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奇异冒险(1/2)
‘野兽’蜷缩在车子骨质牢笼的一角中的浅眠中醒来,运尸车的车轮在碎石路上咔哒咔哒地前进着,周围不时响起吸血鬼的血奴们用鞭子抽打手下人类奴隶的萧萧声和他们铁靴踩在席尔瓦尼亚路上尖锐石头上发出的叮当声。
骨质囚车在席尔瓦尼亚糟糕的道路上的颠簸让‘野兽’万分难过,身上的伤口已经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黏在了一起,不过令‘野兽’庆幸的是主要是背部被豁开的伤口已经变得只有钝痛了。
‘野兽’在满车的尸体上稍稍移动了一下,好让长时间静止的肢体的麻木感得到一些缓解,但是这几下让‘野兽’的情况变的很糟,身下的一具尸体的胸骨被他摁断了,断裂的骨茬刺破了尸体的腹部,黏糊糊的肠子从尸体的肚子里流了出来,刺鼻的腐烂的恶臭一下子充满了大汉的周围。
“老实点!”跟着一声爆呵,一条人脊柱做成的鞭子被顺着骨头牢笼的栏杆中间如同毒蛇一般被甩了进来,鞭子狠狠的抽在了‘野兽’的一侧面颊上,如果偏上一点点,‘野兽’唯一那只还完好的眼睛可能也要就此离开自己了。
‘野兽’没有还嘴,曾经的吸血鬼奴隶生涯让他明白了很多,比如,跟一个吸血鬼讲道理明显是浪费时间的做法。但是大汉并没有因此放弃,他没有选择逆来顺受,他要反抗——这是已经烙印在他骨头上的东西。
‘野兽’几天来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处境,他一直被关在车上拉着赶路,但是对于去哪里他则完全没有头绪。车子的前方是一根由骨头和肌腱混合而成的车轭,不过那匹带着他离开自己同伴的如果可以被称作马的东西早就在亡灵巫师解除魔法的那一刻化成了血泥,现在这根车轭和车子被六只身上穿着着黑色铠甲的尸体拉着行走在路上。
席尔瓦尼亚旺盛的魔法之风给了这架东西巨大的能量,它可以无休无止的从空气和土地中汲取力量,当打头的那个亡灵巫师催动亡灵巫术的时候,车子上头顶的那口不详的小钟就会敲响,这架运尸车前面的尸火盆也会燃烧起地狱之火,这些焚烧尸体的火焰所释放出的烟雾附带着亡灵巫术的魔法,飘散在道路两旁的各处。
‘野兽’所在的运尸车像是一块巨大的磁石,在经过人类废弃或者摇摇欲坠的村庄时,车上顶部的一口小钟的次元石钟舌一旦敲响,尸火盆点燃,无数的尸体从他们的坟墓中爬出来,加入到队列之中蹒跚前进,或者被车子上的尸体拉入车中,与自己身下的那些死尸们融化为一团蠕动着的不死生物。
‘野兽’虽然状况不太乐观,但是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休息——他靠着运尸车的骨质笼壁的栏杆上沉默的低下头,随着路上的颠簸点着头,似乎想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来小睡一会,希望可以恢复一些体力。
尽管休息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但运尸车底部数量众多的死尸散发的恶臭却让人无法忍受。苍蝇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不时的飞到他划破的伤口上,充血的脸颊上,甚至是那些很多都因感染而溃烂的伤口上。‘野兽’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无非是死于吸血鬼的那些污秽计划之中,或者更糟糕——在死后被吸血鬼复活为他们的仆从。
从被抓住那天开始,这些想法就在他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自己不是早就准备好迎接他的最终命运了么。从自己的女儿被残忍的杀死,从吸血鬼的手下逃跑,从加入反抗军开始反抗,开始战斗,死亡和恐惧早就不是自己所担心的东西,因为它已经被另一种情感所代替,那个东西叫“愤怒”,正是愤怒让他保持清醒,并能让他在每一次机会来临之时行动起来,并把自己的愤怒和死亡带给敌人。
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伸出手去抓挠背上的伤口,徒劳的试图想让自己舒服一点。然后自己就可以享受片刻的宁静,反正自己不着急,如果有那个神怜悯下自己,自己一定试图跟这些吸血鬼好好算算账——‘野兽’并不着急,总有机会的。
“伸出手来!”一个血奴嘶哑的对着‘野兽’低吼道。“主人要进食,这就是你还能活着的意义。”又来取血了……他们无非想把自己的鲜血运用到亡灵巫师的某些背德仪式中去,或者干脆的喝掉。
‘野兽’依旧没有反抗,机械性的从牢笼的缝隙中探出一只胳膊,任由血奴用一把污秽的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直到接满血奴手中的一只杯子。血奴满意的看着杯中的鲜血,然后满脸的厌恶的向着牢笼中抛进来两块爬满蛆虫的面包,面包裹满了运尸车上尸体渗出的液体,但是‘野兽’毫不在意,他吃过比这更差更恶心的,瞪着眼睛两三下就把面包塞进了嘴里,用撕碎的上衣包裹好手腕上的伤口,继续耷拉着脑袋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假寐状态。
但是他的思考却不能停止,他的任务必须完成,为了索恩!为了席尔瓦尼亚!反抗军的教导让他明白,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更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活着!然后战斗!永远不能停止战斗,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有两只嗜血天鬼跟随着他们盘旋在头顶的上空,索恩告诉过自己,这些嗜血的野兽代表了吸血鬼最真实的一面,他们的人性与理智早已经被剥去,而变的荡然无存,它们心中只有纯粹的邪恶。他们被同为吸血鬼的族人迫害,但是同时也服从着迫害他们的吸血鬼的意志。
嗜血天鬼刺耳的尖叫声刺激着‘野兽’的神经,它们的嘶吼听起来有一点点像笑声。然而‘野兽’依旧没有在意,这远不是他见过最糟糕的东西,至少自己就宰过两三只这种废物,双手剑狠狠的捅进它们脆弱的胸膛,然后狠狠的一搅,然后就是砍掉它们脑袋的时刻了,很容易,至少自己有把剑的时候很容易。真正让他担心的事情有很多,但是绝不会是它们,而是它们翱翔的天空之下的东西,那个才是需要时刻注意的。
嗜血天鬼身下的道路上一顶用人类遗骨和铁组合的轿子在前面播撒着黑雾,黑雾在轿子周边持续扩展,久久不能散去。‘野兽’知道那黑雾之中潜伏着什么:带领着这支队伍的亡灵巫师。每一次自己凝视着他那顶轿子的时候,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不自觉的发出震颤,而身上的伤口也会开始变的火辣辣的疼起来。甚至自己如果正对着那顶轿子入睡自己都会梦到无数的噩梦和那些不好的回忆。
前方那顶轿子里传来了两个略带愤怒的咕哝声。‘野兽’觉得这个亡灵巫师在与什么人争论,细窄的古老样式的长袍兜帽都因为他的说话时苍白的头皮而颤动着,尽管不知道亡灵巫师用的什么语言,但是自己还是希望他可以从这些音节里听出一些内容。但是他依然不敢长时间凝视那顶轿子,他必须每过一会儿就重新耷拉下头,一是为了缓解亡灵巫师的魔法对自己神经造成的伤害,二是为了不能让亡灵巫师察觉,上次他这么做,亡灵巫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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