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余音 （上）（1/2）

穆特又恢复了曾经的繁华，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街道上依旧到处是欢庆的人群，穆特的半身人城镇大厅外的广场上更是成为了一片欢庆的海洋，人们欢呼雀跃，一起庆祝着穆特保卫战的胜利。

城镇大厅里更是拥挤的人满为患，所有参战军官和士兵都受邀参加着一场卡尔·弗兰兹为他们举行的庆功宴会，美味的食物被一盘一盘的端上餐桌，各种各样的酒被顷刻间灌进不同的嘴里，人们在大声的开着各种玩笑，唱着不同地区的歌谣，叫嚷着拼酒来证明到底谁是真正的好汉。

卡尔·弗兰兹和范米尔·冯·劳科夫换上了宽松的贵族服饰，而索恩则依旧是一身猎魔人的装扮，卡尔怀里抱着半身人的泽地长老，哈斯米·斯图哈特，而索恩则抱着半身人梅里。五个人推开拥挤的欢庆人群，向着穆特城市边角处处缓慢的行走着。

卡尔·弗兰兹说“索恩，你都安排好了？”

索恩面色平静，不断的用手拍开面前的人群。“我安排了很多事，你想知道那件？比如我目前最关心的，沃克玛今天一早已经率领着护卫护送维吉尔的棺木返回阿尔道夫，赶回去准备举行已经延期的皇帝选举，同时还有西格玛国教净化之炎教派的战斗牧师和一位猎魔人议会的高领主，他们负责押送伊莎贝拉·冯·卡斯坦因。我给他们下的命令很简单：如果有一天伊莎贝拉那个婊子过舒服了，我就让他们一个月都过不舒服。”

奥斯特领的选帝候，范米尔·冯·劳科夫抚摸着胸前的红宝石胸针，表情有些尴尬。“我不是反对你的做法，年轻的西格玛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阁下，但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么？那不过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母狗，但你依然对她耿耿于怀，穷追不舍……”

“我想这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劳科夫阁下，请恕我直言，我没有别的意思，您作为卡尔的长辈，我本应该接受一位长者，一位选帝候的建议，但是我依然希望在这件事上您不要干涉猎魔人的决定。”索恩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卡尔·弗兰兹和范米尔·冯·劳科夫都听出了索恩的反感和坚决。

卡尔皱了皱眉赶紧开口，他不希望索恩和范米尔在这件事上产生间隙，毕竟一个是自己的挚友而另一个是自己的范米尔叔叔，他们都是对自己是真心的支持。

“好了，让我们说点开心的，有一点范米尔叔叔说的没错，那不过一条被砸断了脊梁的母狗，我们要为她去争吵么？我以为在穆特我们都血战一场之后会有享用不完的美食和美酒，然而索恩你却把我们都拖出了庆祝的宴会，索恩，你欠我一场庆祝的宴会。”

“嗯哼，如果你认为一场庆祝的宴会比我们一起会见斯提尔领的选帝候和艾维领的选帝候比你吃饭重要的话，我不反对你回去，当然，我可能就要忍受马略·雷道夫的各种讽刺和我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透彻的笑话了。”

“马略·雷道夫和阿尔贝利希·豪特-安德森？”卡尔·弗兰兹摩挲着下巴，有些迟疑的说道。

“是的，卡尔，还有劳科夫阁下。”索恩带着他们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入一条偏僻的巷子。“我必须向你们指出，这场战斗已经推迟了帝国皇帝的选举，如果你还想成为皇帝的话，就必须接受他们提出的要求，西格玛如此，历史上的其他皇帝如此，我预计你也会如此，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是这就是皇帝选举的传统，作弊，贿赂，妥协还有交易，只是从来没有摆在桌面上而已。”

索恩最后低声的说道“可笑的传统……”卡尔和索恩怀里的哈斯米长老和梅里两个半身人一起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这让卡尔和范米尔又都感到了尴尬，索恩说错了么？很明显没有，但是如果咄咄逼人的说出来，这对于选帝候来说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

他们顺着狭窄的巷子行走，三个人虽然都不是身材宽厚之人，但是还是不得不改变他们并排行走的方式，简单的排成一列，卡尔在前而索恩在尾，这很好的解决了几人谈话的意愿，至少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

巷子的尽头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木头上不知道画着什么图案，但是现在上面被人钉着一颗吸血鬼的人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他们走近时，木头招牌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打头的卡尔站在门外有些迟疑。

“走，进去吧。至少足够明显，让大家好找一些……”索恩轻声的催促，卡尔最后还是领头走了进去。

卡尔打量了一下这间酒吧，这里只是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累积着厚厚的污垢，卡尔猜测，即便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窗外明媚的光线也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卡尔抬眼望去，起初他以为地面是压实的黑色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来是石头铺成的地面上积压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一个又高又瘦穿着兜帽斗篷的人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他依然把兜帽裹得严严实实，他手里拎着一块像是从来没有洗过的破布涂抹着一只玻璃酒杯。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他嘟哝着对索恩问。然后伸出缠满绑带的手与索恩握了握，然后走出了酒吧。

“去吧，梅里，我们需要一些食物，不过我相信哈斯米·斯图哈特长老还是会告诉你我们说了什么的。”索恩放下怀里的梅里，为他指了指斗篷男子走出的后门，似乎那里是酒吧厨房的位置。梅里和斯图哈特长老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三个人类和一个半身人落座在厅堂中央的一张桌子边，看着燃烧的蜡烛头，范米尔·冯劳科夫率先打破了沉默。

“卡尔，我理解你为什么要跟斯图哈特阁下聊聊，但是我们怎么和马略·雷道夫和阿尔贝利希·豪特-安德森聊，他们在这场选举中似乎一直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真的有必要聊么？阿尔贝利希甚至公开宣称谁给的他钱多，他就把他那张选票投给谁。”

索恩接口说道“但是他们依旧选择了驰援穆特，这是我们现在仅有机会赢得的选票了。”

“因为马略和您一样都是，都是我的挚友，而且他对此有着有趣的观点，并且他还是一位帝国举足轻重的选帝候。”卡尔·弗兰茨继续回答道。但是紧接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以一首艾维领童谣的节拍拍打着的敲门声。

最先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身着华丽夸张贵族服装的马略·雷道夫，而他身后是一个带着斯提尔领特色软猎帽有些生气的阿尔贝利希·豪特-安德森。两个人互不相让的踏进了酒吧，这让小小的酒吧房门似乎有些过于拥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