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舟中人不过三四粒矣（2/2）

顺带抠抠鼻孔，抹在斗笠上。

“喂嘿，俊俏小娘子些，近来安好啊？”老头儿高声大喊，也不知半分羞耻。

温擒安默默低下头。

几名江南女子都红了脸，其中一名胆子稍大些的青衫女子出声道：“老爷爷年纪这般大了，也爱如此打趣人。”

“这怎地算得上打趣呢？这算是关心。”老头儿故作一副潇洒相。

“几位姑娘，这，家父年纪大了，性子本就活泼，人老还童，说话边不知些轻重，还还请姑娘恕罪。”

今日，第二回恕罪。

“这位公子，言重了，老爷爷这番话，不过打趣罢了。”

今日，第二回“言重”。

“这位俊娘子，可否叫小老儿一声公子？”老头儿砸吧砸吧嘴，笑道。

“嘶……”温擒安轻嘶了一声，满脸惭愧。

“呵哈，老爷爷说笑了，您可是长辈。”青衫女子轻轻一笑，跟着身后几名女子也笑了。

“叫声又有何妨？”糟老头子摘下斗笠，故作潇洒。

温擒安耳根子一红。

丢人。

正当青衫女子将要开口时，两叶小舟一晃。

碧湖浪潮生。一道浪潮滚来，势如滚雷。炸响满湖。

温擒安反应极快，当下长袖一挥，腰中所悬铁剑当空掠去。

剑气滚碧潮。剑鸣炸响。

浪潮渐息，直至稳如铜镜，不再生浪。

一袭白衣微微湿，手中铁剑铮铮鸣。

青衫女子及那几名江南女子脸色煞白，不过她们的俏脸本就白如初春薄雪，脸色白了，更添几分姿色。

不知不觉，温擒安的小舟拦在众人身前。

“诸位，无恙？”温擒安一剑横立。

青衫女子惊魂未定，方才巨浪分明接近两丈高，这哪是寻常潮起潮落，便是些庞若巨鲸的船只也掀不起这等浪潮。

“姑娘，此山附近可有江湖中人？”温擒安轻声问道，面朝浪潮所生的青山处。

“公子无妨，附近的确是有个道观，便在方才浪潮所生的那处青山中，道观中有个老道士，近些年来收了好些徒弟授剑，其中有名外号剑呆子的小道士便常年在青山脚下练剑，所以便时常有些小波小浪自那边飘来，小女子也遇见过几回，只是此次浪潮庞大的非同寻常，约摸是这剑呆子又练成了什么新的把式。”青衫女子平复心情，这才咬咬薄唇，笑道。

温擒安一挑眉，这才复剑入鞘，道：“不过在下有个疑问，敢问姑娘这剑呆子性子如何，可好相处？”

青衫女子扑哧一下笑了：“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无论他人如何挑逗，都没些反应，只是轻轻用袖袍擦拭他那宝贝剑，大概是很好相处吧。”

温擒安再次道声谢：“多谢姑娘。”

“谢这些多见外，公子只需知我南越女子皆是些面容姣好，性子乐于助人便可。对了，公子，未曾告诉公子小女子姓甚名谁，小女子姓李名音姑。”李音姑似是猜到温擒安话中用意，便调皮打趣一句，便道上姓名。

“在下姓温，名擒安。”温擒安轻声一笑，袖袍一拢，作了个揖。

“不扰公子雅兴了，小女子当是离去。对了公子，那个剑呆子爱躲在竹林近湖处。”李音姑笑道。

又是一叶小舟划去。温擒安笑笑，望着几人笑作一团的背影，不禁嘴角微翘。

“臭小子，你别说你要去找那剑呆子。”难得安静一会儿的糟老头子把在鼻子中抹过的手在船檐一揩，瞪大眼睛。

“知子莫若父。”温擒安不经意间说道。

“试试？”他又自言自语。

“试试就逝世…”老头暗自嘟囔着。

老人家上了年纪耳朵会背眼会瞧不见嗓门似虎叫，似乎生怕温擒安没听到，还嘟囔着。

却又没发觉。

温擒安只好装作没听到。

青山外，几处青鸟正飘。

“舟中人不多，不过数粒罢了。”温擒安喃喃道。

没错，的确几个，那不就像个美满的江湖吗？

若是可以，谁愿兵戈铁马？江湖不好玩还是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