算那边喧闹,不利于养病,可也总比这里安全的多!”
林潇云听闻,笑了笑,没说什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道:“给我说说叶公的事吧,那天晚上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叶玄迟疑了片刻后,长长出了口气,收拾一番自己的绪,才开口道:“那天晚上,我们在山谷前遇袭之后,老九带着你和虞偏尉先杀回济阳城......”
叶玄慢慢将那晚的经过一一道来,从杀出重围到与铁面之将的交锋,再从赤炼剑和墨执剑的大战,到父亲叶凌的殉国,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条理清晰的讲述了一遍。
林潇云听了,沉思了足足有一刻钟后,缓缓一叹,道:“我记得叶公曾对我说过,‘将士血染疆场,厮杀征伐,是为国,是为家,但更是为家人!吾等最大的共愿,无非是凯旋之时,与翘首企盼的妻儿共话团圆’。
叶公与祖将军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断不可能仅仅因为墨执剑的缘故,就为祖将军挡下那一剑的!”
叶玄恨恨的咬了咬牙,道:“我知道!我如何不知道父亲的为人!他虽然重重义,但向来最看重的便是母亲和我!要说他真的只是因为墨执剑才去为祖将军挡下那一击,我不相信,叔父不相信,娘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