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穆特保卫战 （七）（1/2）

城墙上的奋战已经打到了白热化，当救援的援军飞快的向着穆特驰援而来的时候，吸血鬼们终于意识到，穆特只是一座人类为他们准备的看似美味实则内含毒药的美味蛋糕，当他们疯狂攻击穆特，打算分食这块蛋糕的时候，其实他们的背后或者侧翼早就被埋伏好了一支支虎视眈眈的人类军队。他们每进攻一天，人类援军的实力就增长一天，他们每在城墙上和守军消耗一分，人类的优势就多增长一分。

吸血鬼和他们的亡灵大军们陷入了一次两难的决定，攻下穆特，然后守卫一座早就破败不堪的孤城，或者立刻转身迎战驰援而来的人类军队，杀出一条血路然后亡命逃跑。索恩把这个选择权留给了吸血鬼，但是按照现在来看，吸血鬼们似乎还在游移。

午夜显贵们所谓的荣誉早就被这座半身人的城市消耗的半点不剩，他们认为只要亡灵大军一到就会献城投降的结果没有出现，吸血鬼们想要拿人类城市树立威信的目的更是被这座城市打击的体无完肤，吸血鬼们就是在这样一次次在人类的血战抵抗中，信心，希望，骄傲和实力都被消磨殆尽，最后随着战场上燃起的硝烟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城市里的人们听着四面八方传出的隆隆炮声都心情愉悦，几十天中被围困的穆特就要被解除包围了，所有的半身人和人类都从家中拿出食物大吃大喝，这个时候再也没有节省食物的必要，胜利近在咫尺，而炮声就是胜利庆典的前奏。

索恩抽出腰间的手枪，对着翻过已经消失的城垛不断攀上来的骷髅和僵尸一枪一枪的射击着，每一颗子弹都把这些垃圾打飞出去，而箭塔上的火枪手和弓弩手更是不顾发酸手臂和滚烫的枪管一刻不停的向着城墙外倾泻着弹药，弹雨太密集了，索恩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敌人是自己射死的。而身边的卡尔·弗兰兹挥舞着手中选帝候的符文牙剑，每一次挥砍都会在周围飙出一捧艳丽的血花，他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吸血鬼们的血……

这是城头上最后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总要有一方全部倒下去为止，吸血鬼们已经不再把精锐的部队投入惨烈的攻城战，而是让一些低级的血奴率领着垃圾一样的僵尸和骷髅不停的前来送死，用这样的方法来牵制城墙上的守军。

“距离城墙外八百米！最大仰角！开火！”炮兵军官放下手里的望远镜狠狠的挥动了手里的小旗子，炮弹伴随着他的怒吼，像以往一样炮弹狠狠的砸进了已经后继乏力的亡灵军队中，穿透无数的亡灵肮脏的身体和灵魂，然后跟着一声剧烈的爆响……

“距离不变，打光所有炮弹为止，开火！”炮兵指挥官再次大喊，然后跑下了箭塔，这时候用不到他在用为炮兵轻挑细选敌人而节省弹药了，现在需要的是开火射击的速度，他要去帮助炮兵装填炮弹，把这些守城以来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出去。

“结束了……”索恩架住卡尔·弗兰兹的手臂，看着最后一个血奴被城墙上的双手剑士们砍成碎片。亡灵们已经全部躺倒在了城墙之上，士兵们没有欢呼，他们整齐的敲击着盾牌，手里的长枪和长戟墩着城墙发出一声紧似一声的金铁之声。

城墙外吸血鬼大军的军营里，伴随着隆隆的整齐炮声和帝国地狱风暴火箭炮带着明灭不定的火花，尖啸着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精准的落在吸血鬼们的军队之中。随着霹雳雷霆一般的响声，无数的残肢断臂四处乱飞，而身体坚韧的吸血鬼更是被气浪成片成品的抛上天空，挂在军营里竖起的长矛和尖尖木桩上。而那些不顾命令冲出军营的吸血鬼和亡灵更是受到了帝国地狱连射炮的重点照顾，鸡蛋粗细的弹丸直到把他们打成漫天的血雾炮手们才会停止自己的装填和开火。

无数的战旗之下，是帝国戎装整齐的军队们，他们穿着各色的军服冷冷的注视着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亡灵大军。而在这些军旗最中间，最显眼的反而是手持命令权杖胸口带着翡翠狮鹫的西格玛国教大宗师，‘无情者’沃克玛高据在战争祭坛上的身影。他和他身边的战斗牧师们高声吟唱着西格玛教派的教条和圣言，一起为军队祈福。

一面巨大的瑞克领狮鹫战旗下，打头的库尔特·海尔伯格和路德维格·史瓦兹汉默不停的让侍从帮忙紧着身上的盔甲，等待着随时到来的冲锋命令，他们的身边反而是在一面黑色底面金色太阳居中的‘黑色曜日’艾维领旗子下依旧向周围人说着粗俗笑话，然后自顾自放声大笑的艾维领选帝候，马略·雷道夫。

一匹快马威风凛凛的向着城墙之下冲来，公牛图案装饰的铠甲上满是剑痕和污血，头盔上黑白相间的羽毛和插在马背剑鞘里的双手巨剑宣告着这是一位来自奥斯特领公牛骑士团的骑士。骑士精湛的骑术让战马在街道上肆意的狂奔，根本不管慌忙躲避的欢庆人群。每跑一段距离，骑士就从推开面甲后面的嘴里高声大吼一声。

“城北围困以被奥斯特领选帝候，范米尔·冯·劳科夫大公击破，亡灵大军死伤无法计算，奥斯特领公牛骑士团正在率领大公的军队追杀四散逃亡的吸血鬼！”

起初城墙上的人们还听不清他的大吼，但是当骑士冲到城墙之下，再次吼出了那句大喊之后，所有人都‘轰’的一声发出了欢呼。骑士稍一停留，马速又恢复了刚才的飞奔，再次穿街过巷的向周围的城市居民高吼着。

似乎是为了攀比，同样一身污血都没擦干净的穿着红绿相间长外褂纹章的斯提尔领骑士与公牛骑士团的骑士迎面错过。

斯提尔领的骑士攒足了力气用更大的声音吼道。“城西斯提尔领大男爵，阿尔贝利希·豪特-安德森率领军队斩杀著名吸血鬼数十人，正在赶来与联军共同消灭城北最后的亡灵军队，斯提尔领万岁，帝国万岁！”

是谁的眼泪在肆意的挥洒，是谁的面容因为欢笑而扭曲，是谁的嗓子因为高声的欢呼和呐喊而变的嘶哑，曾经所有守城时的磨难和痛苦全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跟我来，维吉尔大团长要见你。”索恩和卡尔身后，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猎魔人轻轻的拍了拍索恩的肩膀。“立刻。”

索恩和卡尔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城内的一所西格玛教堂，几名战斗牧师和圣殿骑士引导着两人来到了一间狭小的屋子，隔着很远索恩就听到维吉尔如同牛鸣一般的呼吸声，掀开格挡的薄纱，老维吉尔半靠在一张躺椅上，曾经挺拔的腰杆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一根水晶管被接在维吉尔的胸部，黄白色的脓液从里面缓缓流出，腥臭味从软管下的水晶瓶里扑鼻而出，维吉尔半眯着眼睛，但是他的威严依然摄人心魄。索恩一下子跪倒在维吉尔的身前，而维吉尔只是用蜡黄的面容对着索恩露出了一个微笑。

“吸血鬼已经被打退而且被援军包围了，现在该是我们的时间了……”索恩高声的向着维吉尔报告，他知道维吉尔关心什么，更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